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笼子里的小黄鼬也是抖得厉害,而从它嘴里发出来的张信民的声音也是颤声颤声,我还真不知现在我们究竟是谁在吓唬谁呢!
我绝不会放张信民走,也绝不会让他一直霸占着小黄鼬的身体。不过听了他的话后,我缓缓地将符纸拿了退出笼子。
张信民应该以为我同意饶他了,而且他真不一般,好像还知道自己不但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所以我符纸退到笼子的入口处时,他便主动地说道:“王道长慈悲!我们都是受害者,只要你能饶我,那我就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我干脆直接将笼子门关上,连之前让张志方贴在笼子上的符纸一并拿开。
感受到我的“诚意”后,张信民接着说:“王道长,你是因什么而来到这茶马驿村的,刘青玄刘道长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你如果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我就告诉你,你这道童子嫡系后裔的身体天生就很不一般:如果能得到你的身体,那么修者将会修为大增、早日得道,常人的话会延年益寿、心想事成。”
“阳世阴府的真正的修者都不少,我其实也是一个阳世修者,而且还就职于某个特殊的部门。可这世间永远是掌权者的世间,阴间如此、阳间亦然!所以,修者们其实只是掌权者们可以利用的一个工具,就像历朝历代的国师,哪一个不是当时难见的高人?”
“这样其实也是一种天道注定的平衡,让修者服务于权也寄生于权。”
“在当今很多修者都盯上你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拍马屁的修者把你的价值向主子透露,所以就有某些想要掌管更大权力、但运势却快用完的掌权者,下令要用你来改写天命。”
“从你出生到现在,你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某些人卜算出来了。远的不说,包括你去麻树村的那段时间,差点和孙大帅那个赶尸匠擦出火花的事,也是有人能推算出来的。”
“据我所知,也就只有你和那个借命先生鹿悟仕之间的关系,始终没人能提前算定。因此这次要对你下手前,广西那边就先弄出一桩能引起鹿悟仕注意的事来,把他成功地引到了那边去,让他无暇再来助你。”
“但我们没有算到的,是你会被胡幺儿所救……”
张信民的话令我是一惊未定一惊又起,我没想到自己那么悲催的一个人,被爷爷所在的茅山上清宫和某些修者盯着也就罢了,居然还有普通人想用我去改写天命这种事,看来刘青玄离去前的担忧不无道理呀!
见我那道符纸又隔笼子近了点,张信民有些惊慌地说:“王道士,你可得守信用!笼子上的符拿开后,以我的本事外加这小家伙的爪子,刚才是可以瞬间就抓破这笼子藤条逃跑的。你要想知道整个事件的缘由,那就继续听下去!”
我将符纸拿得远了一些后,他继续说:“我趁仙家暂时不出现的这段日子进村,是已经想好了退路的,但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不过对我来说,只要阳身不被罡火天雷所毁,那么还是有机会回魂复活的。”
“关于你的事我很了解,是某位掌着枪炮大权的人得了癌症,最多只有两年阳寿了,而他的盟友们都不想看他那么早离去,因为一些想要上位的权贵还得靠他的实力来保驾护航。”
“所以国师便与另外的高官商量,对你去给他强行续命,因此也才会有你在宜昌的那些遭遇。说起来这也是关系到天下苍生甚至是华夏安危的大事,要是我们所护主子出了差错,那可……可是要大乱的呀!”
“之前村里出现的那个仙家黄靖黄大爷,本来是我们主子在东北时供养的家仙,所以他违反仙家与世间的契约,跑到村外去享受祭品,也没受到我们的任何阻拦。”
张信民说得很主动,但有些我想知道的话他却始终说不到重点,所以我又把符纸缓缓向笼子上靠去。
而他还是很能理解我意思的,连忙就讲到了重点:“以前向你挑事的何光善、抓了你爷爷王道童的黄真人,和我一样都是属于国师的人,而国师的名字叫……”
可他一这重点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忽然间却改口道:“王道长,你现在马上把我送出村去,到了村外后我就把国师的身份、他们的计划以及你爷爷的情况全都告诉你,而且我可以指点你该去找什么人,让他他保你以后平安无事,享受和西藏那个公主一样的待遇。”
我心里暗骂这家伙比老狐狸还精,竟和我谈起条件来了!
之前我心里其实是打定主意的:我并没有同意他任何条件,他向我说那些事可都是自愿的!凭他对我身体的侵犯,我也不会听了他透露的几个秘密,就把他轻易地放走的。再说知道他也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修者后,我更不敢放虎归山了。
但现在看来,不听他的还真就再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了。我倒不在意什么国师的情况,我关心的除了我能平安以外,还有他说的我爷爷的情况。
所以我把之前笼子上的那道符纸重新贴上去后,马上提着笼子带着它便往屋外走。张信民知道我重新贴上符是为了确保他不会提早逃脱,倒也没什么异议!只是他真的是铁了心,在我往外走的过程中不再说一句话。
不但如此,到了村外那条环村路上时,他还要求我先把他从笼子里放出来,保证他说完该说的话后能及时逃走,才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后,再次将笼子上的符纸揭开。不过张信民还真没骗我,那符纸拿下后不等我打开笼子门,他在眨眼之间便已将笼子一面藤条破坏,迅速地站到了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立站着。
但这对我来说倒也不必担心,因为在给他解除符纸的封镇前,我便先自凌空画了一道虚符加敕,他别说逃离了我几米远,就算是几十米内如果意图逃走,那我也能把他给立即消灭。无非是如果伤到小黄鼬的话,事后给那个对我有救命之恩的小家伙做个道场超度也就是了。
张信民应该也明白自己不可能轻易逃脱,小小的身体站定后,看着我继续开口道:“王道长,谢谢你能如此守信。我告诉你,如果你想保得平安不落入国师他们手中,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马上回去,把……”
他的话才说得个开头,忽然被平地里刮起的一阵阴风打断,只见一个六七岁小孩的身影如地下冒出来似的,忽然就站在了他的身边。
那小孩绝对是个鬼魂无疑,否则不可能如此出现得那么突兀,奇怪的是他的身影看上去并不虚幻,像是一个真的孩童站在那里,而且我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阴气,当然,也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
我心里也很惊讶,因为那小孩到来后,立即就把张信民的鬼魂从小黄鼬身上逼了出来,所以也才会让他的话语被打断。要知道从张信民刚才出笼的表现来看,他的修为什么的并不差,可他自己无法从小黄鼬身上离开,那小孩却什么都没做就把他的鬼魂给弄出来了。
这还不算,那小黄鼬脱离了张信民的控制后,竟被吓得自己窜回到笼子里,缩在笼子的角落瑟瑟发抖,看它恐惧的样子,绝不亚于那晚被黄靖把它放在小祭坛上的时候。张信民同样如此,从小黄鼬身上出来后飘在小孩身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张叔,看来你是真的叛变了呀?”
小孩冷冷地看着张信民,问话的声音空空洞洞,果然只是一个鬼魂,应该是修为了得的鬼修那种,否则不可能幻化得那么真实。
张信民愣了半天,这才低声回道:“礼光,你……你怎么来了?”
“我张礼光不来,是不是你就投靠鹿十五去了?”小孩的语气更冷,和他的身影完全不协调。
张信民又是一时语塞,好一会才继续回道:“你觉得我去投奔他,他可能会对我仁慈吗?”
他们后面的话我没注意听,因为那小孩自称张礼光后,我忽然就觉得那个名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的,但一时想不起来,脑海里一直在搜寻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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