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很听话,自那天回来以后就没有出去过。
飞坦也因为一直没有什么杀人的旅团活动而闲了下来,索性也和未定一个成了个家里蹲。
未定的生活很简单。
清早,女孩准时六点起床,做两人份的饭菜,如果侠客回来了会做三人份的。
上午她会安静地上二楼的书房去看书,因为飞坦偶尔会因为玩游戏太晚而晚睡晚起。
这一看就是一整个上午,飞坦实在无法理解书本怎么会有这样的魅力,尤其女孩一开始到现在看的都是各地的法律书籍这种枯燥的书籍。
“看出什么来了?”只有一次,飞坦嘲讽地问了她一句。
女孩如实回答了他:“各地的法律好像都不太健全,没有执行力。”
“形同虚设。”飞坦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给了一个结论。
法律,公务人员在这个世界顶多只是□□的门面机构,执行力上远远不如世上最强大的势力——猎人协会。猎人协会常年招揽各类人才,有着强大的资源、人才和经济实力,在世界上的影响力也是首屈一指。
成为猎人的人可以享有免费使用各种公共交通,优先录用和高额佣金等各项福利。能成为猎人的人都是万中无一,拥有一定实力的。
而有实力的人大多不喜欢遵守规则。
有很多人甚至在成为猎人后放开了性子各种犯罪,杀人,抢劫等无恶不作却依然活得好好的。
具体实例详见侠客。那人早年因为无聊考了个猎人执照,成为了猎人后就加入了幻影旅团,此后再就没做过什么好事了。
只要不触犯到猎人协会的利益,干什么它都不会干预。据传猎人协会和很多黑手党的联系相当之紧密。
说到底它并不是执法机构,甚至更倾向于商业机构一点。它为各界选拔人才,培养人才,推荐人才,从而将势力渗透成如今这样一个与世界分割不开的机构。
以上,都是飞坦的上司——团长库洛洛的一己之见。
那时候的团长似乎有意准备在日后挑战下猎人协会的权威。
他们是幻影旅团,是穷凶极恶的盗贼,刺激才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东西。像飞坦就从不知害怕为何物,即使有哪一天真的会死在哪个人手里,他也只会为体味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而高兴。
如果知道连猎人协会也是这般黑暗,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带着这样一丝恶意,他听似随意地向她介绍了这一切。
飞坦很满意她那震惊的样子,却不太满意她的感想。
“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啊。”
这个世界?这种说法真是生疏啊,就像是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只有这点感想吗?飞坦原以为她会像众多道貌岸然的正义之士一样抨击这样的世界,认为这些不合理,然后继续厌恶这对弱者不公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对你这样的人可不太友好呢。”飞坦走近女孩,单手撑在了她的法律书的旁边。
“没关系,”女孩合上了法律书,侧头轻轻拔了拔耳旁垂下的轻柔刘海,笑了笑,“很刺激不是吗?比被人抛弃的,一成不变的世界要好多了。”
飞坦看着她,盯着她那双暗藏暗色的紫色双瞳,一言不发。
果然是侠客的妹妹吗?居然和旅团有着某种共同之处。
“你这么弱,要是被杀了怎么办?”飞坦理所当然地问出了这句话,却又觉得这像是一个他想问很久了的一个问题,“你不怕死吗?”
