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成最后这句话,把我雷得差不多是外焦里嫩,心里的震惊绝不亚于去年在家、我爸说要把我许配给刘青玄之时!
好半天后,我才无奈地轻声回应道:“咪成大哥,我知道你人心地最好,但你说的那个办法……恐怕不太可行!”
咪成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微笑着解释:“你大可放心得了,我虽然已经有了肸花和肸凤两个老婆,但黑苗规矩,老婆是越多越好,而且越小的老婆在家越能说得上话,你这样有本事的女人,嫁给我后绝对是家里的主人,你大嫂子小嫂子以后万事都得听你的。”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喜色,但我的心却越来越沉,因为我觉得他好像是认真了,连刚才我求他助我逃出火龙寨的事都不再提。
见我兀自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他又接着解释:“哦,我明白了!你是怕以后的名分吧?就是你们外面人说的结婚证手续什么的。那个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火龙寨是三不管地带,别说讨几个老婆的事,就是杀人放火了,外面那些人也不见得敢来干涉半点。”
“不是,咪成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尽量压住自己的情绪,还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然后才开口继续说:“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我在外面已经结过婚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叫魂打鬼吗,因为我老公是个道士。”
这回轮到咪成愣了,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又笑道:“王珂,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黑苗寨因为是亮鬼苗,祖祖辈辈根本就没外面的人看得起过!但那也不能代表我们就真正低贱,所有的人都只是怕我们而已!”
我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所以不敢轻易接口,但还不等咪成继续说下去,他小老婆肸凤便匆匆地跑进院里来,说他的大老婆肸花带着族长和一众苗人往家这边来了。
“不准把我身上亮鬼已经消失的事说出来!”咪成匆匆警告了我一句后,便往院门外迎了出去,到了院门后又回头补充了一句:“有人问起的话就说他已经被你超度了……”
见咪成已经恢复如初后,族长显得非常高兴,用汉话吩咐肸花肸凤去给我做桌好菜,说他要亲自和我喝几杯,又客气是让我先回房去休息会,说他先看看咪成的情况。
依言回到房间后,我哪有什么心思休息?心里忽儿担心自己逃不出去、忽儿担心周欣和祁冬梅的安全、忽儿又怕咪成真的跟族长说了要我嫁给他做三老婆……
外面族长和咪成他们交谈的声音很大,奈何我一句也听不懂。
在房间里干坐了一会后,我决定去隔壁厨房帮肸凤她们的忙,借机让小嫂子肸凤给我翻译一下族长他们在谈什么,了解下情况也是好的。那大嫂子肸花我不了解,但我觉得小嫂子肸凤人不错,汉话虽然说不太流利,但先前我求她解蛊的时候,她可是二话不说就照做的!
过去后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便帮着她们一起烧火,这一过来还真就来对了,打招呼的时候,肸凤告诉我说肸花不会说也听不懂汉语,我可以无所顾忌地问话。而且肸凤不但帮我翻译了村长们的对话,还额外告诉了我一些火龙寨的秘密。
族长跟咪成的对话其实并不友好,因为族长在向咪成追问,我给他叫回了魂过后,他身上原来附着的白胡子鬼魂哪里去了。
咪成倒也不敢隐瞒,说那鬼魂已经不再附在他身上,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再有亮鬼的人了。但他对族长撒了个谎,说我在给他叫魂之后,便又做法事把亮鬼超度,还是他亲自看着阴差前来将老祖宗带走的。
族长听了后没再继续问,而是安排咪成今天去五仙洞埋蛇什么的,那是他们族里的事,我也没有兴趣去探听。
肸凤这人真的很好,不但给我翻译,还非常的善解人意,见我对他们苗族内部的事没兴趣,便跟我低声聊起了其它的话题,问咪成有没有答应帮我逃走。
听我说了咪成的要求后,这女人也很惊讶,关切地问我同意没有,听我说宁愿让黑苗喂蛇也不会同意嫁给咪成后,她才长叹一声道:“幸好你没同意!我家汉子这可不地道呀,你救了他的命,他不应该如此骗你和害你!”
