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带了青竹去镇上,入了铺子,直接找了马东前来。
她刚回到戈壁滩,知道的人还不多,马当是铺子里的掌柜,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他会一直在商铺里面。
马东被人告知,东家夫人回来了,立刻从椅子上起身,面带惊讶,站在远处想想,他是否有做的不得体的地方,这才放心走了出去。
“东家夫人回来了,你们怎么现在才知晓?还等着东家夫人来叫,喊一下大家,除了照顾门面的人,都去夫人那边。”马东边走边说。
不知夫人找他是什么事,但既然夫人回来,这规矩肯定是要立的。
*
子墨找来马东并非立规矩,而是有事,瞧见身边跟来的三五个人,起身摆手让他们去忙。
“东家夫人您找我是有何事,东家和少东家都回来了么?”马东轻声问,恭敬而小心翼翼。
“铺子里有什么事?若有事的话告诉我就成。我今天找你来,是让你去做一件,去找了楚连,让他把他和楚素娥之间的所有事全都写出来。”
“夫人是要找楚连?”
子墨瞧马东面色迟疑,“怎么、有什么问题?”
“不是,楚连不知得罪了谁,前段时间刚被打成了残废,现在应该还在家里躺着,不知是死是活。”
“只要没死,就把事情问出来,事关重要,必须做好了,后日,我再过来,你务必准备好了楚连所写的东西。”她给了马东一两天的时间,必须完成。
只要楚连没死,就必须说出他和楚素娥之间的事。
这封信肯定彻底击溃楚素娥,罗修那边,她或许是帮不上什么忙。
楚素娥万万不该觊觎顾南城,小娘子看着无欲无求,其实,强占欲也很强,顾南城既然成了她男人,她也喜欢,那旁人就不能肖想。
南鑫过来的时候,小娘子和马东已经把事说完。
“嫂子,你回来了,我大哥和夏天都回来了?”南鑫走到跟前,没看到顾南城和夏天,不禁问道。
“还没,他们还有事情,需要晚一些时间回来。你现在事情处理完了?一起回去。”
“好,嫂子,我和你说一下,咱们铺子这几天的收益……。”
子墨前面走,南鑫在后面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其实,这些事情并不用告诉小娘子,她知道了也不会插手,除非是南鑫解决不了的事,她兴许会出手帮忙。
到家里,子墨和南鑫一起先去了老宅那边。
天色将晚,小院一处厨房里面升起炊烟,院墙周围,有几只麻雀觅食,瞧见有人过来,惊扰到了,扑哧挥动翅膀,一哄而散。
听到开门的声音,厨房里的人出来,刚想说话,瞧见院子里的人,“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姑爷他们都回来了吧,快进来做啊。”
“你慢些,现在是孕妇稳着一些。”子墨伸手扶住荷香。
“她是瞧见嫂子激动的,你和大哥刚走,荷香就一直念叨不休,终于嫂子是回来了。”南鑫附和说道。
“没什么事,不用这般担心。他们在京城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回来的要晚一些。”关于京城里的事,子墨根本不会说。
南鑫和荷香的生活简单淳朴,不该被京城的事情闹心。
荷香这边准备的饭菜简单,既然小娘子回来,自然是要准备丰盛的食物,眼前的饭菜不够,荷香想立刻再去准备。
“小姐,您带盖安然和洛尘过来吃饭,我现在就去准备,让南鑫去买肉回来,家里养了鸡,正好杀了炖汤。”
