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城张家,是天阳城五大家族之一,虽然排在五家之末,实力也不容小视。
夜色渐浓,张府中逐渐安静下来,此时,一条人影如轻烟般飘落张家大院的阴暗处。
来人自然是萧鹏,他虽然知道张家应该有比自己境界高的人,但以自己实力,就算抵挡不住,要走应该没人追得上,再加上大荒炼神诀和掩息神术,估计就算是武尊巅峰强者,要发现自己也不容易。
这张府比安阳城的城主储还要大些,古色建筑,绿树掩映,假山亭榭,小桥流水等等,都显出一番豪门世家气派。
萧鹏已换了好几座气势恢宏的大殿,都没有什么发现,这次,他再次选中了一座大殿,在夜色中如轻幽灵般飘落在屋顶之上。
侧耳倾听,阵阵话语声不时飘进了萧鹏的耳内,其中有一个,正是在拍卖公会时听到的那个女子声音。
养心殿内,家主张茂详正与女儿张冰颖正在轻声谈着话。
张茂详望了望女儿那娇嫩而又苍白的脸庞,叹了口气道:“颖儿,你这病看来是没法拖了。这次买这赤火莲花费了20000金,族中之人大有怨言,你的叔叔和伯伯都与我谈起了此事,恐怕以后很难花这么多钱来买如此贵重之药了。”
张茂详有三兄弟,大哥张茂生,弟弟张德荣,当年三人之中就数自己实力最高,当上了张家家主之位,永武大陆以实力为尊,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张茂详生有一女一男,大女儿张冰颖容貌绝色,天资聪颖,也颇有处理之才,十五岁开始帮父亲处理家族事务,现已十七,挺为张家中人认可,至于小儿张仁乃张茂生老来得子,年纪尚小,仅得七岁。
也许是天妒红颜,张冰颖自小就得了一种怪病,发作起来手足异常冰冷,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是很明显,但随着看见的增大,发作是越来越重,直来越频繁了,到得现在,几乎是每月发作一次。张茂详为了这个女儿,请了不少很有名望的医修药修来给张冰颖看病,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唯有让女儿经常服用一些珍稀的阳烈之药,及修炼一些火属性功诀,才可缓解一二,但病情仍有渐行加重之势。
张冰颖闻父之言,脸上微显苦涩,但很快又坦然了。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年父亲为治她这个病,耗散了不少家财?而且家族中人对自己的父亲颇多微词,甚至有些人已煽动大伯张茂生出任家主之位。
“爹不必太过忧心,女儿准备过几日便到吉泽王城走访名医,天下能人异士无数,女儿就不信无人能医治,况且一味依靠药物的帮助也不能根治,家族确也负担不起。”张冰颖宽慰道。
张茂详见女儿极通情理,心下却是越发愧疚,久久不语。
“爹爹,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女儿先行回去了。”
“好!”
张冰颖儿出得大堂,便往自己住处而去,萧鹏自然暗中跟随,一路长廊迂回,小桥流水,假山怪石,见得不远处有一座精致别院,庭院树影成画,有个丫环远远地对着张冰颖一躬身道:“小姐回来了。”
张冰颖点了点头,往小院内走去,萧鹏则乘着张冰颖进门之机如大鸟一样向小院内最大的厅中飘入。
只见厅中布置清雅,纤尘不染,那白天在拍卖公会竞拍的赤火莲竟好好地放在厅中桌案之上。
萧鹏正欲取下那朵赤火莲,闻得脚步声走近,便身形一闪,躲入房中。
张冰颖坐在厅中,手拿赤火莲愣愣出神。
她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买药了,只不过这一次买的赤火莲是四品灵药,特别贵而已。
希望这株灵树能收到令人惊喜的效果吧!
想起买药,她便不由得对那楚家咬牙切齿。张家与楚家都属天阳城五大世家之一,但论势力当然是楚家为首,而且楚家跟张家的关系不太好,原因是天阳城中的武器防具生意已被楚、罗、俞三家瓜分,药材生意则基本由简家和张家平分,但前年起楚家提出欲与张家合作搞药材生意,张家自然不愿凭空分人一杯羹,楚家心有不甘,后又上门求亲,求将张冰颖许配给楚问天。
楚家当然知道张冰颖患病一事,但一来那楚问天见张冰颖确是长得天姿国色,动了色心,二来见张茂生儿子尚小,掌不得事,暗对张家的家业动了心思。
谁知道张家根本不考虑就拒绝了求婚,使得楚家家主楚百明心里更加不爽,之后多次与张家造成矛盾冲突,象拍卖公会之事,便是其中的一次。
张冰颖叹了一口气,张家的情况,她也是很清楚的,自从前年开始,她无论是在张家务事上,还是张家的生意上,都替父亲出了不少好的主意,所做之事,族中之人也甚是清楚,所以楚家之人都对她挺为敬畏的。但不管怎样,在四大家族的排挤之下,自己还花费了家族这么多钱,也难怪族中之人有意见了。
她不怪他们,自己的病情确是要另外想办法了。不然,谁知靠这支赤火莲能撑多久?