我听了后有些心惊,其实我还是想得通的,如果咪成只是为了帮我逃走,而让我假装和他结婚的话,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可听肸凤的话,他不但另有所图,还反过来有害我之意。
在我的追问下,肸凤告诉我,咪成是不可能真正讨我做老婆的,因为黑苗最注重民族血统,不允许娶外族女人。
我觉得即使那样,咪成也只是骗我而已,说不上要害我!但肸凤告诉了我一件更恐怖的事,她说火龙寨里的蛇仙是用黄花闺女血喂养不假,咪成、咪怀他们几个懂汉话的汉子,就是专门负责给那些用来种蛊粉的蛇找食物的。
但他们下山去购买女人时,并不是只买黄花闺女,破了身年轻漂亮的女人他们也同样会买回火龙寨。如果说黄花闺女被买回来喂蛇,对那些“食物”来说是命运悲惨的事,那破过身的女人被买回来就更惨了,因为她们是被用来给黑苗男人种本命蛊的。
对于本命蛊肸凤没多讲,只说是关系到养蛊人修为甚至是性命的蛊虫,但她说了黑苗养本命蛊的过程:苗女从修炼蛊术开始,必须每天放出一滴血喂事先选好的蛇仙吃,待喂满八十一天后,便将蛇仙掩埋,之后土上会长出一朵七色菌,菌里会生出一只毒虫,那就是苗女一生的本命蛊了。
但苗男的本命蛊则不一样,需要女人配合,具体就是苗男成功让女人受孕,待胎儿成形后,再选出蛇仙,钻到女人体内去食用胎儿。蛇仙入体倒没有什么痛苦,但其食用胎儿的时候,那种痛苦就难以想像了。
不过当胎儿被蛇仙吃完后,女人并不会死,蛇仙也不会自己钻出来,而是会继续食用女人的内脏。当然,那样的话一般多则六七天、少则一两天,女人就会死了。
所以这就必须得考验养蛊人的眼光,一定要在女人肚里胎儿被蛇仙吃尽、又要在女人未死之前将其连同蛇仙一起活埋,这样才会长出黑血菌,钻出苗男的本命蛊。
正因为黑苗男养本命蛊的过程对女人太残忍,所以他们从来不用本族女人,都是到外面去抢或者买,而黄花闺女要用来喂养五仙洞里的蛇仙,食物很是紧缺,所以便找年轻漂亮的非处来下手……
肸凤告诉我,咪成叫我做他的老婆是假,真正的用意是想让我怀孕后,用我来给他养本命蛊,因为他原来的本命蛊已经死了。
听肸凤讲完后,我已经是满身的大汗,心里发抖的同时,还感觉胃里也在阵阵翻腾,忍不住想要当场呕吐!
我觉得肸凤是坦诚的,她是真的感念我救了咪成,随后还为我抱不平地说道:“我家汉子的本命蛊肯定得再养,但他应该用那个叫周欣的女人来养,不应该那样来折磨你!怎么说你都是个黄花闺女嘛!”
平静了好一会后,我才有些奇怪地问她:“小嫂子,你们怎么知道我和祁冬梅是黄花闺女,那个周欣姐姐不是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笑道:“我家汉子在你们身上下了蛊,你们有没有过男人他马上就清清楚楚了!要是养蛊修为达到一定水平呀,只要往人身上下了蛊,就能连那人的过去经历都知晓呢!”
我感慨苗蛊神奇的同时,也不禁暗暗为周欣和祁冬梅担心,因为听肸凤的语气,好像对她们会自己回来也是深信不疑。
菜饭做好后,族长却没在咪成家里设宴,只是吩咐把做好的饭菜打包拿去他家,说他要好好地和我这个外来的神人聊聊。
我此时反正是受制于人,也不敢反抗什么,临出门的时候,肸凤拉着我悄悄说了句:“小妹子,族长可比我家汉子残忍多了,他叫你过去更没什么好事,更不会只是直接把你扔进五仙洞喂蛇那么简单,你自己可要多留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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