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阿严,我不想!”看到你活得那么累,我更不想,匆匆一生,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里面的?可是这些话,他不能对阿严说,他很幸运能有得选,但是阿严没有。
徐离严知道他无意于此,也不再多说,转而看着他怀里的小奶娃,别说,柳离智渊这先生坐久了,抱起孩子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阿严,你要不要抱抱?”柳离智渊看徐离严一直盯着那孩子,就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并把孩子往她这边送,徐离严下意识的往后躲,她真的从来没有抱过孩子啊!柳离智渊看她如此,玩性大发,非要追着她让她抱抱试试,两个人就此在院子里追逐了起来,明媚的阳光伴随着三个人欢快的笑语,沉默真的好久没有看到徐离严如此开心了!
吃过午饭,两人躺在竹椅上,慢慢地品着香茗。
“要我说你们南郡王府就是腐败,这锦川的白茶一年才产多少?都孝敬给你南郡王了,连带着我这升斗小民都得了好处!”徐离严清楚,虽然柳离智渊这些年在外过的辛苦,甚至有些时候朝不保夕,可是她也未开口说过给他钱财,给他他也不会要。但平时差人送过的笔墨纸砚、茶具什么的他还是照收不误的,柳离智渊清高却不迂腐!
“那日看到太妃手上的佛珠,一时有些想不通她与程家的关系,本来想来寻你问问,可是皇上现在盯我盯得太紧。”温度适宜,清风爽快,竹椅慢摇,徐离严说着说着竟有些困了!
“那最后谁为你解了疑?”都说打哈欠会传染,徐离严在那边嗯嗯啊啊,弄得柳离智禹也有些犯困。
“程家的大孙女,程依弦!”
“她还活着!”柳离智渊一下子从竹椅上跳起来,吓得徐离严一时没了睡意,只好把当年的旧事再简略的说了一遍,不过说着说着又想睡着,她真的好困!
柳离智渊听完,又重新在竹椅上躺下,感叹了老天对程家的垂怜,那么多年,他以为梨花下起舞的小姑娘也已奔赴黄泉,暗自为她伤心了好久,没想到她还活着,世事无常,但并不都是坏事!
“我想见她一面!”徐离严忍者困意,嗯了一声,不过转而又睡去,柳离智渊无奈,只好起身去问沉默徐离严的近况,为何把自己搞得那么疲惫?听过之后又有几分可怜他,也不舍得再吵醒他,怕他着凉,又进屋拿了一个薄毯过来给他盖上!
他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南郡王有他南郡王的使命责任,他有他的不得已,他没有办法帮他!
徐离严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五岁那年,她还是徐离语、哥哥还在南郡的那个时候,她穿着天蓝色的衣裙,父王抱她在怀里,宠她爱她,母妃亲自下厨做了她最爱吃的南瓜饼,哥哥说晚上要偷偷带她去放河灯……画面一转,她站在外厅,沉默无语在外头跪着,嬷嬷丫头来回奔走……
“公子,你快醒醒啊!公子……”徐离严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沉默跪坐在她身边,神色焦急,柳离智渊也站在一旁,面色狐疑的看着她。
“怎么了?”徐离严一时有些气虚,竟没能独自坐起来,沉默在一旁顺势拉了她一把。
“没什么,你做梦说胡话呢!公子,咱回府吧,府里打起来了!”
是顾秦之兄妹回来了,还带着北郡的陆离展和东郡的曲离书,那二人闲来无事,知道柳离铮来了南郡,也都跑来凑热闹。至于为何打起来了?顾灵之听闻柳离景兰在南郡府,就非要看看她的模样,是不是真如徐离严口中说的那么不堪?不知情况的徐离严表示这个锅她不背,她什么时候说过柳离景兰不堪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顾灵之为了见柳离景兰,就跟着陆离展和曲离书去给太后请安,恰巧柳离景兰不在,但她秉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又让奴才领着跑到西阁去寻柳离景兰。
因为昨夜的事,柳离景兰今天心情不好,就趴在亭子的围栏边喂鱼。那奴才知道这顾大小姐的脾性,就站在远处给顾灵之指了指,说那就是三公主。但没成想顾大小姐远远看一眼还不够,她为了看仔细非要跑上前去,那奴才当然拦不住。
顾灵之走近之后,看到柳离景兰长的非但不丑,还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气就不打一出来,出言挑衅。
“你就是扒着阿严不放的柳离景兰?”柳离景兰对于忽然出现的刁蛮女子表示一脸懵逼,她心情本来就不好,面对此等挑衅之人,自然也不会好言好语。
“大胆刁民,见了本公主不但不下跪,还敢口出狂言,来人,给我赶出去!”边上服侍的两个奴才自然知道这是顾家的大小姐,都晓得她性子刁蛮不敢上前,可是又想着这三公主是未来的王妃,真是两边都不好得罪,只好派一人去绿萝苑禀报。
“还真当自己是南郡王妃了?阿严都说了你长的太丑不愿意娶你,自己还在这得瑟!”顾灵之看边上的奴才都不听那柳离景兰的,一时高兴不已,自然不会忘了讽刺柳离景兰几句。
“胡说!我与阿严情投意合,皇上亲下圣旨赐婚,还能有假?”柳离景兰看没人听她的,就更加生气了。
“情投意合?我还青梅竹马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还嫌不攒劲,就动起手来,边上芍药和顾灵之的丫鬟青圆都赶忙上前拉着自己主子,奈何这两位女子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打起人来比母老虎还要凶猛,二人哪里拉得住?去叫人的奴才怎么还没回来啊?
