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娇娇,是恕儿,咱们定是被公子看到了!”
闻言,郑月安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无事!你先去将那豆子的钱付了吧!”
说罢,她便转身朝方才那几个游侠儿淡然一笑,插手道:“今日一别,还望诸君保重才是!那楚公子旅,为人博才多学,虚怀若谷,是个难得的明主,世人也皆以贤称之,诸君既然到此,不妨一试!”说这话时,她的声音真挚而又清脆,恰逢能被周围的众人听到。
于是,她的话才落音,宋地那些对楚公子旅有所了解的人也具是纷纷点头称是。
见状,那领头的游侠儿亦是感激的冲她插手道:“姬之点播,我等感激不尽,若能得到重用,他日必报答与姬!”
这游侠儿,分明就是将她误导成楚公子旅的姬妾了,郑月安也不恼他,微笑道:“君严重了,以诸君之才,必能得到公子旅赏识.....”
“公子邀娇娇去马车,一同回府。”清脆的嗓音,柳眉凤眼,樊素小口,偏偏看向郑月安的目光带了一丝冷意。
恕儿的话一落音,周围便再次喧哗了起来,一汉子惊讶道:“呀!原来这位妇人竟然是楚公子旅的姬妾啊!怪不得能有如此临危不惧的气势!”
一时间,众人竟是都将她当做楚公子旅的姬妾了。
郑月安冲着几位游侠儿点了点头,也不理会恕儿,倾直向马车走去。
车帘被掀起,郑月安不由得一愣,这人似是很偏爱黑色,此时他仍是一袭黑色织绣长袍,玉冠束发,眼睛看向手指上把玩着的一只白色骨笛,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见郑月安站在那里许久不动,公子旅抬起双眼看向她,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怎的杵在那里不动?逛了一天,还不累么?”
闻言,郑月安抿了抿唇,踌躇一下,终还是提起裙角踩着车凳上了车。
马车还算宽敞,里面还放了一张红木几,上面摆放着酒器和白玉杯,车窗雕花,车壁上绘着几枝红梅,倒显了几分雅意。
“这是去往何处?”郑月安跪坐在红木几的一端,突然间想起方才那些人将她误导成公子旅的姬妾,心里莫名的多了几分烦躁。
公子旅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看向郑月安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难道恕儿没告诉你么?”
恕儿么?那个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孔雀模样的婢女?闻言郑月安心下暗道,看来那个恕儿还颇得公子旅的宠信啊!只是越是如此,那恕儿又怎会凭白搭理她?
“这不是回质子府的路!”郑月安斜了公子旅一眼,这人,竟是一点也不担心他现在的处境么?
坐在另一端的公子旅并不搭理她,只是勾了勾唇,,尔后将手中的骨笛递了过去。
郑月安虽诧异,却还是地接了过去,仔细打量了起来,这支骨笛骨质坚硬,骨纹细密,表面光润,不像是动物的骨头,郑月安疑惑的看向公子旅,难道这是.......
“这是宋王用柔姬夫人的遗骨所制的骨笛,今日特赏赐于我。”
这是柔姬夫人的遗骨?难道那些流言竟是真的!
就在郑月安疑惑的时候,公子旅突然嗤的一笑:“这宋王还真是老糊涂了,用的居然是柔姬夫人的遗骨,若早几年,这骨头怕该是子明的吧?”
抬眼看向公子旅,那厮正一脸的风轻云淡。
郑月安不由疑惑了,这厮,他难道真的就不担心楚王立玳为太子么?一旦如此,他便是楚国的弃子了呀!将来两国一旦开战,他公子旅就是第一个用来祭旗的啊!
见她不说话,公子旅将车壁上的小推窗合上,淡淡道:“你一妇人,若是害怕,不妨自行离去,另奔其主!”
虽是很欠扁的话,可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莫名的使郑月安那几丝烦躁静了下来
“你不必激我,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一恩,我会还你的。”仇,我也会报的。
听了她的话,公子旅只是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不再言语。
只道是去哪里,下了马车她才知道,原来马车兜兜转转,却是停在了宋公子兹甫的府邸前。抬眼看着眼前那无比熟悉一砖一木,郑月安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攒了起来,就连修长的指甲撅进肉里也毫不知觉。
发觉了她的异样,公子旅兀自将她放在身侧的手拾起,见她手中有了伤口,不由蹙了蹙眉,低声道:你这妇人,怎的这般不小心,手都被划伤了。”
他的手指白摺而修长,轻轻的将郑月安紧攒的手指一个一个的给掰了开来,动作是那么的温柔,生怕将她的伤口弄疼了。
人来人往的公子府门前,郑月安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公子旅将白玉膏涂向她掌心的伤口,再用一张洁白的绢帕将伤口给包扎了起来。
“好了,咱们该进去了。”大掌牵起郑月安没受伤的那只手,公子旅不由的蹙了蹙眉,“怎这么凉?”
那是因为她天生就体质偏寒啊,这一世也好,前世也好,都是如此,有人说,那因为天性凉薄。
见郑月安没有回答,公子旅竟也没恼,犹自若的牵着她的手进了公子府。
他的手掌大而温暖,像是冬日暖暖的阳光,包裹着郑月安微凉的手,温度一点一点从他的手掌渡到她的指尖。
随着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一一映入眼帘,丝竹之声也越来越近,郑月安知道,她,就要见到故人了。
在内侍的带领下,公子旅就这样不缓不急的牵着郑月安进了大殿。
大殿内,参加宴会的都是一些权贵子弟,分坐两排,美姬相伴。榻前的几案上各摆着酒水,煮熟的野猪肉和不知名的水果。
此时,几个舞姬正伴随鸣钟长袖翻滚,衣决飘摇。香炉内燃起的檀香,烟雾缭绕,一个身着红衣华服的男子正拎着一个青铜酒壶摇摇晃晃的向舞姬走去。
这一刻的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的腐朽殆尽。
“旅,你怎么才来?”坐在首位的宋公子兹甫见公子旅进来,连忙起身相迎,语气里竟带着几分责怪,仿佛他们相交甚好一般。
一瞬间,大殿之内,除了云袖翻滚的舞姬和丝竹乐声,那些参加宴会的权贵子弟竟都停止了喧哗,好奇的看了过去,都说楚国都要另立太子了,这贤公子旅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参见宴会?
当然,除此之外,众人还好奇的就是公子旅身边的妇人,那妇人虽美,但却也不是绝色。要知道,这公子旅虽有风流之名,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带过姬妾参加宴会的。
待看清公子旅身边妇人的相貌时,宋公子兹甫的脸色不由的一僵。
公子旅好似没看到宋公子兹甫僵硬的脸色和众人好奇的目光一般,只是呵呵一笑,就着宋公子兹甫的话题道:“兹甫相邀,旅怎敢怠慢,这不,一出宫便就立刻回府沐浴赶了过来。”
公子旅的话才落音,一个如珠落般的女声便从殿后响了起来:“哟,楚公子旅您可算是来了,都知道您爱美人,这不,妾前些日子淘到了一个美人,可专门呀给您留着呢!您快看看,满........”话未完,便被卡在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