“家里养的鸡你留着熬汤喝,后院那边早就准备了晚饭的食材,我是想,让你和南鑫一起过去,省的你再做饭,我们就过去吧。”
“小姐、”荷香有些犹豫。
南鑫在跟前瞧的清楚,荷香向来规矩重,根本不敢和小娘子做妯娌,在小娘子跟前,总是自觉成为下人。
子墨岂能没看出来,“他们是兄弟,我们是妯娌,之前是想你心中觉着不舒服,便还让你按照之前的规矩喊我小姐。但、你这孩子都要出生,也得改改口吻,若是将来那孩子问及,我们这称呼岂不是乱套了。”
又是小姐、又是嫂子、将来这孩子怕不好称呼喊人。
荷香点头,知晓小姐全是为她着想,也不坚持。
“私下里我还是喊小姐,在孩子面前我就喊嫂子。”荷香面色红润,有些羞涩,喊嫂子,关系更是亲近了。,
最后晚饭还是在顾家新宅那边吃的。
庞嬷嬷是个心思巧的,做的饭菜精致而美味。
安然和洛尘坐在一侧,吃的忘乎所以,荷香和小娘子、南鑫坐在一起,饭桌之上,少言寡语,大都不说话。
只等过了晚饭后,在外面的宅院中,才说了些关于京城的事,
南鑫不知京城是啥样,问的较多,荷香在京城长大,自然晓得,听得小娘子的话,发觉那京城并未有太多的变化。
不过朝堂风云,谁能断定是如何?子墨不说朝堂之事,荷香也听不懂,说的尽是京城的风土人情。
“听嫂子这么说,我倒是觉着京城和咱们这里,相差无几,大城市有大城市的活法,小地方有小地方的生存,都不过是为了生活罢了。”南鑫听后,颇有感慨的说。
“你倒是听的透彻。的确如此,戈壁滩,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到底是第二家乡了。”小娘子轻声叹息。
荷香和南鑫同时看向她,“嫂子不是一直在戈壁滩长大?怎么是第二故乡?”不应该是第一故乡么?
“你笨啊,小姐肯定念着之前生养的地方,之前听夫人说过一次,小姐的第一故乡应该便是京城那处了。”
“不算,京城我并未在哪里生活,谈何是故乡。”子墨轻笑,接着又道,“好了,你们也别纠结这个问题,荷香带有身孕,早些去休息吧!南鑫扶着荷香回去吧。”
“好,那嫂子也早些休息。”南鑫起身,也想回去了。
倒是荷香,有些不舍,摸着圆润的肚子,不能说要在这里伺候的话,毕竟这身子也伺候不了小姐了。
*
次日,子墨和洛尘去了瓜田,安然早早的去了学堂,好在去京城呆的时间不长,她的课业落下的不多。
眼下三月,麦苗绿色还未出穗,约莫等上一两个月到到收割季。麦子前期长得比较慢,后期转眼,一天一个样的变化,现在倒是不用担心。
有刘老大和刘氏在瓜田那边顾着,倒是没出什么事。瓜田那边还和之前一样,大家有活就做,没活的时候在瓜田忙忙其他。
*
天香楼内,夏天和小逸一桌而坐。
过了一会儿,小逸才从怀中拿了东西出来。
“你看看这个东西,里面像是有些秘密。应该对你有用。”小逸拿着的那封信正是他在城宫门外捡到的。
夏天接过,瞧向小逸,“近期怎生没见到你,倒是很忙。”
“有些事情。”小逸不想对夏天说阿卿和韩泷来了。毕竟韩泷和夏天是有婚事在身,他心念夏天,肯定不让夏天和韩泷见面。
“嗯,我也是忙着生意的事,下次不忙的时候我再找你小叙。”这次她正在商铺忙碌听天香楼里的伙计说,才过来的,那伙计说了是小逸,夏天才来,若是他人,她肯定会拒绝的。
夏天边说边看,瞧见信里的内容,拿着信的手指轻颤,这信里的内容,有些大。
“小逸,我得先回去,这封信,你记住,若是有人问你是谁给的,千万别说。你要记住,你从来没见过这封信,动么?”
