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要人(1 / 1)

红棋并不为她的话而皱眉,只是朝袁澄娘行了个礼,“五姑娘,老太太叫您过去呢。”

袁澄娘这才露了笑脸,“祖母那里得闲了?还是那讨厌的蒋子沾走了,红棋姐姐?”

红棋不慌不忙道:“蒋表少爷回去了,老太太这念着姑娘呢,想让姑娘过去呢。”

袁澄娘连忙微提起裙子,“既是这样,那我得赶紧到祖母跟前了。”

她一走,红棋连忙跟上,到是紫藤没去近身伺候,到是让绿叶前去,这让绿松看得怔然,到是绿竹先拉了她一下,暗里同她说道:“姐姐你愣着作甚?姑娘要去老太太那里,你还不跟着一道儿?”

绿松这才跟上,眼神紧紧地盯着前头的绿叶同绿枝,一会儿功夫,这心思已经走过好些了。她跟旁人不同,别人卖女儿还是些许疼女儿的心思,家里过不下去了,只得卖了女儿到大户人家当丫环,她不一样,除了不是家生子之外,她还有个说不出口的出身。

到不是说出身罪奴此类的,按这类的也进不得侯府伺候姑娘。她家里有好几个姐妹,都是给后娘卖了,她算是最小,亲娘死得早,难产而死,当时怀的正是个儿子,她爹到是高兴呢,高兴自家儿子有后了。可她们家穷的叮当响,她娘怀儿子时连个鸡蛋都没吃上一口,人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就挺个大肚子可吓人。

这就难产了,留下她们姐妹几个。

她上头还有个大姐,出落得水灵,到是差点儿叫她爹给祸害了。到后来,她爹跟村里的小寡妇好上了,就把她们姐妹几个都卖了,卖了的钱好娶小寡妇过门,姐妹几个她算是好的了,能在五姑娘身边伺候。她几个姐妹尤其是大姐被卖进了楼子里,这些年连个音讯都没有。

她眼神一沉,紧跟在后面。

绿竹瞧见她的眼神,心下一跳,却是悄悄儿地拉了下她,“老太太喜欢喜气的。”

这算是提醒她了,绿松感激地看她一眼,这才收了阴沉的眼神。

这袁澄娘一进老太太屋里,便人都活泼起来,似没有什么规矩似地碎步跑到侯夫人跟前,半蹲在侯夫人身前,仰着脑袋看向侯夫人,眼里充满了孺慕之情,“祖母,那坏人可走了?”

侯夫人的手落在她光滑如丝缎般的发上,眼神稍一顿,忽然间似恍然大悟般,将个手一点她的挺翘的鼻尖儿,打趣道:“怎的说起你蒋表哥是坏人来了?你蒋表哥可有哪里将你给得罪了?”

袁澄娘一撅嘴,那小嘴儿红扑扑的连半点儿脂色都未染都显得娇艳艳,衬得她水灵灵的肌肤,叫人看了都兴起怜爱之心。她似浑然不觉,反而娇矜道:“祖母,孙女就是瞧着这蒋表哥太老了,爹爹也真是,都不同我说声,就把跟母亲定了下来,这还没个准数呢,还得叫人家过来相看我。”

侯夫人特别乐意听她说话,听她说的些蠢话,这不,又听到了,她到是安抚起这孙女来,“都说的是什么话,你呀都让我给宠坏了,这亲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怎么到你这儿就行不通了?你表哥他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这外头不知道多少盯着你表哥呢,你到好一句话到叫你母亲的心思白费了。”

袁澄娘颇有点儿不乐意,“母亲她也没同我说,他们都不跟说,一点意思都没有。”

侯夫人笑看着她,“你母亲是继室,如何好将这事儿同你说?说了怕你不喜,说了又怕你不喜觉着这事儿是她做的主意,她可不是要为难嘛。”

袁澄娘一怔,似乎才反应过来,认真地瞧向侯夫人,“祖母,您说这事儿是母亲给我定的?”

侯夫人摇头,“你这孩子,怎么就较起这个真来,甭管是你母亲还是你父亲,都能为你的亲事儿做主。到是我这个祖母,不好真硬着头皮与你父亲母亲为难呢。”

袁澄娘有些个不明白了,“祖母?”

侯夫人叹口气,“你蒋表哥也不是什么坏人,你呀要嫁他,也是高攀了些。”

这话袁澄娘就不爱听,上辈子不爱听,这辈子也不爱听,只是上辈子她不爱听也没把这话当回事,这辈子她到是把话当回事了,她与蒋子沾真真不般配。她有什么呢,人家是少年状元,名扬天下,如今又是官运亨通,这样的人,何愁没有女子嫁给他?

她莫名地有些不舒服起来,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我还是忠勇侯的孙女了呢,祖母您就爱灭自家的威风,他们蒋家什甚可拿得出手的?”

