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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馋馋是第二个起床的,她起的时候才七点,但已经看到杜熙拿着本单词书在看了,另外两个直到她洗漱完,并从食堂吃完早饭回来,都仍旧睡得死死的,直到她打开门,旁边的上铺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安令仪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

“馋馋,买、买不买锅啊,我们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啊。”

“买。”

门一关上,就听见安令仪和程瑶瑶开心地喊“yes”,包馋馋戴上帽子,走下楼。

州大东门口,一辆车的前车窗拉下来,郑菁朝包馋馋招手,包馋馋一上车,郑菁就给她递来一盒润喉糖。

“怎么样,有把握吗?”

透过后视镜,郑菁犀利的眼神落在包馋馋身上。

“嗯。”

虽然口上这么说,包馋馋心里其实没把握,当初齐旭会请她,是看中她的身份,认为她是最能把这首歌的情感表达出来的人,可是她现在并没有什么感情体会,齐旭给她的demo只是别人哼唱的曲调,歌词都没有,她只是学会了旋律而已。

到了齐旭的私人音乐室,齐旭才把《笑颜倾我》的歌词给她。

“来,你先熟悉一下歌词,等会我们只试一遍。”

“为什么?”

投入工作状态的齐旭不再是笑容满面,认真严肃地看着包馋馋,“一早我就说过,这首歌我要的是情感,之前没有给你歌词,也是不想让你过多练习,从而包含太多技巧性的东西,我需要的,就是在那一瞬间宣泄出来的,最真挚、最纯粹的情绪爆发。”

包馋馋点点头,低头看着歌词,她刻意避开了去理解词的内容,只是看看有没有不认识的字,能不能通顺念下来而已,再在脑海里把词代入曲调,确定没有问题后告诉齐旭,齐旭便让她进了录音室。

戴上耳机,隔着玻璃,齐旭对她比了个手势,包馋馋点点头,闭上眼,深呼一口气。

世界蓦然安静下来,仿若寂然夜晚,松林之下独处空山,万物无声。

忽然有平缓的旋律娓娓响起,似山间幽泉轻轻柔柔地流入耳里,整个心灵都被逐渐架空,就连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仿佛在应和着节拍。

控制室里的齐旭,脚尖在地上跟着节奏一点一点,到了某个节点时,心里暗喊了一声“唱”,一道女声同时从耳机里传来。

像一颗冰石落入波澜不惊的湖面里,终于晕起一圈圈涟漪,却随即融化开来,与旋律和谐交织,浑然一体。

她的嗓音是毫无杂质般的干净,在曲调平缓时,浅吟低唱,空灵清脆得很好听,似有清清冷冷的月光倾洒入心里。

逐渐进入起伏后,才发觉之前的歌声竟是一直有所收敛,如同沉睡的天使被蜷缩的翅膀包裹着,随着旋律的跌宕,骤然清醒,张开羽翼,载着诉说似的缠绵与动听,极具穿透力地冲击人的五脏六腑,烙下深刻的印记。

齐旭抬头,录音室里的包馋馋看着歌词,眼帘半睁,神态依旧平淡无波,可他却恍惚看见了眼角隐隐的泪光。

“……曾梦你白发苍苍,倾我笑颜一如既往,是岁月赐予的阳光……”

动人的曲调与歌词完美交融,直接将包馋馋心底被她刻意淡忘的记忆勾了出来。

爸爸妈妈无疑是相爱的,当时的变故,来得有些突然。包馋馋记得那段时间爸爸妈妈总是吵架,主要是爸爸一直在挑刺和嫌弃,妈妈起初还忍着,可次数多了,她本来就是个强硬的性子,当下主动提出离婚,除了女儿,什么都没带走。

而自那以后,包建凡就也再没有出现了,只有每个月还能收到他打来的抚养费。后来温颜笑带着包馋馋嫁给陶怀文,陶怀文对她们母女很好很好,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轨,直到那一年,好几个月都没有收到包建凡打来的抚养费。

温颜笑自是不在乎那么点钱的,可她不能容忍包建凡对包馋馋丝毫不担责任,于是一纸诉状告到了法庭,得来的结果却是包建凡在他们离婚后的第二年,就因不治之症病逝了。

不得不说,包建凡很了解温颜笑。

如果只是被抛弃,以温颜笑的骄傲与坚强,依旧可以活得很好,所以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把积蓄交给可信的朋友,帮他每个月打钱过去,让她认为,他还活着,只可惜终究无以为继。

村上春树说: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知晓真相后的温颜笑,便是如此。

她在日记本上,写下他们的点点滴滴,如何相识相爱,如何在外婆的反对下在一起,每每走到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她竟都能清晰回忆起那天他说过的一字一句。

包馋馋对她说,你还有我,她说,你不是他,母女与夫妻的感情怎么能一样呢。

心已如死灰,身体跟着迅速垮了下去。

包馋馋仍旧清楚地记得,最后那一天,温颜笑对她说,妈妈好久没有吃到爸爸做的菜了,馋馋,对不起。

温颜笑拔掉了吸氧罩,她想劝,想求,想留,可她看到整整两年都没有再笑过的妈妈,露出了久违的鲜活笑容,和记忆里一样恬淡而温暖,她最终没有开口。

十二岁的她,就在床边,沉默着,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没了呼吸。

“……你可知道悲莫悲兮生别离,天长地久或许我们都曾信……”