那跟着服侍柳离景兰的奴才气喘吁吁的跑到绿萝苑,却被侍卫挡在了外边,“今天王爷有令,不见客!”小奴才急得不行,只好向侍卫禀明事情的严重性,那侍卫一听就忙派人去通知无语。
而无语到的时候,太后、陆离展等人已经在场了,两个打架闹事者都跪在地上,衣服什么的看着都还整齐,应该都没有受什么伤,无语看此事惊动了太后,只好暗自派人去请徐离严回来。
“你是顾家的女子?模样倒是水灵,不过这脾气怎么不太好呢?”自然已经有人向太后禀明了前因后果,也不能说太后此话说的向里,事情本就是顾灵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挑起的!
“回禀太后,舍妹不知天高地厚伤了三公主,这都是草民管教不严的错,请太后念在舍妹年幼无知的份儿上,还请太后责罚草民吧!”顾灵之谁都不怕,本想再同太后理论,却被顾秦之强行押下,到底是自己的妹妹,顾秦之只好主动请旨替罪。
“回禀太后,这都是阿展的错,阿展来南郡的路上正好碰见顾兄,志趣相投,就多聊了几句。言谈之间不少夸赞景兰是一位奇女子,不但精通医术,还是个文武全才,顾小姐听后十分仰慕,就想亲自请教一下,没想到却闹了这么大的误会,都是阿展的错,还请太后责罚阿展!”陆离展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而柳离景兰为了不给徐离严添乱也未开口反驳,再说她也没吃亏,这顾灵之表面还好,实则受的都是暗伤,每个十天半个月别想理通顺了,她那些药粉就是为她这种刁蛮小人制的!
“皇祖母,你看阿展多懂得怜香惜玉!不过他说得也对,我和顾小姐是闹着玩的,皇祖母就不要生气了。”柳离景兰说着,还准备起身上前。
“跪下,谁让你起来了?你作为公主,南郡王的储妃!怎好与平常女子一般任性胡闹,今晚回去把女经抄写十遍,不抄完不许出阁!”皇太后到底是久居深宫的人,怎会让柳离景兰当着南郡王府的下人失了颜面,此举虽是责罚了她,可是却也在抬高柳离景兰的身份,她时当朝的三公主、南郡王的储妃,不是顾灵之这般寻常女子可比的!
顾灵之心里自是气不过的,可是顾秦之压着,她也没办法开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顾家的大小姐哪里是寻常女子了?
“府里闹成这样,阿严去哪里了?”无语就知道太后会问起,可是她真的还没想起怎么回答太后的话,若说徐离严出去了,皇上的人看着呢?若说没出去府里闹成这样她作为王爷、一家之主都没有露面确实不妥。
“回禀皇祖母,孙儿刚从阿严那回来,他感染了风寒不宜见风,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代替他来看看。”无语没想到,此时出来解围的会是柳离铮,他这样说确实还说得通,而且一句话就把公主和千金大小姐打架之事,变成了不值得当家王爷抱病前来一看的小事,也提醒太后不要太过于在意此事,大事化小。
徐离严赶回府里的时候,这场闹剧已经在柳离铮、陆离展和曲离书的搅浑下翻片儿了,徐离严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柳离景兰能让她省一天的心吗?昨天才说过她,今天就又给她整了这出,如果不是柳离铮他们出面,今天又会闹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