侯夫人无奈道:“你呀你的,就这么瞧不起你蒋表哥,这将来要真嫁过去,可如何是好?你老姑祖母早早儿地就守了寡,性子就有些儿孤僻;你那个表舅也是个短命的,也是早早儿地没了,叫你表舅也是早早地守了寡。一门两寡妇,你蒋表哥还是个单传。”

袁澄娘瞪了眼,“这事儿,我都听说了。”

侯夫人喝口茶,稍回味了下这茶的味道,才慢慢儿地说道:“你蒋表哥是你姑祖母,就是论着这亲上,将来也不至于叫你为孙媳的麻烦,只是这一门两寡妇,到底是叫我有些个担心呢……”

袁澄娘不明所以,顺着侯夫人的话就问道“祖母您担心个什么呢?”

侯夫人却是撇过脸,“不说了,这都不说了,你陪我到外头走走。”

袁澄娘到是不肯了,拉着侯夫人的窄袖不依道:“祖母,我的好祖母,您就跟我说说,是怎么个担心呢?”

侯夫人真是捺不住她,到是好话先哄着她,“你可把我袖子给扯坏了,来来,先把手放放。”

袁澄娘就是不肯放,这小脸蛋儿有着倔强之色,“祖母您快同我说,不然我就把你袖子给址坏了。”

就这副娇纵的不依不饶的小模样,最叫侯夫人欢喜她,这才缓了口气,“你还小,有些事儿同你说,怕吓着你了。”

袁澄娘摇摇头,“我才不怕呢,有什么事儿怕过?”

还真个儿地挺起胸脯来,她的身段儿真是该长的地儿都长了,不该长的地儿一丝儿都没长,已经是个窈窕的姑娘家。真论起脾气来,她就娇娇起来,叫侯夫人真是拿她办法,“那些个寡妇带大儿子,都怕叫儿媳抢了儿子,都拘着儿子不同儿媳好……”

话才说到这里,侯夫人到底是住了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如何听得这样的话?”

袁澄娘到是不肯了,她求起侯夫人来,“祖母,我不知事儿,就全靠你教了,您教我,教教我……”

侯夫人眼底里浮上些许难得一见的了然,长叹一声,将她揽到身前,“你爹虽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也是自小养在我跟前,自是跟我亲儿子一般,你呀小小的就被你娘抱到我身边来,我待你比她们几个都好,就盼着你将来有个好出息,叫我宽宽心……”

袁澄娘嘟了嘟嘴,“祖母,这我都晓得的,都晓得的。”

侯夫人颇有些安慰,“你知就好,你知就好。这亲事既然是你父亲与母亲有意向,我也不好插手,待得老姑太太过来,她向来不喜欢性子张扬的女子,我就怕你惹她不喜。”

袁澄娘听过老姑太太的事,她爹的姨娘,也就是她的亲祖母,就是老姑太太身边的丫鬟,当时爬了老侯爷的床,就让侯夫人以为是老姑太太想往自家兄长床里送女人,以至于两个人心里头都存了心结。她与老姑太太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上辈子老姑太太在她眼里就是个规矩极严格的老太太,为人太过板正,叫她不能松快一点儿。

至于她那位前婆婆,就是蒋子沾她娘,瞧着性子是好,可也是个性子左的,向来是听人头一句话。

袁澄娘嚷嚷道:“她不喜我,我还不喜她呢!”

侯夫人却是板着脸训起她来,“你这是如何说话的?好歹也是你长辈。”

袁澄娘满脸的不以为然,“反正我不喜。”

侯夫人也拿她没办法,索性就顺着她的话,“不喜就不喜,别叫人看出来,可省得?”

袁澄娘这才听话地点点头,就扶着侯夫人往外走,凑到侯夫人的耳边,“祖母,大伯娘身边的吴妈妈想为她儿子求娶我跟前的紫藤呢,吴妈妈是大伯娘身边最得用的人,以前这事儿都未提起过。上回吴妈妈去江南时就摆出个婆婆的架式,好像我跟前的紫藤就嫁定了她儿子似的。”

侯夫人哪里能注意到这种小事,这府里的丫鬟们年纪到了就到主子跟前求个恩定便是了,要不就给指个人,没想老大家跟前的人还要想娶紫藤,让她微微暗了脸,“还有这事?”

袁澄娘使劲地点点头,跟个天真的孩子似的,“我还以为当初三房分出去,这紫藤的身契我这儿呢,便翻出来瞧瞧,竟然没有紫藤的身契,不光紫藤没有,梧桐巷里好些个跟着我们三房出去的人都没有身契。”

话说这到里,她巴巴地看向侯夫人,“祖母,这些个人的身契都在您这里吗?”

侯夫人自是没有,这些事儿都交与了老大家的管着,这一听,当下就板起了脸,“你大伯娘当初没将这些个身契交到你们三房?”

