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七十七章(1 / 1)

在屋外站了一会儿,指尖扶着门染了点凉意。忘忧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哈了一口气,缓了缓那冷,后推开厚重的门帘,进了里屋。

老祖宗正半坐着饮茶,面上郁色散不去。

她心头最疼爱的就是吕迟,此时却偏偏要以和亲的身份送到秦国去,实在气的够呛,不知将皇帝和秦王骂了多少遍。

忘忧在她脚边坐下,轻声道,“可要吃点粥?厨房刚做了燕窝粥。”

老祖宗无趣的摆摆手,“吃什么粥。”

芳锦站在一边,想了想开口道,“老祖宗可记得上回少爷过来吃酒?还是京城那一回,他才从秦国回来不久。”

她问的突兀,老祖宗也颇为奇怪,反问,“怎么,那一回有什么奇怪的?”

芳锦摇摇头,道,“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奴婢记得那一回少爷还说起自己心中有了中意的人,就是在秦国的时候遇见的。”

老祖宗跟着她的话想到那晚上,也跟着来了点精神,“的确说过,还说,那人家世好,可能好到哪里去?”

芳锦道,“彼时比宰相府家世好的,能有几个呢?”

她这么一说,老祖宗便愣住了。

家世比宰相府好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她从来没再往上细想过。如今前后连起来看,家世比宰相府好的,出了秦王,那还找得出第二个吗?

她不由得更是因此骇了一跳,连忙抓过忘忧道,“去将阿迟母亲叫来,我有话问她。”

忘忧点头,匆匆扭身走了。

其实对这和亲的事情,吕朱氏也有不少别扭。只不过天数久了,她也就自然想通。只要阿迟自己过的开心自在,别的有什么要紧的?

加之吕益也劝,吕朱氏自然也就将心防放了下来。

“夫人,忘忧姐姐过来,说是老祖宗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外头站着侍候的小丫头轻轻掀开门帘探进一个脑袋来通报。

吕朱氏本在刺绣,听见这个连忙站起来,“知道了。”

出门就见到站着的忘忧,两人一块回了春熙苑里。

“母亲。”吕朱氏进门,面上带点笑意迎上去。

老祖宗却没空与她掰扯,直接道,“阿迟同秦王,是不是早有交往,这事情你知不知道?”

吕朱氏给她问的一愣,心思一转,这事情现在哪里能认?

于是只露出惊愕的表情,反问,“母亲这说的是什么?”

老祖宗满面狐疑的看着她,思忖片刻跟着放柔了语气道,“你若是不知道就算了,我现在怀疑阿迟早就和秦王有私情。”

吕朱氏眉头微微蹙起,道,“母亲,这话怎么好说?”她缓步走过去在老祖宗腿边坐下,“只是个怀疑罢了,若是给有人听去,咱们吕家如何自处?您说的那时候,阿益可还身居要位呢,秦王可是反贼……”

她这么一提醒,老祖宗连忙收声,“这,唉,我就这么随便一说。”

“如今事情已经定了,母亲便莫要忧心,阿迟到底是个男子,没规矩绑在他身上,兴许反而快活。”

这话老祖宗到底还是不愿意听,“哼,什么快活?受辱倒成了快活了?”

她正要接着往下发作,却听外头传来通报声,“老爷到了。”

说完吕益便掀开门帘子走进屋里,瞧见吕朱氏坐着,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怎么在这儿?倒是没想到,刚好,一会儿一起回去吧。”

见了自己儿子,老祖宗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只道,“你过来做什么?”

“过来瞧瞧母亲的身子是否有好转,近些天来挂念的很。”吕益笑眯眯的坐到吕朱氏身边,帮她挡了老祖宗,后道,“母亲想开些,阿迟那边的事情,我自会周全处置。”

“你又怎么周全的起来,”老祖宗道,“这事情又由不得你。”

另一边,这天下午,李勋也到了吕家。

他本不是是来找吕迟的,不过也先直接去了元宝居,没惊动其他院子的人。

吕迟正穿着便服站在院子里那一把小锄头松土,脸上沾着点灰扑扑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上去的泥。

“帮我拿一个篮子,”他道,转身就见李勋站在自己身后。

“吓我一跳,”吕迟后退两步,又不太高兴的看着一旁站着的丫头小厮们,“怎么每一个开口通报的?”

