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立即替她揉揉胸口,“老太太,您何必跟自个的身子过不去,您也知道的如今齐国公府还有长子嫡孙呢,再怎么着也轮不着那三姨奶奶那房,齐国公府老太太健在呢,老奴听说齐国公府老太太极为疼爱齐大公子呢,三姨奶奶都是异想天开呢。”
这话说到侯夫人心坎里去了,她别的不盼,就盼着齐国公府长房屹立不倒,叫她那个讨厌的庶妹就绝了爵位的机缘,且到那里她这当姐姐的必定会好好儿地上门恭喜齐国公府门上去。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等不等得到那时候了。”
秦嬷嬷连忙笑着,额头的抬头纹特别的显眼,奉承道,“老太太是越来越年轻了,老奴瞧着那四奶奶都不如老太太您面色儿好,四太太才二十出头些呢。”
侯夫人喜欢听奉承话,但听到“四太太”三个字时不由得一皱眉头,一摆手,“提她做甚?真个是晦气。”
秦嬷嬷后悔提起“四奶奶”,明知道侯夫人除了三房之外最讨厌的便是四房,跟三房爹不亲娘不爱不一样,四房可是由老忠勇侯护着,侯夫人跟老忠勇侯爷是置过气,也没用,老忠勇侯爷就护着四爷。
秦嬷嬷赶紧地求侯夫人宽大,念在被伺候过的情分上,侯夫人还真宽宥了秦嬷嬷。
且说着齐三夫人出了忠勇侯府,身上火气儿正旺,明明过来看好戏却把她自个给搭进去,这让她十分着恼,恨不得将嫡姐那面具似的慈和面具给撕下来;才走了一段路,她就吩咐跟前伺候的李妈妈跟外头的车夫说去秦侯府一趟——总不能她自个儿受的气,还得让她再受着吧。
齐三夫人还真的就去了秦侯府,那秦侯夫人听得门房那处报上来说是齐国公三夫人上门拜访,她赶紧地就往外迎接,并不是虚虚儿地在后宅相迎接,而是亲自到得侯府正门相迎,见着侯府正门外停着辆齐国公府字号的马车,秦侯夫人还亲自出了正门,站在马车边,“齐三夫人?”
她没想到齐三夫人今日里会上门,心里头还指着那亲事恐怕是成了,不然这齐三夫人也会这么快就上门来了。她想得到好,就是万万没想到马车的帘子一把掀开,露出齐三夫人保养得极好的娇艳面容,她那种娇艳,是熟透的娇艳,并不是小姑娘家家那种青涩的娇艳,尤其她眼里有着火,更让她格外的显眼。
齐三夫人并未下马车,而是瞧着秦侯夫人,“侯夫人不如上马车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秦侯夫人高兴过头,根本没留意齐三夫人脸上的表情,一贯就想着是亲事成了,齐三夫人才这么急地跑来。也也没去想齐三夫人缘何就疏远称她为“侯夫人”,就踩在下人的背上得马车,这马车里面很宽敞,不止宽敞,里面的物件摆设都能让秦侯夫人惊叹不已,她坐在齐三夫人对面,亲亲热热地叫道,“齐三夫人,事儿可成了?”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就让齐三夫人大为光火,怒目圆瞪,“什么成不成的?”、
秦侯夫人当下就愣了,好在她还不算是太迟钝,没一会儿也算是反应过来了,颇有些委屈,在秦侯府里她是当家主母,自然是说一不二,在齐三夫人面前,她到委屈呢,“齐三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缘何听不懂。”
齐三夫人冷笑道:“您府上养的好庶子,竟敢上忠勇侯府去求袁大姑娘,好大的脸面,这人还未娶进门,秦三公子到是敢厚着脸皮上门求袁大姑娘饶了他有身孕的身边人?我到要请教一下秦侯夫人,就您府上有这样的污糟事,还敢让我上门去替您那个儿子说亲?”
她比秦侯夫人年轻,秦侯夫人被她这几句说得面上通红,还未等她替自己辩解,就听得齐三夫人毫不给留脸面的说道:“秦侯夫人下去吧,我还得回府呢,这国公府里的事,都得我忙着呢,半点都走不开。”
秦侯夫人自打出生来都没被人这么落过面子,气得发抖,却不敢真与齐三夫人扛上,只得悻悻然地下了马车,她一下马车,齐国公府的马车就迅速地走了。
秦侯夫人自觉羞人地回了侯府,还未坐定,她就让身边伺候的妈妈去唤秦侯世子夫人,她自个则吃了清心丸,身边的大丫鬟还将鼻烟壶凑到她鼻端,她狠狠地嗅了一下才觉着缓过来了,为齐三夫人的傲慢且不给她留半点面子而恼恨,“她还不是齐国公夫人呢,不过是齐三爷的妻子,还真当她自个是齐国公夫人了!当谁不知道她的出身呢!”
她在屋里奚落着齐三夫人,却没敢将这话直接地甩到齐三夫人脸上,也就在屋里生生闷气。
待得秦侯世子夫人钱氏一来,秦侯夫人就盯着她。
秦侯世子夫人钱氏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急匆匆地往上房赶,见着婆母脸色极为不好,她心里打了个咯噔,也没摸准是因着哪事,叫婆母阴着脸了,她上前行礼,嘴里说道:“母亲唤儿媳过来,可有事?”
秦侯夫人早就不高兴,听得她这么一说,就能挑出刺来,“怎么,我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了?还是你贵人事忙,连在婆母面前伺候都需得同你请示了?”
钱氏这一听,就晓得要坏事,连忙求饶道:“母亲,儿媳不敢,求您饶了儿媳这一回。”
秦侯夫人冷哼一记,狠狠地盯着这个府里世子非得要娶进门的大儿媳,她是万分的不喜,见这个儿媳战战兢兢地立在她身前,她心里才算是舒坦了些,“你且说说上回那事你如何处置的?”
钱氏脸色瞬间微白,没敢对上秦侯夫人的视线,她低着头,双手拢在宽袖里,“母亲,儿媳已经按母亲的意思处置了那不懂规矩的丫头,到是三弟还不能理解这事儿,还让侯爷给拘在屋里头都没出去过呢。”
她边说着,声音越来越轻,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就这鹌鹑样,让秦侯夫人回味出这事儿的蹊跷来,“侯爷说你被冲撞的事,都是瞒了我的?”
钱氏心跳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自个的“忠心”都摆出来给秦侯夫人看,“母亲,儿媳也没法,侯爷一句话下来,把儿媳都弄得心惊肉跳,哪里还敢同侯爷争辩一句!”
秦侯夫人这会儿想吃了秦侯爷的心都有了,他就惦记着那个贱人生的儿子,一点都不把别个儿子放在眼里,要不是那个贱人生的孽种不知死活地往忠勇侯府去,她哪里会被齐三夫人那种傲慢的态度所羞辱。这气儿憋得她心里头,让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好好好,这府里只认得侯爷与那个孽种,是半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都没能让她心头那口气吐出来,““连这大事都来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