袁澄娘显得有点儿委屈,“是真个没有,我都让人看过了,都没有,一张身契都没有。”

侯夫人安抚她,“别急,这事儿,我让你大伯娘过来,让她说给你听。”这事儿是小事,在她看来是小事,可老大家的自作主张想让身边的人娶了紫藤当儿媳,这就让她不喜了。这老大的想干嘛?想跟三房拉拢关系吗?连半句儿都没禀过她,就让她心里长了根刺般。

袁澄娘蔫了脸,“祖母,我可不敢同大伯娘说。”

侯夫人见状,嘴角勾起,“怎么着,你不怕我,到是怕你大伯娘了?”

袁澄娘干巴巴道:“我才不怕大伯娘呢,我怕祖母您才是。”

只是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听得侯夫人心里更不乐意,老大家的如今在这侯府是不是说一不二了?这让侯夫人涌起几分危机感,侯府的中馈可交与老大家的管,可没叫老大家的管得事儿都不与她说了。下人身契的事,要是在她手里,也不至于叫这坏丫头给问了个正着。

侯夫人点点她光洁的额头,“你呀你呀,要是有什么事儿都跟我说,省得藏在心里难受,省得不?”

“省得。”袁澄娘蔫蔫地应了声,“大伯娘也真是,我问过四姐姐的,当初四姐姐跟前的丫鬟们身契可都在她手里呢。四姐姐晓得这事时还劝我说别跟大伯娘明说呢,省得我不会说话把大伯娘给得罪了。”

侯夫人眼神微动,“怎么的,这么快就往你二伯府上去过了?”

袁澄娘扭捏着摇摇头,“才没有呢,还未去过二伯府里,只是我同四姐姐去过信呢,四姐姐在信里劝我的。”

她也是那么一试,未曾料到四姐姐袁芯娘还真的给了她回复,还好好儿地在信里劝了她一回,真让她太惊讶了。

侯夫人叹口气,“四姐姐都是让你二伯娘给累了,无端端的一个嫡女还得替了亲事。”

袁澄娘露出疑惑的表情来,“祖母,这是怎么一回事?”

侯夫人也没跟她说明白,只是道:“这事儿都一摊子烂事,说都说不明白了,反正你三姐姐就要出嫁了,你去不去添妆都成。”

袁澄娘自是个伶俐的,便不问了,还是凑到侯夫人跟前,“祖母,那紫藤的事?”

侯夫人瞪她一眼,“这么心急作甚?”

袁澄娘这才放了心,“我知祖母待我好。”

侯夫人拉着她的手,“你知便好。”

袁澄娘是很知这位侯夫人待她有多好,好到恨不得他们三房都消失了,最好还将三房的银子都给了她手里,那是相当的好。“祖母明儿个要去大相国寺?我也要一块儿去吗?”

侯夫人觑她一眼,“不乐意去?”

袁澄娘立马摇头,“没有的事,我自是要陪着祖母去。”

这才让侯夫人满意。

袁澄娘陪过侯夫人用过夕食后才回去,那边儿兰芷院还未收拾好,她自是要住在侯夫人的荣春堂,荣春堂是她素来待惯的地儿,自是熟得很,一沾床便睡了。

她这边睡得安稳,到是老太太屋里显得不平静,就连她这边儿也能听得到一些儿动静,紫藤就守在她床边,就怕惊动了她。好在袁澄娘睡得沉,并未被惊醒过一次。

侯夫人见着世子夫人刘氏进来,见她低眉顺眼,就打从心底里不喜,这个儿媳,她从未喜欢过一点,只是老大钟意了,她瞧着刘氏的家世与自家也算是相当,且老侯爷也同意,她自是说不上话。

这多年,她还未对刘氏改观半点,见刘氏过来行礼,她冷冷的视线便扫了过去,“三房那些个下人的身契都还在你手里?”

世子夫人刘氏被问得一惊,“老太太是自哪里听的话?”

侯夫人见她未认下来,就有些不耐烦了,“甭管是谁说的都好,这事儿可是真的?”

世子夫人刘氏自知这事到得老太太跟前就已经是瞒不住的事,也只好认了,“回母亲的话,是在儿媳手里,儿媳并非是有意将那些人的身契扣在手里,只是当年三叔外任为官,梧桐巷里连个经事的人都没有,儿媳哪里敢放心将这些人的身契交过去,就想着待三弟妹回京,将这些个身契交与三弟妹。”

侯夫人自是不会叫这些场面上的话给哄了过去,“老大家的,我不管你啥心思都好,别跟我跟装聪明,还不快将这些人的身契交与傅氏去。”

世子夫人刘氏有些迟疑,“这天色都晚了,不如明日?”

侯夫人冷了脸道:“难不成还要你亲自送去?你身边不是有得力的人?让她们送去不就得了,何苦得劳你这个世子夫人送去?”

这话说得世子夫人刘氏面红耳赤,当着婆母的面,又不能发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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