“是我走的快了。”李勋道,后笑,“吕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吕迟放下手里的小锄头,在一旁小丫头端上来的热水里洗了手,后先一步往屋里走,道,“屋里说吧。”

才进屋里,李勋转身关门的功夫,吕迟便道,“原来来当信使的是李将军。”

“惭愧。”李勋拱手笑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吕迟道,又立刻问,“阿瑜什么时候来?”

李勋道,“我奉命过来为殿下带口信,再将一点东西交给你。”

“什么口信?”吕迟来了精神,琉璃珠似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李勋。

“口信不是给你的,东西是。”李勋开口,隐约露出一点难堪。他说着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条缝,对外头跟着来的侍从招招手,从他那里取来一只小箱子。

箱子吕迟是认得的,李勋也不是头一回见。

那春.宫画的小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李勋早八百年就窘迫的瞧过。

“哎,竟把这个带来了。”吕迟高兴的接过那箱子,“想了好久了,不料你会带过来。”

箱子还是他头前从家里带到秦国留在褚瑜身边的那一只,里头的画册可是他亲手荒废了不少时日作成的。

“口信是带给你祖母的,时间紧迫,我就先去了。”李勋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就走,唯恐吕迟开口还要说说那箱子里头的东西有多好。

李勋往其他人哪里到底带了什么口信吕迟不知道。

他只知晓等到了晚上几个弟弟妹妹又来了,却早不见前两天的丧气,隐约还带着鲜活。连春熙苑里都有小丫头过来传话,只说老祖宗身子大好,明儿个让吕迟过去陪着吃早饭。

“其实我也想去秦国转转的。”吕芙坐在吕迟身边,亲昵的靠着带点撒娇气,“若是哥哥在秦国生活,趁我还没有婚约在身,也该去转转的。”

吕平吕修玩心不重,只十分仰慕褚瑜,“我听说秦王文韬武略都是一等一的好,终于有幸得见了,到时候必定要讨教一番才是。”

夸小精怪的,吕迟自然都受得住,他下巴微微扬起,带着点得色,“到时候再说吧。”

一家人一扫前些日子的不快,和乐融融。

两军相持之地,气氛也渐渐松快下来。秦军往后一寸,晋军便往前一寸,果然一路退回到了边境线处。

这回处理的干干净净,连着界碑都立了起来,一时在没有什么好争的。

等消息传回晋国京城,自然又是上下欢喜。

如此便没有别的好说,吕迟只管自己在家里等着人来接,却不想从正月一路等到了二月末,万物复苏回暖的时候。开始还好,后差点儿气背过去,后头干脆愤愤只说不去了。

枣木怕他闷了,找了千般理由将吕迟带出门去,宁康镇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只还是去了钱一会去过的小茶铺,里头的说书人已经换了一个,说的话本也变成了才子佳人男欢女爱的。

吕迟下巴上的胡渣有两天没刮,头发也松松散散的瞎梳,衣服又灰扑扑,跟着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气的趴着,竟没有人认出他来。

就听那说书人从一男一女相识相知,讲到感情淡了要分离。

恰是一句,“三五天没有见,原本以为段郎是被事务缠住脱不了身,李三娘便也还耐心的等着,却不想没两日,出门一趟却正好在哪街边拐角瞧见段郎,正同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凑在一处欢声笑语……”

吕迟原本随便听听,到了这一段却忽然支起脑袋,面色更垮下去。

一旁枣木也听的来劲,不由轻声一句,“那段郎实在太不是东西!”

吕迟心头跟着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不由将自己带进去往坏处想,阿瑜这么久还不来,莫非是有了二心,见着了比他好的小娘子不成?

他本就狐疑重重,一想到这重可能,就不禁一路往下延伸,心里翻搅酸涩起来。

正当下,外头忽然一阵喧闹,有人惊声低呼,“嗬,他们说秦王来了!”

枣木一愣,连忙起来跑到外头看,只见远远几匹高头大马正缓缓过来,为首骑马之人,的确十分眼熟。

他当下一拍大腿,回身折返进茶铺,趁乱一把将吕迟拉了起来,“少爷,少爷,快回家里去,该梳头换衣服了。”

这一番不梳洗的模样放在家里和这小茶铺里就罢了,怎么好给秦王看去。

吕迟抬手揉揉眼睛,哼了一声,甩开枣木的手道,“换个屁,我一会儿找小娘子去了!”

外头人声嘈杂,想来没人听得见这句,枣木还要劝,余光里却见那马不知怎么就停在了茶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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