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哦豁,把大兄弟的二兄弟撩硬了怎么破?
李唐愣了一下,突然放开他的脚,在苏澈意料之外地将手按压在苏兄弟上,逼得苏澈呼吸一滞。
连老天都在帮他,还能有比这种时刻更适合教学的吗?干完这一票,进度起码飙升到80%。
“做过吗?”李唐淡定自如地悠然含笑问。
苏澈瞳眸一汪水色,盯着对方冷静而温和的眼睛,其间寻不到半分情动,连声音都是平稳且温润,疯狂躁动的心脏突然又冷又沉。“没。”
李唐忽然揉捏着他的脆弱,眉目温和,声音轻柔:“自/慰过吗?”
他重重喘着气,脸颊微红,却直直地盯着李唐的眼睛,像要深深地望进去,直到看透对方的心思。
李唐的手指隔着单薄的布料激烈地抚摩安慰着对方,苏澈那张清俊无双的脸庞浮现令人战栗的光芒也仿佛无法撼动他的心神,声线轻得要融化在灼热的空气里:“苏澈,苏澈……成为那个低贱的戏子吧……”他轻轻呢喃,“看看你的身体,它正在被情/欲诱惑,理智也无法阻挡你沉沦……而我,你的仇敌在玩弄你的身体,还要你放弃坚持……”
苏澈的身体仿佛被抛进了火海,心脏却分离了身体被丢进了冰窟,躯体的欢愉无法令他产生一丝快慰,反而更加深刻地提醒着他面前人的冷漠。他挣扎在疯狂和理智的边缘,目光紧紧锁在那人脸上。
多么完美的笑容。完美到召来了魔鬼,让人恨不得亲手摧毁。
“对,就是这样。”李唐坚不可摧的笑容终于多了一丝洛九式的兴奋波动,他用另一只手抚摸对方的身体,极尽所能地勾起苏澈的情/欲,嘴角高高翘起,弯下腰逼近苏澈的脸庞,吐露含着情人间爱语似的热气,“别怕,就算是堕落,也有我陪着你。魔鬼在地狱门口等着你。”
苏澈如受蛊惑,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挺着腰接近李唐的手,那里宛如他所有的慰藉,是他缓解痛苦的灵药。空气被火星点燃,滚烫地钻进他的呼吸,将他的身体一寸寸烧起来。他清冷而苦涩的表情被黑暗浸染,眼底闪现着诡谲的情/欲因子,迷乱而撩人。
时间被灼烧,一把从欲/火里锻造出来的刀细细磨着神经,快乐和痛苦都在无限延长。
李唐手有点酸,忍不住在心底哀嚎:妈个叽的苏澈,还真是物似主人形。二兄弟脾气跟大兄弟一样倔强啊……
“恨我吗?”李唐努力入戏,让自己嘴角的笑夹杂着狂热,眼睛清亮无边,“恨我吧。可是我这个叫你痛恨的人,偏偏在硝烟里给了你庇护。你不可自制地陷入欲海,想杀了我,却更想拥有我施舍给你的恩惠……”
苏澈眸光朦胧,心底深处的一方土地有一颗深埋已久的种子“噗嗤”破土而出,顷刻间不可控地疯狂抽枝,刹那间满树繁盛的黑叶,每一丝脉络里都浸染着邪恶。
“九九。”他轻轻地宛如自心底发出求救的呼唤。
李唐愣了一下,没料到他突兀地叫了自己的名字,出戏地下意识回应:“嗯。”
苏澈轻轻扬起笑,眼尾狭长地如同浸饱了绝望和恶意,睫羽轻颤翕阖,骤然间破茧成蝶冲破了心底的桎梏,惊艳得连李唐都晃了眼。
李唐莫名心如擂鼓,并非是羞涩,而是一股诡异的惧意蔓延出来,似乎不经意间放出了被束缚着锁链的猛兽,可他却不知所谓地将脆弱的脖子送到了对方血盆大口前。
然而那恐惧一晃而过,下一秒手心一片湿润,带走了他短暂的凝思。
他匆忙从苏澈身上下去,少年的裤裆处一片洇开的水色。
空气里的热气被驱散,清潮之后丝丝扣扣的寒冷缠绕上来,苏澈扶着床坐起来,神情落寞寂寥。“九九,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李唐手上沾了对方的液体,心里也有点不自然,听到苏澈的话便拧着眉道:“这不是开玩笑。共情能激发你的演戏潜力,刚刚你做得很好。”
苏澈垂着眉眼坐在床上没搭话。
李唐见他像受了刺激一样,想拍对方的肩以示安慰,可手上还不干净,只得下床穿着拖鞋去洗手,洗完了出来叮嘱:“你好好揣摩刚刚的感觉。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说着便道了声晚安离开。
他的手里还弥留着灼烫感,似是烙在了上面。
李唐叹气,他这回可真是为艺术献身了,连帮后辈打炮这种事都干了。好在苏澈不让他讨厌,对方还要他钟爱的一双脚丫子,不算吃亏。
不过看那孩子,似乎是吓傻了?
