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凡是真真切切伤心,虽然不像沈劲风感受那样强烈,也是想起沈潇然心里就隐隐作疼。
沈亦非则有点懵,他有点搞不懂他的心情:照道理他应该不怎么伤心啊?可为什么他就是想哭呢?
特别是看到陆文杰、路向北和姜孟良几个泪眼婆娑,他硬是没忍住眼泪。怎么会这样?明明他不是轻易流泪的人啊?
几日后,军区派了一大帮人来沈家慰问。
他们虽然众口一词,说沈潇然只是失踪,还有生还希望,他们会继续找寻,但神情和语气足以说明一切。
也是,在雪崩中失踪的人生还希望是略等于零的啊。只不过按照律法,像沈潇然这样“死不见尸”的人没法出具死亡证明,只能发失踪公报。
触及伤心,好容易停止哭泣的沈博年再次老泪纵横。
慕清妍神情萧索地出来和客人说了几句话,便被大家劝回了房。
新婚,还是怀孕之身的她是最苦的,够大家怜惜的了。
但再悲伤,生活也要继续。
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春节。
此时的沈家众人,已经接受了那个残酷的事实,略带忧伤却很平静的迎接春节的到来。
因为慕清妍怀孕的原因,沈博年不许她搬离老宅,也不许她回弦阳,当然,不是强迫,而是哀求。
为了她心情能好点,他还自作主张将在寒假里丁秀芳、慕子谦接来了帝都。
慕清妍找不到理由拒绝,加上她甚是想念亲人,顺从了他的意思。
她原本安排丁秀芳和慕子谦在吉祥街二十八号的,后来听从湛北安排,让子谦跟着湛北学习,让丁秀芳来沈家老宅和她同住。
沈博年接丁秀芳和慕子谦过来只是想缓解慕清妍的悲伤,免得影响到他宝贝重孙的身心健康,却不想,因此搅动了沈家一直潜伏在平静中的暗涌。
最先发作的是付瑾梅。
沈潇然一个多月杳无音信,在她看来他的死亡已成事实。
她原本觉得沈潇然死不死的和她没关系,于她的生活没有多大影响,直到那天钱云朵突然问她:“沈潇然的财产会怎么分啊?照道理,您和大舅可以占很大一部分吧?”
付瑾梅一直以为,慕清妍现在是有孕之身,沈潇然的财产应该留给他们的孩子,并没有起贪心,听钱云朵这么一说,潘多拉的盒子立刻就打开了。
她开始不停设想:如果慕清妍生下的是个儿子也就罢了,子承父业理所当然。
可要生的是个女儿,沈潇然的钱岂不是全都落在了慕清妍的口袋?
她越想越不甘心,可是,她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没有立场争论。
直到那天慕子谦和丁秀芳来沈家老宅,她内心全盘奔溃。
她想,慕清妍不管生的是儿子和女儿,照她那德性,肯定不会将所有钱都给孩子们,肯定要死命帮贴娘家。
就像她曾经做的一样。
想到沈潇然的钱很多都要落入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慕家人口袋,她的明月与他有一半血缘关系却一无所得,她越想越不甘心。
不禁想起了婚姻法。
想起,所谓儿女和妻子完全性继承遗产的方式只是公序良俗,虽然绝大部分人都在遵照此执行,其实真正按照律法来说,父母,甚至继父母都是享有继承权的,所以……
她和沈心睿其实都有沈潇然财产的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