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几位身手矫健的侍卫闯入殿内,便是再没有出来,可见嫣贵人便是有九条命也是活不成了。
皇上的心一瞬便疾速沉到了谷底。
而清椀一行人见状,便是在殿前哭哭啼啼个不停:“小主。”,“小主。”
旁边的冬倪已然是个泪人,什么都不顾,只是在一个劲儿的痛哭,声声唤着“姐姐,姐姐。”与宫人们的哭声混至一起。
贵妃掩面露出狡诈的神情,妩媚而又不失深情的说道:“可惜了嫣贵人,芳华正茂。”
周遭是一片沉寂,皇后等一众宫嫔并未反驳一句,火势强劲,生还是不可能的事了。而就在此时不远处却传来了哽咽的声响,众人瞥向了前方跪着的一众宫女。
“我家小主,吉人自有天相,定是会完好无缺。”清椀列过头重重的说道,眼眸直直盯着贵妃,势要把她看穿。
贵妃瞟了一眼前面神色凝重的皇上,便是没有责罚清椀,要换作平常,定是不轻易饶过她。
这时皇后开腔道:“只是这火起的蹊跷,单单是蓼风轩正殿一处,而生有小茶灶火的西殿却是完好。”
这话正中莹嫔下怀,只是她不便明说,以她嫔妃的身份还不足以对抗贵妃,眼见皇后道出,便已觉对得起不明不白殒没的嫣贵人了。
谁料贵妃话锋一转,厉声言道:“许是贴身宫女们懈怠于嫣贵人,并未完全泯灭烛灯之火也是有的。”说完便走到清椀面前,“你可是嫣贵人贴身宫女?”
“是。”清椀眼含泪珠,黯然垂首。
“那便是要拉去慎刑司严刑拷问,以待查明真相,也不枉我尽心协助皇后理六宫事宜了。来人呐!把侍奉嫣贵人的内监宫女通通押入慎刑司,以便查明失火缘由。”
“喳!”
贵妃果真是聪明绝顶,巧妙的把责任都推到了内监宫女身上,众人皆不敢多言,生怕惹祸上身,贵妃手段之毒辣,可见一斑。但凡牵扯进去,被押入慎刑司,即使是无过错,也会落下残疾。
皇上皇后静立一旁,并未管制贵妃责罚押至一事,便是默许了。
眼看着火被扑灭了,侍卫内监从殿内,用担架抬出三具尸首,虽已面目全非,但以骨骼之大小,还是辨认为侍卫。
确认再无别的尸首,众人开始小声低语纷纷猜测。
“莫不是嫣贵人已化为灰烬了?”荣常在立在贵妃一侧,低声言道。
贵妃怡然自得的耸耸肩,洋装惋惜的“哎!”一声。
一干人等无不叹息感慨,待众人皆欲离开时,只听旖淇馆殿门开启,嫣贵人完好无损的从殿内款款踱步而出,众嫔妃皆哑然。
“皇上。”箬筠行至皇上身前,双手伏地,弓身跪下,身后云奚也一并跟着跪下。
“嫣贵人,你可知罪?”贵妃脸色剧变,接着说道:“旖淇馆岂是谁人都可进的,你可知冒犯了令皇太妃。”
“臣妾何罪之有?”箬筠抬眸与贵妃对视,继而看向了皇上,见皇上只是面露疑虑却并未显怒,便沉着冷静的绵绵言道:“臣妾恍然如在睡梦中,便觉周身燃着火焰,动弹不得之际,霎时便有一仙人降临,遂言之:延禧宫内又起邪火,必是要拯救无辜之人。便见一阵晶水洒落。待臣妾醒来,便见周身完好无损,侧立于旖淇馆内,想是令皇太妃赐予恩典,护臣妾安好。”
“果真有其事?”皇后惊讶不已。
“臣妾怎敢造次。”箬筠蓦然垂首,铿锵言道。
皇上闻之,霎时便是激起了心中切切思念之情,随即俯身扶起箬筠,眼含秋波,柔声言道:“嫣贵人,你好生休养,待过几日便随朕净身共进旖淇馆,以谢皇额娘恩典。”
“是。”箬筠盈盈起身,幽立于皇上一旁,眼见清椀汐柠众人皆无人影,便知是因她获罪,便又跪身,楚楚言道:“臣妾恳请皇上赦免蓼风轩宫中上下内监宫女,此事与他人毫无干系。”
“人自然要放。”皇上随即侧身向贴身内监鄂罗哩点头示意到。
“喳!”鄂罗哩转身向慎刑司走去。
翌日,箬筠便搬进了永和宫·心海居与冬倪同住,待蓼风轩修缮完好。冬倪一早便被皇后召见了去,此时心海居殿内只有箬筠、清椀和汐柠主仆三人。
“清椀,汐柠。”箬筠掩面哭泣,不过押入慎刑司片刻,俩人便浑身是伤,哽咽道:“他们这分明是要往死里打,倘若再晚一刻,不知还能否再见。”
“小主。”清椀和汐柠哽咽道。
“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连你们都也不放过。”箬筠眼眸深邃,这次若不是姜云奚预见有祸端,用锦衣,绣球和绳索等来提前布置,以掩饰自己不在殿中,蒙混过旁人众多眼线,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难道不是贵妃娘娘吗?”清椀道。
“我总觉得此事不是表面上那样。”箬筠低声道。
虽然姜云奚言说是贵妃,可是她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箬筠心里泛起了涟漪。即便姜云奚昨夜救自己于危难,箬筠仍是对她心存疑虑的,然现如今又不想让她察觉自己的心思,箬筠只暗暗思忖着对策。
这时冬倪从庭院外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见箬筠双眼通红,泪眼婆娑便近身言道:“姐姐,忧愁伤身,还是多些笑脸好。好在姐姐吉人天照,完好无损。”
“嗯。”箬筠擦拭脸上点点泪珠,换了付容颜。起身言道:“妹妹满脸笑意,定是得了好物什。”
“嘻嘻!”冬倪从袖中掏出一盒胭脂,“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皇后娘娘赏赐的胭脂,上好的阿胶晶颜膏,姐姐要不要试试。”说罢便要往箬筠脸上涂抹,箬筠后退一步躲开了。
“既然是皇后娘娘赏给妹妹,妹妹赏用即可。”箬筠盈盈言道。
“姐姐不试试吗?阿胶晶颜膏整个宫廷也只有两盒,只有皇后,贵妃娘娘才有。”冬倪美滋滋翘着首,回眸言道:“可是稀罕物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