张冰颖想了一会儿,心神微觉疲倦,道:“小翠,我睡一会儿,你别来打搅我。”
那丫环应了一声,心道小姐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便走了出去。
萧鹏正躲在房内,室内布置温馨,帐蔓低坠,闻得一股淡雅之香,颇不习惯,正在想法子出去,忽闻脚步声响起,不由得一惊,轻身一跃,俯吸于房顶之上。
一个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萧鹏观之,此女秀发如云,肤如凝乳,瓜子脸,柳叶眉,行若杨柳多婀娜,病比西施胜三分。
张冰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窸窸窣窣的开始宽衣,房顶的萧鹏一切尽收眼底,感觉香艳无比的同时,又十分的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张冰颖混身上下脱得只剩亵衣,躺下来正欲闭目假寐,斗然间她双眼圆睁,瞪着房顶,小嘴张开老大,就欲呼叫。
萧鹏见行藏已露,暗自苦笑,见她正欲呼叫,急掠而下,一手把她的嘴巴捂住。
张冰颖吃惊更甚,冲萧鹏就是一阵拳脚交加,却均被萧鹏一一制住,动弹不得,又惊又急,一双美目中便涌出两行清泪。
萧鹏忙低声道:“姑娘别怕!我不是采花贼。”
张冰颖听罢,惊魂稍定。
两人就在床上僵持了一阵,萧鹏感觉对方几乎全裸,冰肌玉骨在怀,甚是尴尬,见张冰颖面露询问之意,才低声道:“你答应我不喊叫,我便放开你。”
见张冰颖眨了眨眼,萧鹏急忙松手,冷不防张冰颖伸手一扯,把他脸上的黑巾拉了下来,萧鹏一呆,急忙窜到床边。
张冰颖急忙扯过锦被盖上,渐渐恢复了冷静,神情有点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剑眉星目的来者,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萧鹏道:“我是什么人姑娘不用管,今夜前来,绝无冒犯姑娘之意,只为赤火莲而来。”
张冰颖道:“你要拿走赤火莲,那便是冒犯了我。”
萧鹏默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大侠,却有恻隐之心,如果张冰颖正处于病发时刻,他自是不好拿走赤火莲,但对方显然是拿来备用的,而且赤火莲也不能根治她的病,他之前确有拿走赤火莲的打算。
但现在发生了此等尴尬的插曲,似乎不太好抢了她的赤火莲一走了之。
两人沉默有顷,张冰颖开口道:“不知公子要这赤火莲做什么?”
萧鹏道:“我要炼一种令武者脱胎换骨的丹药,赤火莲是主药之一。”
“想不到公子竟是炼丹的天才,”张冰颖道,“但你也知道,这赤火莲是我花重金买来的,公子此举,似乎有欠厚道。”
若在平时,萧鹏少不得要掩饰托辞几分,但今晚先是看了一场香艳场面,又被对方扯下面巾,颇有冒犯之感,这赤火莲无论如何也是拿不走了,萧鹏当即道声“多有打扰,就此告辞”,就欲转身出屋。
“公子且留步!”
“哦?”萧鹏转过身来,有点不解地望着张冰颖。
张冰颖脸上微微一红,道:“不知公子这脱胎换骨的丹药能炼成几颗?能不能给一颗我弟弟?”
萧鹏沉吟道:“这丹药极难炼制,我也不敢说一定能成功,炼成的话,可能有三四颗,也可能是一两颗。不知你弟弟现在是什么境界?”
“他一个七岁小孩子,能有什么境界?现在是九阶武徒。”
“哦,那这个他应该用得着。”
萧鹏说完,随手扔给张冰颖一颗三才洗髓丹。
“这是……”张冰颖吃惊不小,萧鹏随手扔给她一颗三才洗髓丹也就罢了,竟然是她从未见过的带丹纹的那种。
“既然这样,那这株赤水莲你就带走吧!反正我这病靠它也医不好。”张冰颖目光转为黯淡。
“其实你这病也不是没有办法。”萧鹏冒出这句话,立马想给自己打个嘴巴,这不是给自己无事找事吗?张冰颖那黯然的眼神,也不知刺激了自己那根神经。
张冰颖的目光马上亮了起来:“有什么办法?”
萧鹏道:“姑娘,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每次发作之时,手脚内侧由下而上特别冰冻,但外侧并不觉得太明显?”
张冰颖又惊又喜,颤声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知道是什么病?”
萧鹏道:“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发作时,手脚冰冷发展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