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爷知道荣春堂的人都散了,就前往荣春堂,“母亲,儿子给母亲请安了。”
侯夫人瞥了一眼这个二儿子,微叹口气,“本来亲家为你寻好了去前往兵部升为从五品,你偏不去,如今我也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你这许多事。”
袁二爷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母亲,你都不知道秦侯那个兵部的有甚么好的?还不如儿子在户部叫好,好歹清闲些,这去兵部,虽说升了一级,可儿子必不会有这么清闲的日子过。”
侯夫人真是对他失望至极,不过还是最疼这个二儿子,“你呀,就是不肯费点力,难怪这么多年还升不上去。亏得我们有爵位在身,不然我哪里能凭得你受封诰命!那好歹是从五品,你快跟你比肩,说不去就不去了!幸得这户部侍郎跟侯爷有些交情,不然你哪里还能再待在户部!”
袁二爷颇不以为然,“母亲,兵部都是些兵油子,儿子哪里受得了!”
侯夫人对他还真是歇了想让他再上进的想法,心里还有些懊悔执意将大姑娘袁瑞娘嫁去秦侯府,当初要不是看着秦侯能为袁二爷说道去兵部,她才不会……
她收些惋惜的眼神,“听二儿媳说你今儿个不舒坦告假,可是叫大夫来过了?”
袁二爷提这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凑到侯夫人面前,“母亲,那紫娟真死了?”
他不提还好,他这一提,侯夫人的眼神就跟着犀利起来,瞧着袁二爷那心跳得厉害,他讪讪然地坐回原处,“母亲,您说说她怎么就气性这么大,儿子又不是不许她入二房,怎么就投湖了!儿子怎么也算是这侯府的嫡子,三弟那不过是庶子,哪里比得上儿子?”
这话听得侯夫人就想扇他耳光,但她最疼儿子,哪里舍得动他一下,只得再叹口气,“你呀房里头那么多女人,何苦要去惹三房的丫头,那丫头还是何氏身边最信重的丫头,你到底是吃了什么蒙了心,要干这种事?”
袁二爷愕然,到底有几分底气地嚷嚷道:“是她自个进来假山,又不是儿子强拉着她进来。”
他这么一说,到让侯夫人略感诧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到是给我说个清楚明白!”她一直以为儿子色心一起就便拉着紫娟胡混了,没想到这中间还有事!反正人都死了,还能拿他的儿子抵命吗?在她的侯府里,便没有这种荒唐的事!
袁二爷还一副被冤枉的表情,“儿子昨夜里虽得半醉,刚好瞧见红莲,红莲居然同意跟儿子,儿子哪里晓得这进来的不是红莲而是紫娟,只是儿子性致上来便管不得这许多了。可儿子也没想逼着紫娟去死呀,回头让她来儿子房里不就行了?”
侯夫人一听,就简直就一笔糊涂账,于她儿子是糊涂账,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精妙的算计了。她一眼就看了出来,心头恼怒起来,红莲竟然敢算计她的儿子,还有秦嬷嬷,昨夜里那么及时地去抓人,岂不是跟红莲都商量好了!秦嬷嬷祖孙竟然这般背着她算计起她的儿子来,简直让她怒不可遏,她愿意给的,是对她们的恩赐,而她不愿意给的,便是不愿意给,而不是她们想要便能去取!
“这贱婢!”侯夫人咬牙骂出声,“竟然敢算计于我儿”
这一说,袁二爷似乎也回过神来,仔细里一想也觉着此事不对劲,三房的紫娟缘何会来,她又何处晓得他在那里?或者别人设了个局,将他坑进去,再把紫娟也坑一回袁二爷这么一想,面上便有些讪讪之色,“母亲,没有这么巧的事吧?”
他还是不相信这府里有这么大胆子的人,竟然敢算计于他!
不得不说袁二爷把他自己高看了一场,这侯府里的人除了二房妻妾之外,竟然没有一人觉着袁二爷有半点权威,他一贯是侯夫面前得宠的儿子,却并未让老忠勇侯爷另眼相看半分。而老忠勇侯府的眼神明显比侯夫人要略胜一些,纯粹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之人。
侯夫人见袁二爷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不由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想法,“你迟早有一天叫女色给毁了,!这么浅显的事你都看不出来,在户部这么多年的主薄岂不是白干了!”
袁二爷还想为他自己辩解,“母亲,儿子委实不知,是红莲让儿子等在那里。儿子酒意上头,哪里还顾得看这里面的人压根儿就不是红莲,而是三弟妹身边得用的紫娟……”
紫娟投湖以证她自己的清白,反倒让他尴尬地成了躲起来要见死不救的人。
讲到这时,他面上更为尴尬,并不想同侯夫人都讲得那么个人仔仔细细。
却让侯夫人气得半死,“回去吧,别在我面前现眼!”
袁二爷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然地回去,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地再问了一句,“母亲,她真是投湖死了?”
这话才问出口,就迎来侯夫人的一记利眼,令他拔腿就迅速地往外走。
侯夫人待得他出了荣春堂,才唤得红棋出来,她一手抵着自己的额头,面上作痛苦状,“将秦嬷嬷叫来,快点!还愣着做甚”
红棋初得听着侯夫人的声音还算是镇定,没想到紫娟就那么投湖没了,她虽没亲眼见过,但也能想得出来,让她内心无比纠结,“老太太且稍等儿,婢子这就去请秦嬷嬷过来!”
这边一去,并未找得到秦嬷嬷,只因秦嬷嬷是出了府。
昨夜里,秦嬷嬷气势汹汹地去了袁三爷的书房,并未见到红莲,便受了点惊吓,又听着袁三爷说红莲去了三奶奶何氏的庄子,一大清早地便使人去三奶奶何氏的庄子,想将红莲带回侯府好好询问。
只是,秦嬷嬷在侯府里等着焦急,越等越急之下,她索性出了府,去了侯府后边的家里。
她这一回家,老秦头巴不得要将她给挂起来,省得弄坏了还得赔,也不知道得多少爵用,“怎的有空回得家来?”
秦嬷嬷正在气头上,气不太顺,又怕红莲出了事,对着老秦头便没有几分好气,“你酒有喝的,也有你的小钱花着,我难不成就不能回来了,你还问我怎的有空回家?”
说得老秦头面上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