齐旭与郑菁,只见录音室里的包馋馋,于忽然间泪如雨下。

他们看见在她素来淡漠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了生动的表情,那是毫不掩饰的悲伤,透着孩子般的脆弱与无助。

耳机里传来她因克制而微微颤抖的歌声,两个人一瞬间只觉心疼不已,齐旭都忍不住想喊停。

可他要的,不正是这样的效果么。

“停下。”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齐旭转头一看,陆羡竹竟不知何时来的,此时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包馋馋,他本就心中不忍,摆摆手让调音师暂停,恰在此时,包馋馋坚持唱完了最后一个字。

泪眼朦胧中,她恍惚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隔着玻璃,深深凝视着她。

门打开,他走到她身前,温暖厚实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一带,让她靠在了他的肩上。

“哭吧。”

包馋馋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肩膀克制不住地颤抖,低低的啜泣声逐渐变得不再压抑,也或许是再也压抑不住,她终于像个孩子般放声恸哭。

感受到肩上的湿润,陆羡竹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揪住了,可这种时候,他人无论说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他能做的只是借她一个肩膀依靠而已,手放在她背后,温柔地轻抚着。

饱饱坐在包馋馋的肩上,此时也泪流满面,可却不知道能做什么,它看见陆羡竹的动作,小圆球一样的手也放在包馋馋的背上,学着陆羡竹的频率一下一下地抚着包馋馋的背。

看着这两人,郑菁抬了抬镜框,看来自家艺人和陆羡竹的关系真的不一般,厉害了我的安歌。

尽管包馋馋的哭声让在场的人都不禁被感染,但身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郑菁显然没忘记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齐大哥,你看我们安歌适合《笑颜倾我》吗?”

齐旭给了她一个“这还要问”的表情,郑菁含蓄地露出胜利般的笑容,一旁的宋甜甜也得意地勾了勾嘴角,这可是他慧眼如炬发现的苗子,不就一个主题曲,多大事儿啊。

几分钟后,包馋馋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看见陆羡竹的衬衣湿了一大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陆羡竹抬手轻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毫不避讳地牵起她的手走出来。

齐旭啧啧两声,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齐叔叔,需要我什么时候重录?”

“啊,”齐旭听着包馋馋浓浓的鼻音,还有通红的双眼,摆了摆手,“不用重录,你刚才唱得很好,回头我们自己修一下就行,要是再让你重录,我真怕我这边被你眼泪给淹了。”

包馋馋破涕为笑,脆生生道了声“谢谢”。

“这里的事就交给你的经纪人,我们回家。”陆羡竹开口道。

包馋馋眨了眨眼,“回家?”

陆羡竹浅浅一笑,“我家。”

“啊,陆叔叔和叶阿姨……”

“嗯,他们想见你。”

看着这两人携手离去,郑菁推了推眼镜,看向宋甜甜,“安歌和陆羡竹都已经到见家长的地步了?”

齐旭也感叹道:“是啊,小丫头才十□□岁,也太早了吧。”

不过郑菁关注的明显不是这个问题,她严肃地蹙着眉头,“现在安歌还没正式出道,等以后红起来,如果是恋爱还好,反而可以炒作,但如果是结婚就太早了,不利于艺人发展。”

宋甜甜一本正经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镜框,“我最近才从我老爸那知道的,其实他们俩小时候就认识,是neighbor,我想起来有一次我听见安歌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熊猫哥哥。”

郑菁:“兄妹?”

齐旭:“童养媳?!”

“……”宋甜甜翻了个大白眼,“大哥大姐,你们是不是还有正事要做?”

“哦,”郑菁的眼镜片划过一道亮光,从今天的情况看来,齐旭对安歌的好感不是一般的高,完全超乎她的预料,“齐大哥,你平常看微博吗?”

“微博啊,之前我女儿有帮我注册账号,不过这年轻人玩的东西,我没怎么用过。”

他身为音乐制作人,有时候也需要参与宣传,偶尔转发一下影视官博的宣传微博,但平时是从来不看的,之前《笑颜倾我》官博宣布主题曲演唱者是夏楚萱的事情,都是别人告诉他的,否则他还蒙在鼓里呢。

郑菁打开微博,挑了一条把安歌说得比较难听的营销号的微博给齐旭看,再点开安歌微博的评论区,齐旭一看,果然炸了。

“这些人说话忒难听!不知道积点口德吗!这丫头多好的孩子,又这么可怜,看到这些该多难过啊,哎呀好气。”

齐旭果断拿出手机,第一次不是转发微博,而是发了他的第一条原创内容。

齐旭v:我是电影《笑颜倾我》的音乐总监,在一开始制片方就答应我音乐的部分全部交给我,我才同意参与这部电影的音乐制作。

对于主题曲的演唱者我一定要慎重选择,在此之前我还没有敲定人选,但夏楚萱不知通过何手段,让制片方没有通过我的同意就私自宣布她为演唱者,经沟通后决定重新公平竞争,夏楚萱却

输入到这,齐旭发现只剩三个字可以输入了,他想了想,按了个逗号,最后打了个“好气”。

发送。

“行了,咱签合同吧。”

齐旭的微博一发,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毕竟他只是个音乐制作人,身处幕后的人通常没有太大的关注度,直到几分钟后,《笑颜倾我》的官方微博转发了齐旭的这条微博,并向齐旭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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