里面的内容说的虽是隐晦,却不难看出,罗修和宫廷贵妃有勾结,似是想谋得皇位而说的一些话,她还不知,若是用这封信的话,如何给罗修定罪。
她的快速回去和爹商量。
小逸看的出夏天的紧张,“这信说的隐晦,我瞧的不明白,夏天,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脸色大变。”
“小逸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你来说并不是件好事,知道的越多,你潜在的危险越大。”
“那你呢,你的安全我照样担心,夏天、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等我功成名就之后,我想、”小逸说到这处,有些犹豫,是直接不管韩泷和夏天之间的婚契说出来,还是等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小逸想什么?”
“没事,是我唐突了。”
“那我就先离开,这次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万分感谢。”
小逸还没起来,只见夏天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看来那封信对夏天来说很重要,同样的对罗修来说,致命。
夏天的童装已经正式营业,不过现在夏天已然顾不上生意了,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推门,没瞧见人。
夏天对身边婢女问道,“我爹爹呢?”
“东家在书房,说不让人打扰。”
“我知道了。”
在书房,正好!
夏天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顾南城正伏案写东西,听到开门声,瞧见是夏天。
“这安莽撞,有什么事?”夏天不是这般莽撞,看来肯定是有事情了。
“爹爹,你看,这个,我想我们可以趁此机会绊倒罗修了,我找到了关于罗修的证据。”夏天迫不及待的说道。
顾南城起身接过夏天递来的信,瞧着里面的内容,脸色变了几重。
罗修,还真是有问题,只是没想到是和后宫有关系。信里面的内容写的隐晦,依稀能瞧见朝堂风云的猜测戏弄,若是拿这封信,治罗修的话,肯定把宫里那位也得罪。
但若不治罗修,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夏天看着顾南城,见他面色转了几次,心中疑惑,“爹爹,你看这件事如何做?”
“这件事你别插手,我来管。”顾南城收了信,不说其他。
夏天怎么可能放心,“爹爹,你如何做?我来帮你,对罗修我也是恨之入骨。”
顾南城诧异夏天的恨意。
夏天瞧出顾南城的诧异,继而转了眼神,“好,这件事我不插手就要。”
*
刺客才是下午,离天黑还有些时间。
顾南城在夏天回来没多久,便出去了,夏天隔着窗子看向外面,清哥缠着她,倒是没有机会出去。
清哥伸手拉住夏天的胳膊,“你看什么呢,今天你回来的早,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夏天心中有事,本想拒绝,却瞧见清哥眼里的渴望,有些不忍心。
“好,那就出去玩,清哥记得不可以乱跑。”
“好。”清哥点头答应。
夏天出门,交代好家里的奴婢关门,顺着街道越走越远。
夏天不知,顾南城去了侯府,还被钉子在侯府周围盯上了。
顾南城到侯府门外,瞧着两边侍卫,轻声说了句,“找你们侯爷,有事相商。”
“您是哪位?”侍卫并不认识顾南城,但身为侯府的侍卫,比军队里的人多了一些人情味。
“顾南城。”
这个名号在这些年轻人中,或许不值得一提。
但隐身在暗处的人听到之后,记在了心里。
他们蹲点便是找寻最近可有人初入侯府,蹲了四五天,也只有这么一个叫顾南城的人进入,不管有没有事,都得告诉了大人。
顾南城和侍卫进入,门外那人快速离开,定是打小报告去了。
下了早朝,高珩之便躲在书房,圣上交代的事情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头绪,早知圣上今日大怒,他还不如早早的派人去南疆查看,去年雪崩之后,到底给南疆造成了多少损失,现在不知损失多少,如何做好预计和规划,连个像样的意见都给不出。
今日莫名的得了圣上一通臭骂,还有那罗修,竟然刚推辞责任,说南疆离漠北近?一个在南、一个在西北,怎么就离得近了?还说,他漠北的粮草能给予南疆最及时的帮助。
气的他一言不发,全程黑脸,回到家中便关在书房,不管如何,明天肯定要给出一个意见,不然,圣上很难给他好脸色看。
