暗自气恼的不只是徐离严,还有要充作侍卫的曲里书,南军王府明卫暗卫多了去了,哪里用的着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他?可怜他一介文弱书生,也被心怀剖侧之人给当作武夫去了。
可是既然她太后老人家开了金口,他也不好再出口反驳了,看来柳离景兰的贴身侍卫他是当定了,不过这口恶气不能不出。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柳离铮已经被戳成筛子了,不过好在他面色硬,在两人的强力火力下仍面不改色,安安稳稳的享受着美味佳肴。其实柳离景兰找他帮忙的时候,他是有一丝犹豫的,可是想着能支开柳离景兰,对他和徐离严来说都好!
四人陪着太后用完午膳,不约而同、步伐一致的朝着青竹苑走去,沉默无语连同隋宜学都在后面跟着。几人路过之处,引得仆人们驻足观看,也难怪他们一个个的抬不动脚,东西南北四郡未来的接管人走在一起,各个风姿卓越,倜傥风流,当真是胜过各路美景,养眼非常。
“我说隋宜学,公主要去义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不提前知会王爷呢?”前面几人看似心平气和的聊着天,无语就慢慢蹭到后面跟隋宜学嘀咕。
“我只当她是心血来潮,后来想着太后那关她也难过,谁知道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成了呢?”隋宜学也被太后邀请去进膳,刚一开始他还奇怪来着,太后怎么会想到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原来是因为柳离景兰要去义诊的事情,如果柳离铮被捅成了筛子,那他现在简直就是泡沫!
“这下可好了,王爷向来谁让她不好受,她就让人更不好受,你就等着吧……”无语说着,一张鹅蛋小脸皱成一团。
这幕场景看的一旁的隋宜学心生欢喜,无语虽然老怼他,可是实际上心里是有他的。“你放心吧,大不了我就带着公主在外边多待些时日再回来!”
无语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隋宜学,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这边为他担心的不行,他却只想着去外边逍遥。
曲离书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在摇椅上睡的正香的柳离景兰,这可真是气坏了他。快速走上前去准备凑她一顿,可是还没走到跟前,就被一个约莫十岁的半大孩子给拦住了。
冬至看曲离书的穿着,就知道他不是寻常人物,这本不该他去拦,可是看着曲离书气势汹汹的样子,他又怕他伤着柳离景兰,只好冒死上前拦着。
曲离书本是个好脾气的,可是因为此刻正在气头上,就一把把冬至给扒拉一边去了。冬至胳膊绑着本就重心不稳,受不了曲离书的力气跌倒在了地上,这么大动静柳离景兰也醒了,自然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冬至,再看看正准备对她动手的曲离书,自然什么都明白了,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曲离书,你干嘛呢?”柳离景兰打开曲离书伸过来的手,忙起身去扶起地上的冬至,检查他胳膊上的伤。
柳离景兰当众推搡,让曲离书更加生气,开始有些口不择言,“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你也不想想你干的好事,你柳离景兰是什么身份?好意思让我给你去当护卫!”
“阿书!”
曲离书话一出口,就听到了身后几人的呵斥声,以及柳离景兰看过来的微红眼眶,当下立即反应过来有些失言。真是,他说的都是什么啊?
“是啊!我柳离景兰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和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哪里抵得上几位小王爷位高权重?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从今之后,我会用力给你们都撇开关系的!”柳离景兰说完,就忍着眼泪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陆离展和柳离铮一心想拦着她跟她解释,可是柳离景兰的一句‘都给我滚开’就让他们止住了脚步,只好看着冬至跟着她离开,这都是什么事啊?不过柳离景兰虽然走了,这场闹剧却远远没有结束。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对于徐离严面无表情的提问,曲离书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看得陆离展和柳离铮在一旁发急。他们都知道,徐离严越是面无表情,越是风平浪静,事情就越是不简单。
当天傍晚,隋宜学便派人通知柳离景兰明天一早启程去附近的德嘉村,为那里的村民义诊。这对柳离景兰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芍药端来的饭菜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太妃便来了,怕是也得到了消息,看着神情忧郁的柳离景兰,也并无多话,只是上前把她抱在怀里。
“太妃,你老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去奢望,现在我信了,太妃,是我错了!”
柳离景兰面上玩世不恭,可是却最重情谊,她自小朋友就好少,算起来也就他们几个。他们对她友好的态度让她有了错觉,如今曲离书说了那样的话,实实在在的伤了她的心,更让她伤心的是徐离严,看她陷入窘境却一句话都没有,像个看戏的似的。
“摘不着的是镜中花,捞不着的是水中月!现在你年纪小,很多道理就算听了也体会不了,唯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是酸甜苦辣。”
柳离景兰忍着眼泪点了点头,现在她确实需要冷静冷静。
在太妃的注视下吃了点晚膳,又同芍药收拾好行李。可是无奈还是睡不着,忽然想起前些时日帮徐离严做的安神香还剩了些,干脆取来点上,真没想到向来爱睡的她还有失眠的时候。
翌日清晨,柳离景兰起了个大早,又陪着太后和太妃进了早膳,才拿着行李去月光阁寻隋宜学。
“冬至昨日惹了东郡主,我们还是带上他吧,免得再生事端。”隋宜学对曲离书不太了解,但对他昨日的行为也很是不满,其实凭着柳离景兰对曲离书的认识,他应该不会那么小人,不过冬至眼巴巴的看着她,不答应也不行啊!
隋宜学的小仆木姜也已收拾好了行囊,此去最少也要十日,不过几人也只是带了些随身的东西。
一切妥当之后,几人准备出发,可是拐角却看见曲离书等在门口,飞砚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隋宜学还是客气的跟他打了招呼,不过并不询问他在此地的目的,柳离景兰则装作没看见从他面前走过。
“景兰,你不要生气了,昨日……”
“东郡主严重了,我昨日已经跟太后说过了,会带着侍卫去,就不劳烦东郡主了。”柳离景兰一口一个东郡主听得曲离书渗得慌,看样子是真生气了,他忙跟在后面解释,可是柳离景兰根本就不停,只是一味的往前走。
“东郡主请留步,我们王爷说此次就不劳烦东郡主了,由我跟着去就行了。”曲离书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沉默,一时哑口无言,看来他这次得罪的不是一个人,什么是祸从口出他可是深切的体会到了。
柳离景兰对于沉默的出现并无多大感觉,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不想再看见曲离书这个人,只好先任他跟着。不过曲离书一消失,她就让沉默哪凉快哪去,她不但不想看见曲离书,也不想看到徐离严的人,而沉默也算个听话的,立即就消失了。
要说下人难做呢!一个让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的王妃,另一个却让他闪人,为了两全其美,他干脆暗中跟着,省得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为了方便行事,柳离景兰跟木姜一样,做男仆扮相,跨出南郡王府的门槛时,她深深地呼了口气,还是外边的空气新鲜啊!
“看来景兰的心情很不错啊,这次出去可要好好玩。”对于曲离书的遭遇,柳离铮和陆离展了然于心,为了不让他难看,两人干脆等在门口为柳离景兰送行。
“哪敢劳两位郡主大驾,还请回吧!”
柳离景兰凉飕飕的一句话把二人冻得是透心凉,果然是殃及了池鱼,二人相视一眼,又同时转首对柳离景兰灿然一下,并摇了摇头表示不辛苦,模样要多呆有多呆。柳离景兰的笑点低,要搁在平时早就捧腹大笑了,可是此次这招却不显灵,只得了柳离景兰的一个白眼还有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