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
冷漠女子平淡说道。
“哦，啊？”
杨煜一直在想怎么消灭魔身，听到凌雪的话才惊醒过来。
“我去找找有什么吃的。”
收回思绪，杨煜往食堂跑去。
看着杨煜离开的背影，冷漠女子嘴角上翘，竟然是漏出罕见的微笑。
春风拂面，百花盛开。
食堂还有许多泡面、罐头和干粮，物资齐全。
热水器里的水还是开着的，杨煜泡好面，顺便拿了几个干粮，吃饱是没问题的。
房间里，二人自顾自吃着食物，谁都没有说话。
杨煜吃东西的速度很快，没几口就把包面吃完了。
啃着手中的干粮，显得心事重重。
冷漠女子时不时打量杨煜几眼，然后又小口吃着泡面。
气氛有些尴尬。
“有办法消灭那魔身吗？”杨煜问道。
“有，不过很难，魔身说白了就是恶念的载体，并不是真实的物质。”
“消灭她的办法有两种，一是强行镇压，二是将其感化。”
冷漠女子放下泡面，回答道。
镇压？
杨煜自认为没那个实力。
感化？
一个充满恶意的能量体，没心没肝的怎么感化？
想想就头疼，可祸是自己闯的，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你不有办法吸收阴煞之气吗？”
“你可要将魔身吸入体内，以你的身体为媒介，尝试着镇压或者感化她。”
见杨煜愁眉苦脸，冷漠女子知道他没有好办法，不由开口提醒。
“这样也行？”
听到凌雪的办法，杨煜骇然。
突然，杨煜想到了林晓芸，那个身世悲惨的女孩。
想到被林晓芸上身的经历，他现在都一阵后怕。
那种感同身受的痛苦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一个不好，自己都会沉沦其中。
“佛家讲因果。”
“师太因渡人成魔，你是其中的因，但你若能感化心魔，便是了去因果。”
冷漠女子缓缓说道。
“是啊，可以说离州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惨样，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杨煜苦笑。
他依旧记得师太在菩萨面前跟他说的话，劝他皈依佛门。
当时他拒绝了。
可就算他遁入空门，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吗？
杨煜不知。
“你在自责？”
“大可不必。”
冷漠女子再次说道，“其实那些人身在离州的人，便是应承了他们的因果。”
冷漠女子的道理一套一套的，但事情就是因自己而起，不管是什么因，什么果，杨煜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事情已经发生，不可挽回，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补救。”
“离州那么大，肯定还有人活着，我出去转一转，看能不能遇到几个。”
吃完最后一口干粮，杨煜转身离开。
“傻子。”
看着杨煜离开的背影，冷漠女子叹息道。
盘腿而坐，眼观鼻，鼻观心。
冷漠女子周身白雾缭绕。
她要尽快消化药力，只有这样，他才能帮助他。
“有人吗？我们是救援队的。”
杨煜在大街上行走，时不时发声询问。
以体育馆为中心，杨煜慢慢往外寻找。
阴阳印握在手中，一边走，一边吸收周围的阴煞之气。
离州死了那么多人，其中大半被尸妖吞噬，尸骨无存，念气滔天。
大街小巷中，不乏有冤魂游动。
看到杨煜经过，它们都将目光转向杨煜，如同择人而食的猛兽。
几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击杀了几只尸妖，杨煜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身后却是跟着一群孤魂野鬼。
“你们还有亲人活着吗？如果有你们带我过去，你们不希望他们也成为尸妖的食物，被残忍的吞食吧？”
那么大一个离州，肯定还有人没来得及撤离，杨煜不相信全都死完了。
“我知道你们死得很憋屈，很委屈。所以我希望还活着的人能好好活着。
尸妖王已经被我杀了，这一路我也杀了不少尸妖，我会想办法为你们超度，让你们转世投胎。
你们要是有亲朋好友还活着，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带他们离开离州。”
杨煜面对成千上万的孤魂野鬼大声喊道。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找效率实在太慢了，如同大海捞针。
如果这些孤魂野鬼能帮忙，那可以省去很多时间。
“小伙子，你能不能救救我的孙女，妖怪来到时候挖把她藏在地下仓库了。
本来还说过几天妖怪走了再把她救出来，没想到老婆子不争气，被妖怪吓死了，可怜我那可怜的孙女啊...”
一个老妪鬼魂飘到杨煜面前，痛哭流涕。
“婆婆，您带路，我这就过去。”
跟着老妪来带郊区的一幢楼房，杨煜一脚踢开仓库的防盗门，快步走入其中。
仓库角落，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歪头倒在地上。
地上有空的饼干盒和空饼子。
“小伙子，你快救救她，她这是怎么了？”
见孙女昏迷不醒，老妪大急。
杨煜急忙走到小女孩身边，试探她的呼吸。
“还好，有点低烧，估计是饿晕了。”
杨煜向老妪点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得赶快带她回去。”
将女孩抱起，杨煜快步往体育馆跑去。
翻找半天，他终于在军用物质中找到葡萄糖注射液。
杨煜直接拿出一只注射液，拧断瓶口倒入碗中，加上半碗清水给女孩喝下。
用热毛巾给她热敷后，小女孩苏醒过来。
“爸爸，我好饿。”
小女孩眯着眼，萎靡不振，可能是饿久了，神志不清，把杨煜当做他的父亲。
杨煜拿出八宝粥罐头，小口小口的喂小女孩吃。
吃了小半碗，小女孩便睡着了。
看着小女孩的脸逐渐恢复红润，老妪送了一口气。
一下跪在杨煜面前，感激道，“谢谢你，谢谢你小伙子，下辈子老太婆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杨煜赶忙避让，不受老妪这一拜。
老妪深深的看了小女孩一眼，漏出慈爱的笑容。
一点点星光在房间里飘散，老妪的灵魂消失不见。
老妪的灵魂本就稀薄，加上心愿已了，再也支持不住，化为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下辈子的。”
杨煜感叹。
如同老妪这般灵魂消散的人才是普通人的归宿吧。
“奶奶！奶奶！奶奶...”
小女孩似乎有所感应，在梦中哭喊着奶奶，泪水划过她清瘦的小脸。
杨煜走到床前，轻轻握着小女孩的手，抚摸着她的额头。
小女孩恢复平静，进入梦乡。
梦里，慈祥的奶奶在陪她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