刚铺开纸张,要写东西,却听到外面敲门声。
“侯爷,外面有人求见。”门外之人还没说后面求见之人是谁。
高珩之低声道,“是谁?没什么重要的事打发了去,我这正有事情。”
顾南城在外面并未出声,管家回头看向他。
顾南城点头,示意管家继续说。
管家这才回答道,“是顾南城,夫人的妹夫。”管家记性好,还知晓眼前的人是顾南城,子墨的相公,林子晴的妹夫。
高珩之在听到管家说顾南城就起身推门要出,“是你来了,进来吧。”
这个男人出聪明、运筹帷幄,懂得又多肯定能给些注意。
“侯爷可是遇到什么着急的事了?”顾南城进入,低声问了句。
不再朝堂,不谋其事,他也不在侯府的管辖之内,顾南城对高珩之,不怕。
“倒还真的有些事情,之前我曾与你说过南疆的事,那次你说的匆忙而浅显,这次可是有个具体的想法出来,你像是对南疆那边的事有所了解。”
“不曾聊天,我从京城辞官一直在戈壁滩待着,并未去过南疆,关于南疆的事,还是听来回走道的商人说过。对于南京,我真的不知太多。”顾南城认真而低调的说。
“这样啊。不提你是否去过南疆之事,若是这事发生在戈壁滩,你会作何解决?”高珩之似是非要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戈壁滩和南疆不同,不能相提并论。我也不能就戈壁滩而说南疆的解决方法,不能一概而论。”
顾南城像是个硬骨头,啃不下来。
高珩之面色露出几分不耐,却不没再问,“嗯。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听你姐姐说,子墨和安然已经回去。”
“是,他们已经回了戈壁滩。我这次来,是有一事来寻求侯爷帮忙。”
“我手头上事情较多,恐怕、”
顾南城似是知晓他会这样说,立刻回答道,“侯爷可以先看信,之后再多定夺。”
高珩之瞧着顾南城递过来的信,有些好奇,随即接过拿在手中。
越是往下看,越是心惊,罗修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顾南城看着侯爷眼神由刚才的不在意,到此刻的震惊,他知道,这件事侯爷肯定会出手,他不介意在中间推波助澜一番。
*
从侯府离开,顾南城刚从前街出去,转弯之后,发现身后有人跟随。
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没发现,不知何时竟然被人跟上了,不清楚是谁,但和罗修肯定有关系。
顾南城顺着街口,转了几个弯,最后到了铺子里面。看管铺子的掌柜还是奇怪,现在马上要关门打烊了,怎生东家就又过来了。
“东家,您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少东家早早的就回去了,不在这处。”
“我知晓,你去外面看看,是否有人在暗处,刚才有一人尾随其后,图谋不轨。”
掌柜出门,左右瞧了下,刚巧看到一个灰色短衫的男子在街口四处张望,似是没发现顾南城入了这铺子。
过了会儿,瞧见那人离开,才进门。
“刚才是有个灰色短衫,脚穿长靴的男子,站在街口看了一圈,现在已经离开。”
正是那人,看来他找到这里并未发现他在铺子里面。
掌柜喊了铺子里的一个小厮,两人站在铺子厅口,“东家,我们护着您一起回去,不知是什么人在找,咱们定是要注意好了,切莫发生事端。”
“无碍,你们关了铺子离开就是,既然已经离开,我就能回去。”顾南城点头,说着出门。
他再是能耐离开,却毫无功夫,若真是有心人要害他,岂能防护过来。
从侯府出来,这才不过一两个时辰,竟然已经有人盯上他了,顾南城心中还是十分谨慎的。
夜色晃悠,外面的街市没往日那般热闹,今儿的人真少。
顾南城拐到铺子里,已经走远好多的距离,现在回去,还是要走刚才的路。
前面是条巷子,脚底下是青石铺成的道路,在旁侧两边是疏通流水的暗道,依稀能听到里面的流水声,哗哗作响。
顾南城往前走个七八步,就要出了这巷口,却在这时,伸手传来几个脚步声,速度很快,定不是正常人。
重生之后,他的耳力比前世好了要多,轻微一些动静便能听见。
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他即可往前跑。
还未走远,便被一物砸在后背。
谁料,刺杀他的人手中竟然用双头长链大锤。
顾南城没站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自知跑不过去,靠着墙壁,站在巷口旁边交叉口。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的,刺杀我?”