“有哥哥在。我不会死。”女孩对满手沾满血腥的侠客有着某种迷之信任。哪怕这几天来侠客因为任务并没有怎么露面,反而只有飞坦一直陪着她。
飞坦有些不悦,稍微用力按住了女孩的肩膀不让女孩将书放回原处。
“你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怕死吗?”这次的问句反而更像是威胁,同时爆发的还有飞坦那瞬间的杀气。
女孩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要杀我吗?”未定还未等他回答就主动制止了他,“我现在还不想死,所以——”
未定将手轻抚在飞坦的手上,似乎在示意他拿开。
她的脸上毫无紧张之色,反而只有浅浅的笑意。
“请多忍耐一下。强者大人。”
飞坦冷笑了一声,狠狠地掐了一下女孩的肩部才放开手,不再插手女孩的阅读。
女孩猝不及防地惊叫了一声,很好地满足了飞坦的情绪。
他情绪暴躁,但并非容易失控。
他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被女孩的嘲讽激怒了,却也意识到不能轻易对同事的家人下手。
哪怕他没有哪一天不想将女孩拉进自己房里刑讯,哪怕他没有哪一天不想看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哪怕他每天都想将她肢解开来,看看她的全部,拥有她的全部。
他明知道团员之间不能内斗,明知道不能对女孩下手却还是从没有放弃过这些想法。
这样简直就像是他在期待着哪天女孩不再是侠客的妹妹的时候,他能将这个女孩抢来,让这个人属于自己。
这样的想法就好像是女孩只是暂时是侠客的妹妹而已,好像到了一定期限他们就再无关系。
“有哥哥在。我不会死。”
“你要杀我吗?我现在还不想死,所以——”
“请多忍耐一下。强者大人。”
这几段话就像是知道了飞坦心中的想法。
只要有她的“哥哥”在,飞坦就不会杀她,她就不会死。请多忍耐一下,过段时间,她就不是“妹妹”了,飞坦到时候就可以下手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旅团的人大多是流星街出生,因而大多是孤儿。
这些孤儿在日后结交了朋友后会视为传说中的家人一般对待。只要其中一方死去,另一方必定会终其一生为其报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尚且如此,飞坦实在想不出侠客对有着血缘关系的未定又该如何。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多找几份替代品玩玩吧,自己也远离血腥太久了,还是那些凄惨的叫声和鲜活的内脏更适合他。
可是这一次他再也无法找到以前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那些被按照顺序一步步强行剥掉手脚指甲的人的叫声并没有让他兴奋,反而只让他反感,让他只想回家再去听未定那软软的,总是顺从,只是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叛逆的声音。
飞坦塞住了单方面虐待的人们的嘴,却发现连他们的闷哼也那么难听,即使破开他们的胸膛所带来的兴奋感,也不如只是听着未定忍痛的惊叫声就带来的爽感。
他急切地想要见到她。
作为一个不喜欢忍耐的人,他自然是飞速赶回了那栋洋房里,直接破开了未定的门。
意外地,女孩的门没锁,灯也没开,好在原本就是在黑夜里赶回来的飞坦刚好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但似乎并不是睡着了,反而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奇怪地打开了灯,却发现女孩正窝在被子里,恰好转身侧向门的方向——飞坦的方向。
从飞坦的角度看来,女孩一头柔顺的黑发早已散乱,连头上精美的装饰品都全数不知道动到哪里去了,脸旁的头发更是被汗水打湿,紧贴在她的头部,还有颈部,仿佛和那细嫩白净的肌肤融为了一体。
而再往下就是她完□□、露的锁骨部分。
原来她早已脱掉了上衣,裹进被子里并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左肩——早上才被飞坦掐过的位置——左右翻腾。
锁骨的部分因为痛苦而不断起伏着,其下的部分被被子挡得好好的却因为手臂的挤压显出了一点沟。
此刻的女孩依旧那么美,只是是一种柔弱而诱人的美。
不用问,飞坦就知道女孩是因为自己上午那粗暴的举动而休息不能。
那一下用劲可不小,只怕会让女孩一段时间内都痛苦不堪吧。
这就是普通人,这就是弱者——太过柔弱的弱者。
可此刻飞坦看着这样的弱者却不想多加嘲讽。
“出去!”女孩语毕才意识到自己口气太过生硬,“你出去一下我穿衣服。”
飞坦却不管这么多,直接就找出了以前这家人的睡衣甩到了女孩被子上,然后默默地转身,不再多言什么,而是默默思考把人捏伤了该怎么做。
他自己受这种轻伤了是从不需要治疗的,作为能使用念力的念能力者,他的身体素质早已变远超超人。
这种情况像是脱臼。以前碰到这种情况,飞坦大不了就是自己手动将骨骼正过来,完全不需要让医生治疗。
但女孩却是不适合这个疗法的。
她太娇弱,娇弱到飞坦根本没想到那一下会让未定一直痛到晚上。如果让医生来帮她把肩部正过来可能会更温柔好受点。
而这个点——夜间十二点,这附近,早就没了医生。
说出这句话是需要纠结一番的。
“侠客,找个医生过来。”
他唯有找侠客帮忙,毕竟这里还是侠客比较熟而且意外地有着不错的人脉资源。
也许这才是未定信任侠客的真正原因吧。
那个会正常地使用钱,会正常地与他人沟通(即使只是为了套取情报)的侠客,才是更会让像未定这样普通人信任的人吧,哪怕不考虑侠客是他哥哥这点儿。
可是这一次,侠客却不甚友好。
“飞坦前辈你应该不需要医生吧。那么——”
“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这是第一次,侠客在前辈一词前面加上了飞坦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