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啊兵符,公子旅抿了抿唇,转身看向身后的众大军,良久,沉声道:“传令下去,行程有变,待出城后,需急速前行,绕开成周边境,直奔秦国。”
绕开成周?这不是将行程绕的更远了么。
见众人皆一副不解的神情,公子旅摇了摇头,道:“诸君莫要忘了,这成周可是洛邑啊!”
众人一愣,对呀,洛邑可是东都啊,此时周天子正暂避于此,随齐王一同拥护天子的诸侯也大多宿于此地,此时,他们若率领大军经此,定会招惹波澜的。
“喏!”
“喏!”
剑客们与宋军首领齐齐应道,翻山上马,分开而行的传达这公子旅的命令。
这时,名突然又冲公子旅叉手道:“名愿奔赴战场,与大军共同击退秦人。”
当即公子旅赞赏的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道:“可,此行你仍为裨将,与众将领共同行事,若杀敌有功,待归郑,定当荐与郑王。”
“喏,喏。”名连忙一脸喜意的应道。
待大军整顿完毕,此时,天色已经泛白。公子旅着大军原地将火把熄灭后,并未再乘坐马车,而是与大军一道策马急行。因此,郑月安与公子子明俩人便被落了下来,由数百名剑客武士护送着前进。
“姬何以丈夫装扮?”看着一袭丈夫装扮的郑月安,柳名疑惑了,这妇人,莫不是想要追上公子旅的行程。
郑月安狡黠一笑,“然,夫主都日夜兼程不辞辛劳的与大军一同赴郑,而我身为他的姬妾又怎能兀自贪图享乐呢!”扫了眼不远处树荫下被众剑客簇拥着避凉的公子子明,郑月安挑了挑眉尖,“君且去问问公子子明可愿与我们一道前行,若是愿意,那便要一路听从我的安排,不若的话那便与众武士一道罢!”
闻言,柳明不由错愕道:“姬是想.....但公子临行前曾有令,不许姬与诸君分行啊!”
郑月安摇了摇头,拂了拂衣袖道:“此番行郑,却是没有诸君想的那般简单,秦军压境,却是围而不攻,这才导致郑人乱了心智,以致不战而降。唉,那郑人接连丢失的几座城池,皆是如此而败。此番既然夫主是带领大军与秦兵正面交锋,那我等便抄小道暗入秦国吧。”
接过宽儿递上的青铜短匕,郑月安看了看她,柔声道:“此番行秦,路途艰辛,若公子子明不与我们一道,那你便跟随与他罢,也好有个庇护。若他.......”不待她说完,便被宽儿急声打断道:“婢子不怕幸苦,婢子愿意与姬一道前行,侍奉姬左右,请姬带上婢子吧!”
她的语气带着浓烈的恳求气息,眼神真挚,郑月安迟疑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道:“也罢,将你一女子放置他人身畔,我心却也是不安的。既如此,那你便速去换上简装,也方便行程。”
“喏、喏!”宽儿连忙喜道:“那婢子这就去更欢衣着。”说罢便欢喜的往马车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柳明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与郑月安相视一笑便转身往公子子明的所在行去。
不过一婢子而已,放置在一国公子身畔,那郑姬居然说她心不安。这郑姬的作风,果然是独处一别。只是,这绕小道奔赴秦国,她莫不是想要与公子里应外合来对付秦军?
将郑月安的话转至公子子明后,果然,一向性子好动的他便立马同意要与郑月安等人同行,只不过在得知一道都要听从郑月安的安排时,不满的瞪了眼不远处郑月安的身影,愤恨的嘟囔了一句:“咄,这妇人当真可恶至极,待见了旅,定要让他好生管教一番才是!”
话虽如此,可他却依然吩咐众人按照郑月安的要求换了简装,而后将马车弃于山野,一行人数百人抄小道往秦国奔去。
与此同时,郑国边境的一处城楼下,众秦兵一脸嚣张的看着对面城楼上一脸面黄的郑国士兵叫道:“尔等已经被我们围困了七日了,再不开城门,只怕里面的百姓都要饿死了。听闻郑人向来附庸风雅,莫不是要等着吃完老鼠再易人而食吧?哈哈哈哈!”
闻言,众秦兵们皆是一阵附和的嘲笑声:“这郑人今日吃老鼠,明日就要吃老弱妇孺了,果真风雅的紧啊!”
听着秦人嗡嗡的嘲笑声,不少郑兵想到自己这两日的吃食,都忍不住呕吐了起来,那样子,痛苦至极,似是要将肠子一并给吐了出来才甘心。
一月前,秦国应晋国之求聚集大军与晋国同时攻打郑国,可秦军却突然在与郑军对持边境时,久而不攻,这才使得郑人渐渐放松了警惕,以为秦国不过是替晋国向自己施压的时候,秦军却突然一举进攻,接而一连吞并了郑国三座城池。而那些城池的百姓也皆被秦人掳了去充做奴隶。
在听闻这些噩耗时,附近的几座城池的百姓便也纷纷卷席而逃,徒留一些官府士兵和行走不便的老弱妇孺独守在此。
那些百姓是能逃则逃,可身为镇守一方官员的他们却不能弃城而逃。在当地郡守的召唤下,众士兵便与当地游侠剑客聚集在此,坚守城门。却不料城内百姓受奸人所惑,在逃离之时纷纷放火烧了携带不便的粮食与财产,这才使得众人在粮草短缺的情况挖了草根树皮与其共同煮食充饥。
更可笑的是那些秦兵却围困着他们久而不攻,使得没了粮草可食的他们不得已在昨日便已捕抓老鼠鸟禽充饥。
如今被秦兵这样一说,众人便皆忍不住胃中泛酸了起来,照这样下去,不出几日,老鼠和鸟禽也会有被捕捉食完的一日。
难道,他们真的要如那些秦国兵所说,易人而食么?想到这里,众人的心里也不由绝望了起来,今日已是第七日,他们却还未见到援军,难道他们真的要饿死在城中么?
见郑人皆一副秃废绝望的表情,那些秦兵笑的更加张狂了。一人驱马行至楼下,昂头看着他们大声笑道:“咄,如今你们郑国对付晋国都来不及,郑王那老糊涂哪里还有心思调遣援军过来救你们啊!呵,尔等于郑国来说,不过是一被遗弃之人罢了,我劝尔等还是莫要在徒劳抵抗了,如今就算我们不出兵进攻,尔等也会自己饿死,眼下不若自开城门请降,也好为城中老弱妇孺换条生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