“甭管那么多,信呢,你手中是不是有一封信?”前面站着的那个大汉瞧着顾南城晃动手大锤,时刻准备一锤子敲过去。
“什么信,我不知。”顾南城轻咳,后背被砸,胸口隐隐作痛。
“不知?那你去侯府作何?识相点,把你拿到的那封信交出来,不然我这锤子可不是吃素的。”
顾南城轻咳吐了一口血,“我不知,我妻子是侯府夫人的妹妹,我为何不能去侯府?你们说的什么信我不知。”
顾南城瞧着眼前两人,长的是五大三粗,似是有些呆滞,呆板。想着也只有武力,智商并不如何。
果然,在他说出不知那封信的时候,两人眼中明显生了疑惑。
顾南城趁此机会,往前立刻跑开。
跟在拿着大锤身边的是一个身材偏瘦的男子,瞧见顾南城离开,张口大喊,“大个子,那人要跑,追。”
“小个子,上。”
两人在后,死追着不放。
顾南城用尽了全部力气,跑的飞快,若是不跑这小命可就真交代在这里了。他的命或许不值钱,但却舍不得,他家里还有孩子,还有妻子,还有那片瓜田,怎生舍得死掉。
只是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每次起步跑的时候,胸腔尽是疼痛,嘴角有鲜血溢出,他感觉到生命在流失。
追杀顾南城的那两人,其中那个偏瘦一些的男人,伸手从身上摸出三只飞镖,直直的往前射去。
前面是个拐角,顾南城侧身躲过一个,剩下的两个飞镖一直在后背,一直在肩头。
……
地下一片血迹,胖瘦两个男人眼尖的看到了那个掉在地上的那个飞镖。
“功夫倒退了,三枚飞镖竟然还掉了一枚。”高胖男人笑那瘦男人,还很开心的样子。
“一枚都能要了他的命,我是为了保险才放了三枚,不然那请咱们杀他的那人不给钱怎么办,成了,那人肯定得死。两枚飞镖上面涂有毒,会让他慢慢的死掉,哈哈哈……。”
幽深的巷口出来几声刺耳的笑声,住在巷口之外的人家,听到笑声,还以为是谁家的人疯了,哄着吵闹不休的孩子,再闹就要被抓走了。
夏天和清哥在外面玩的甚是尽兴,两人手中提了不少东西,本不就不经常出去,这次带了清哥,肯定是买了不少东西,全都是清哥爱吃的,夏天只负责付钱就好。
月过树梢,外面的街市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两人从远处街口往家走,刚到门口前边,要过台阶。
清哥抓着夏天的手,吃着手中的点心零嘴,清哥走路不看地面,这时也是因为天色微黑,瞧不清地面。
“夏天,什么东西在我脚下?我刚才踢到了。”本是安静的走着,清哥突然惊起的声音有些格外响亮。
“什么东西?你踩到什么?”夏天转头看向清哥,接着才往地面看去。
黑乎乎的一片,还在门口,夏天也不敢上前。
伸手敲门,里面有人守着,在等夏天他们回来。
“少东家,您回来了,赶紧进家,晚饭早就准备好了,都在厨房……。”
“先别管晚饭,你挑了灯走近过来看看,刚才清哥似是踩到人了。”夏天对那挑灯的小厮说说道。
灯火不亮,却能看清躺在地板上的人,不是她爹是谁。
夏天看到顾南城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吓了一跳,“快,快去找大夫来。”
她不能乱,要是爹爹真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做?
