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俊祺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叫道:“爹啊,不怪我,真不怪我,我也是受人利用了,我不是故意要害他们的,你给我求求情,求他们饶了我吧!”
他一个劲儿哭不说是怎么回事,陆永升弄不明白,不知要怎么办好。
张熙存见他一脸发懵,便坐在姜采月对面,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陆永升听完傻了,他从没想过自己儿子会有这么恶毒的心肠,跪在那儿说道:“怎么会,祺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他不是这样的孩子,他不是啊!”
姜采月理解当父母的心,不管自己的孩子多坏,看在父母眼中,孩子总是有优点的,尤其那些背着父母做坏事的,直到事情发生,父母还以为孩子是冤枉的。
她坐在旁边叹气道:“唉,陆大叔,想必我兑你家酒楼,陆俊祺想反悔的事也没跟你说过吧?他就是因为此事才记我和张少爷的,陆大叔或许觉得他很好,但是有些事他真做了,您应该知道他说的那句吴小姐的死是不是有隐情,这话有多严重,只这一句话,就很可能会害死我和张少爷。”
陆永升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击懵了,跪在那里呆呆地向吴县令和姜采月、张熙存看,看了半天突然向吴县令嗑头,叫道:“老爷,大老爷!我知道我儿子错了,我这里代他给你们认错!你们打也打了罚我也认罚,求大老爷别治他的罪啊,他还没成亲,要是被治罪了,一罪子都完了!”
吴县令哪理这个茬儿,审那么多年案子,求情的人他见多了,比这陆永升可怜的人有的是,见到求情就心软,那他的县令还怎么当。
他坐在那里冷笑,十分不屑地说道:“哼,一辈子完了?一辈子完了也是他活话!这是我没信他的话,我要是信了他的话,不只我家姑爷一辈子完了,外孙女的一辈子完了,我的一辈子也会完,完的比你们都早!怕被治罪?怕被治罪别干这缺德事啊!”
陆永升见求他不管用,转头又朝张熙存磕头,说道:“张少爷,我知道我儿子对不起你,可是他毕竟这么一点年纪,你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都会犯错,求张少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他一般见识,饶了他吧!”
张熙存和陆永升也不熟,虽然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朝自己磕头有点过意不去,可是想到陆俊祺陷害自己和姜采月,有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张熙存便气不打一处来,把脸别到一边说道:“对不住陆掌柜,我求我我能心软,但是日后陆俊祺却不会对我心软,再有下一次,他还是会对我放冷箭,下黑手,今天饶他就等于日后害我!”
“不,不会的,祺儿不会的,我替他保证他不会再害你!”
张熙存摇头说道:“别说你保证没用,就连他保证我都不会信,因为他根本不是那种讲信用的人,如果他是,今天事就不会发生了!”
陆永升有些绝望,转头又慢慢看向姜采月,姜采月被他看得一哆嗦,暗想他可千万不要来求自己啊,那么大岁数的人,从前叔长叔短的叫着,还帮过自己不少,来求自己,可怎么好意思不答应,可以答应又违心,他的儿子实在太不是人!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陆永升慢慢转身向她,说:“姜丫头,大叔觉得从前待你还算可以,这次是祺儿不对,大叔代他向你赔礼了!”
姜采月吓得腾地跳起来,身边向一边说道:“陆大叔你不要这样,千万别这样!我受不起!”
“没什么受不起的,只要你放过祺儿,就是要了大叔的命都行!”
姜采月摆手向旁边转,说道:“陆大叔你快起来,你别这样,饶不饶陆俊祺,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当然可以给大叔这个面子,可是他得罪的还有吴县令和张少爷,他们都不愿意放过他啊!”
“那你帮大叔求求情,我知道你求情肯定管用,大叔谢谢你了,谢谢你!!”
说着竟然向姜采月磕起头来。
姜采月都快为难死了,在那边的椅子后头也跪下来,朝陆永升磕头道:“陆大叔,你别这样,你求我我也求你行不行,你别为难我了,我就是一个乡下的小丫头,哪有那么大的脸面去向他们求情,我最多只能答应你,我和陆俊祺的这份债没有了,看在大叔你的面子上,我们之间的事算过去,但是张少爷和吴县令这里,我真心帮不上,求大叔你别再求我了!”
两人就这样隔着桌子和椅子在那里对着磕头,模样十分搞笑,可是说的事却很让人揪心。
陆永升磕了半天之后,觉得姜采月这里也没戏,又转头向吴县令磕头:“县令老爷,县令大老爷,求你开开恩吧,我儿子是有罪,可是有罪也不一定就要重判,他也是事出有因,被人蛊惑,我们认罚还不行么,大老爷要什么我给什么,只求别治我儿子的罪!”
听了他的话,吴县令又起了贪心,微微摸下巴两边看了看,姜采月那里好说,刚才陆永升求的时候她已经说了,可以就这么算了,不再追究陆俊祺,自己这里当然也是自己说了算,就着自己的姑爷,差点蒙受不白之冤,恨陆俊祺恨得要死,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姑爷,有些事也得由着自己。
想着他没立刻表态,说道:“行了,别求了,你赶紧回去吧,老爷我不治你的罪已经很好了,你别得寸进尺!”
说完招呼衙役:“去去,把他给我赶出去,把陆俊祺也押走,等我把那个潘景玉抓来之后一块再审!”
衙役冲来,拖着陆永升便走。
陆永升一时也领会不了吴县令的意思,以为儿子真要这样完了,就算不死也要被发配之类的,后半辈子都会受这件事影响。
他高声叫道:“老爷,大老爷开恩呐,开恩呐!”
可是不管他怎么叫,还是被衙役给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