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真是欢喜极了,朝着众人说道,“我这么多孙女,就属五娘嘴最甜,我呀年纪大了,就爱这嘴甜的,说来也是我当祖母的偏心呢,来来,叫祖母看看你给祖母准备的寿礼?”
她这一说,像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却惹得袁四娘更对袁澄娘不满。
但凡在场有眼界力的人,看向袁五娘的神色都有些不对,谁不知道袁五娘是三房所出,她嘴甜最得侯夫人欢喜,岂不是未有自知之明?这庶子家的女儿,跟那些个姑娘们在侯夫人面前儿争宠,岂不是小小年纪就惯会耍心眼了?谁家还能没有庶子庶女的!有商户出身的何氏为娘,果然教出来的女儿不知所谓。
袁三爷在边上听得难受,侯夫人面甜心苦,他还不能为女儿出声。
袁澄娘到是打开盒子,露出摆放在红色盒子里用黄豆大小般的珍珠串成的寿字儿,并双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举到侯夫人面前,巴巴儿地望着侯夫人,“祖母,这是孙女为您串的寿字,是孙女儿的一片心意,再祝祖母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这珍珠粒粒都如黄豆般大小,光泽透亮,莹莹如玉,即使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贵勋之家,还是不由得赞叹起来,这三房何氏可是出自江南何家,那家子可是挺有钱,果然是有钱!
见过“寿”字后,瞧向袁澄娘的视线就有些说不清的东西了。
侯夫人瞧着那珍珠串成的寿字,思及三房将银子交到老侯府手里的事,眼神稍稍儿地暗了一下,“你呀,一片孝心,祖母是晓得的,瞧着这字儿,祖母真是欢喜极了,乖孙女,现跟着你姐姐们去坐着可好?”
袁澄娘立马乖巧地点点头。
待得一落坐,这寿宴便开席了。
共开了五十余桌,这京中稍能称得上名堂且跟忠勇侯府有来往的贵勋之家都来了家眷,也亏得在忠勇侯府上一聚,这还出嫁的姑娘们,还没有娶妻的公子们,都由得当家主母相看了下,又成了几对儿的婚事,但要说寿宴后什么事儿最出名,还当数得秦侯家二公子的亲事。
秦侯家的二公子乃得嫡子,是秦侯夫人所出,与袁瑞娘定亲的秦三公子自小就养在她跟前,可惜秦二公子前有秦侯世子挡着,后有才学出众的秦三公子再比较着,简直就是不起眼的存在,身为嫡子,反而于亲事上更不利。
秦侯夫人为他相看过几次,都是对方一听闻是秦侯家二公子都立马地订了亲,就跟避什么似的,叫秦侯夫人简直有气不能出,在侯府寿宴上瞧着袁瑞娘那一手绣艺,更是心里憋着火。
偏有人不识相,非得在她耳边提起来。
那便是秦侯夫人的小姑子,嫁到卫国公府卫三公子的卫三夫人,这小姑子是庶出,但未嫁前她姨娘很受老秦侯的宠爱,那姨娘也老爱挑事,闹得秦侯夫人极为不喜,偏卫三夫人自恃入卫国公府了,她见着袁瑞娘那一手绣艺,便有些不高兴,“大嫂,你看袁大娘那一手绣得好,我都大嫂高兴呢。”
她的话一听就有点儿阴阳怪气,听得秦侯夫人分外不喜,可今日来是祝寿,她又不能阴了脸,只得面上笑着,帕子掩了半边脸,轻声道,“我极爱袁大娘贞静,于我们这样的,绣艺好不过是锦上添花,三妹妹可得为你那二侄子好好儿地张目下,你二侄儿还没定亲呢。”
卫三夫人平日里哪里将这位二侄儿放在眼里,秦侯府就跟京里大多数的侯府一个样都没有出众的子弟,就是秦侯世子也就是个能守成的,待得秦侯爷故去这爵还得往下降呢,至于侯府的爵位更与二侄儿没有什么干系了,她喝了口甜羹,眉头微微儿皱起,还嫌弃起这味儿太甜。
“大嫂,你瞧瞧今儿个各府的姑娘都在呢,有没有钟意的姑娘?”卫三夫人压低了声儿,颇有点想看好戏的心情,“那个是我四弟妹的女儿卫四娘,那边是陈家的二姑娘,三姑娘,还有呢,你再往那边瞧瞧,都仔细儿地瞧瞧?”
这一瞧,秦侯夫人还不满意,几个姑娘颜色虽好,但她个二儿子她自个心里清楚,怕是没有个特别好颜色的姑娘,估计收不拢她儿子的心,她瞧过去也就袁二娘跟袁三娘颜色出众,袁二娘是长房嫡女,她不用想也知道忠勇侯府绝不会应了这门亲事;可袁三娘,她又嫌弃袁三娘是二房庶女,非常不喜这种小家子气的姑娘家。
眼看着她个二儿子年纪渐长,急得秦侯夫人都有些乱投医的架势,巴不得今日里就能给儿子相中个人。
没曾想,她一回秦侯府,那个不省心的二儿子就吵着闹着要娶永宁伯的外甥女。
她一时还没想起来永宁伯的外甥女到底是哪位,问身边的妈妈,“永宁伯的外甥女,你们可有印象?”
那妈妈仔细地想了下才回道,“老奴记得忠勇侯府夫人那日里寿宴,有个年轻姑娘跟着陈二姑娘并陈三姑娘坐一块儿,估摸着便是那永宁伯的外甥女,姿色极为妍丽。”
一听“姿色妍丽”四个字,就让秦侯夫人阴了脸,她想着为儿子挑个颜色好的姑娘,可自己儿子就这么着自个儿给挑中了,她心里头又有些不满,觉着是人家姑娘暗地里勾引了她家的儿子,细想了下有了些头绪,“永宁伯兄弟有好几个,我记得庶妹只有一个,难不成那外甥女便是当年那位远嫁江南庶妹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