好在夏天脑海里有这样的想法,先找大夫,在清哥的帮助下,两人奋力扶着不知昏迷多久的顾南城入了院内。
而刚才那挑灯小厮,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大夫。
夏天夫人婢女进入,帮顾南城身上做了处理。
*
整整一夜,夏天未睡,整个宅院一片灯火通明,直到天亮了。
夏天和薛颂两人满眼红色血色,在客厅坐着。
顿了许久,一晚没说话,夏天声音暗哑干疼,“薛大夫,我爹爹他、”
“没事,救回一命,醒来的话要等些时日,内伤加上伤口的毒,怕是要养伤两三个月了。”薛颂清了下嗓子。
“多谢薛颂大夫,救了我爹爹一命。”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顾家在京城可是得罪了谁?瞧着飞镖的手法,应该是江湖上的人,不是一般的人做。”
还有那毒,也不是寻常医馆或药铺里面的毒药。
“我也不知,这件事就麻烦薛大夫保密了,我希望我爹爹的病,谁也不能知道,包括姨母和侯爷。”夏天沉吟思索说道。
“嗯,我知晓。”薛颂点头答应,既然夏天这般说了,他肯定不会多嘴去说。
大家苦熬一夜,十分幸苦,薛颂也是,处理好顾南城的伤之后,在这处呆了一晚,就是担心顾南城的伤会引起发炎生病,瞧着似是没事,只要按时换药就好,他便回去休息。
夏天送薛颂到门口,见他走远,这才转身要进门,瞧见门外地板上有洒了水清扫过的痕迹。
门内小厮瞧着夏天,低声解释,“刚才奴才把拿出洒扫了一遍,那里有一大片的血迹。”
“嗯,看好门了。”
夏天说完,跨步进去,外面传来马匹的声音。
“少东家,我们回来了。”
是林殊,在林殊后面是那几个镖师。
林殊和镖师回来,那就说明他们已经送小娘子到家。
瞧出夏天面色有些奇怪,林殊下了马,让看门小厮牵着入内。
“少东家,是出什么事了?”
“我爹受伤了。你先带了镖师下去,把那些钱全部给他们结算了,铺子里的事情你先管着,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吴喜。”
“好,我知道了,铺子里的事少东家就不要管了。”林殊一愣,瞧夏天满眼通红,心中肯定难受的很,他没再多问。
林殊来了之后,又带镖师离开。
夏天给林殊管钱的权利,不大,但支出镖师剩余的钱这个权利还是有的。
*
千里之外,冷情的小娘子对在京城的顾南城带了思念,想的很。
不知关于安然的事,他是否解决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外面的麦田渐渐泛黄,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准备收割麦子了。
瞧着五月将近,子墨的心情没想象中那么好。
铺子里的事情交给南鑫,并不需要她来大理,瓜田那边,只有葡萄和向日葵是她关心的,西瓜那边交代好刘老大,也不用她操心。
今日安然不用去学堂,带了灵心和几个要好的姑娘来家里玩,赵强接了她们之后,便在瓜田这边,跟着大家,摘摘青菜,看看麦田,几个姑娘都是家中有钱,不知农务的千斤小姐,贪新鲜,玩的倒是开心。
因为洛尘是个男孩子,安然便不想带着他,哄了洛尘跟在小娘子身边,他们几人手中挎着竹篮子,满处玩耍。
刘花儿带了二胎,刚剩下才三个月,现在正在瓜田这边刘氏身边住着,瞧着眉眼之间尽是幸福,想来是怀义待她极好,生活也甚是满足。
抱着婴儿跟在子墨身边,刘花儿是听了她娘刘氏的话,陪在子墨面前,和她说说话。
“东家夫人,我娘说您最近心情不好,她担心您,让我来陪您说说话。”