李唐感觉自己方才好像真有点禽兽。
虽然招数损,但的确是有所效用。翌日李唐看到苏澈眼神里冰冷的凉意和眼角细微的邪恶,十分满意,甚至思考着要不要再来一发。
谢颖来送东西,看得胆战心惊。苏澈看着洛九的眼神,好像想把他活剥了煎烤褒炖多种方式剁了吃。“我怎么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啊?像仇人,又像情人……”谢颖偷偷拉着李唐,说着说着就小小声道,“我、我有点害怕。”
李唐屈指一弹,在她脑门上弹了个下,疼得她捂着额头。“我做的,你看像不像林笙荣?”
谢颖无语,偷瞟苏澈几眼,怎么看也不像是演戏。她憋了憋,说:“你们当演员的真会玩……”
剧本中的任瑾和林笙荣的对手戏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暧昧,李唐不能任由苏澈对自己心怀敌意。他有意挑起苏澈的恶意,但这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剧中压迫他的人,毕竟最后李唐所要扮演的人是任瑾,而非其他。
人生陷入绝望低谷的林笙荣饱尝着流离失所,当他的精神出现异常而点火自尽后,他被放逐到人群之外,在精神病院里冷落孤单。他急需寻找一个安放自己的地方,于是任瑾来了,带着光,带着希望,带着救赎,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只是林笙荣的状况已经十分糟糕,他不相信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他潜意识里召唤来的幻想,完全应他的心声而来。他正站在悬崖边,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一旦向他伸出手,他都会惊疑那是要将他推进深渊的恶意的手。他面上平静,唇畔带笑,温和地劝说每一个靠近的人去死,难道这个世界不是无趣到连生存都毫无意义吗?徒然挣扎也挣不过死神。
没有任瑾,林笙荣必将走向死亡,在他连用语言杀人也感到乏味之后。任瑾是了解他的,他们契合得本就是一个灵魂。任瑾不是上帝,也不需要扮成天使,他只要绝对地顺从着林笙荣的命令,告诉他万丈沟壑里他不是独自一人。
他是他最忠实的仆人,不论是走向光明还是跌进黑暗,他都会紧紧追随。
李唐翻着剧本,没想到编剧那老头还挺闷骚的,这剧本看着就透着一股中二的不正经,什么“主人,我是您忠诚的仆人”,“请您囚禁我吧,把我锁在您的身边”,“我的存在只为了您”……
戏真多。
尽管设定上是任瑾为了获取他的信任而做出的妥协行为,李唐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通编剧。
翻着翻着,一段场景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任瑾(伏在他的膝头):请您垂怜让我亲吻您的脚趾。
林笙荣(抚摸着任瑾的头发,嘟哝):任医生,您可真是我最喜爱的一条狗。我的脚给你,你吻吧,让我看看您的忠心。
任瑾(趴下去,亲吻他光着脚的脚趾)
林笙荣(浑身战栗地发出轻哼,温柔地抚摸他的黑发)
任瑾(站起来,看着墙上的钟):今天的治疗结束了,林先生。
林笙荣(面色不渝,冷哼一声):是吗?
任瑾(微笑着摸了下他的脑袋):在我回家之前,我想请求你,别洗脚,至少今天晚上别洗掉我的吻。
林笙荣(阴郁的表情顿散,似是勉为其难,眼神飘开可惜地看了一眼钟):好吧。
任瑾(笑着拎起大衣走):还有,希望下回来您墙上的钟是B国时间,我可不想一天之内感受两个国家的时差。您让我加班,可没给我掏加班费。
李唐捏着纸页的手指停滞在那儿,默默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这他妈也不是完全不靠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