“你倒是有心了,我没事。怎么就瞧着我心情不好了?”小娘子轻笑,低首瞧着刘花儿怀中抱着的小婴儿。
“我娘说的,我也觉着您不开心,瞧着这眉头皱的,看着是笑,但感觉出来,不像之前那般开心,是不是想着东家呢。”刘花儿也是成了婚的人,深有体会,夫妻之间少了任何一个,对方都想的很。
“嗯,不说那事儿了。你这孩子是个姑娘?”子墨并不愿说起太多的感情事情,随即转了话题。
“是个姑娘,可是喜欢死怀义了,连晚上孩子尿湿了尿布都是他换的,他还说,这丫头长的也好、懂事听话。”刘花儿笑的甚是开心,她生下这个姑娘,怀义开心、她婆婆开心,她也开心。
上面有个儿子,这老二是个姑娘,倒是凑成了一个好字。
小娘子伸手,“让我抱抱,瞧着憨态漂亮,长大了肯定了不得。”
“说来也是奇怪,这孩子懂事的很,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尿尿、拉屎,才哼唧一声,其余时间都是闷头大睡。”
“是么,倒是乖巧,我抱抱看。”
刘花儿松了手放到子墨怀中,那小婴儿刚才还闭着的眼,瞬间睁开,小手抓着子墨的衣服,嘴角弯弯,似是在笑。
“东家夫人,您看,这孩子再笑呢,您才刚抱她,她就笑了,她肯定喜欢你。”
“我也喜欢这孩子,长的真俊俏,白白嫩嫩的。”
小娘子轻声说着,伸手轻轻触碰了下那娇嫩白皙的肌肤,这孩子合她眼缘,甚是喜欢。
小娘子还不知,这怀中的婴儿可不是个简单的婴儿,而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在小婴儿的体内,重生来的。
那小孩子被子墨抱着,满心欢喜。
她喜欢这个漂亮的女人,长的真好看,身上还带着清香的味道,比她娘身上那奶儿的味道还要好闻。
人不住便想抱着她不放,尤其是那身恬淡如菊的气质,真的不是谁能拥有的。
要不是她要尿尿了,肯定会死抱着不撒手。
哼哼唧唧,闹了一下,刘花儿一瞧,立刻明白了,知女莫若母,她家二姑娘这是要尿尿了。
“东家夫人还是把妞妞给我吧,听着哼唧声,肯定不是要尿了就是要拉了。”那小样儿似是不满意被这样说,哼哼唧唧的,拍动着小手。
她只是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才不想被说的这般俗气,什么尿了、拉了,太俗气。
刘花儿丝毫不顾及,只是不好意思面对小娘子解开妞妞的被褥,转身之后,解开露出里面白嫩嫩裸着的双腿,让那小婴儿尿尿。
洛尘好奇似的盯着那小婴儿,奇怪的拉着小娘子的手,“娘,你看她没有尿尿的。”
“啥?”刘花儿没听懂洛尘的话,问了下。
“傻小子,一边玩去。”小娘子好笑的拍了下洛尘的头,让他走开。
“我说的是,她怎么没有尿尿的啊,我都看不到。”洛尘以为,尿尿的应该是和他一样,可眼前这个是姑娘,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呢!
刘花儿听懂了,张口大笑,“小少爷啊,这个是妹妹,可和你不一样,要是个弟弟就和你一样了。”
“妹妹?像媛儿妹妹一样?”洛尘这小家伙彻底迷惑了,妹妹和弟弟到底是什么区别。
他不懂,便盯着那脱光了正要尿尿的小婴儿看。
小婴儿害羞,却又控制不住想尿尿,洛尘好奇,凑近去看,莫名的被尿了一身。
子墨看着眼前的傻儿子,真想一巴掌呼死他,可、他偏生这般呆萌无措,被尿了一身,像是被吓了一跳。
“娘,她尿我一身,呜呜,尿我身上了。”傻小子带着哭腔向子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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