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紫!紫!”
老远就听到了耳狐的呼喊,绯山紫伸开双臂接住飞奔而来的耳狐。耳狐亲昵地蹭着她脸颊,爪子搭在她的肩上,露出心满意足地表情。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可想死你了!”放开了她后,耳狐又开始数落起她的不是了。
绯山紫掩嘴笑笑,“抱歉,你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
“什、什么老妈子吗?!我才不是老妈子呢!”耳狐抱着手臂,别过了脸,但偶尔瞥过来的余光使得绯山紫心中雀跃不已。
“真是抱歉啦。给你们带了手信。”
她摸摸耳狐的头,轻声道。
“手信吗?在哪里?在哪里?”耳狐一听,开心道,爪子搭在她的膝盖上,四处瞅着。
“等回去后再给你啦!”绯山紫看着耳狐这样子失笑道,然后转头对夏目说,“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虽然有些意外发生,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嗯,也好,路上小心。”
两人分开后,夏目和猫咪老师走了另一条。远远的,还能听见耳狐撒娇的声音。
“返魂香好像很安静。”夏目有些疑惑。
“从的场静司出现,她就一直很安静。”猫咪老师用着慵懒的语气说道。
“说起来的场先生……还真是奇怪啊……”
……
从月见乡归来后,绯山紫坚决不提遇到事,只说比较好玩的而已。
也不知福子小姐从哪里看出来的,说她黑了些。绯山紫失笑,她才去几天啊。不过还是每天都喝着福子小姐熬得薏米百合水。
昨日收到了海外旅游的国永先生寄来的明信片。他在明信片上写到:
今早醒过来的时候,
忽然想起了能称作是我家的家,
洗脸的时候也空想这这件事,
从异国的他乡回来,
念着熟悉的诗词,
也觉得十分有趣,
然而,凭空的心事又略上心头。
故乡的,
里地铁不近不远,
日式的,干干净净的一栋小屋,
简单又不简陋,
有个池塘,
有座花园,
顺便还有把舒服的躺椅,。
屡次想有这样一个家。
每每想起房屋的构造稍有改变。
心中独自描绘着,
望着白色的洋灯罩,
仿佛见到住在这里的愉快情形。
和给孩子吃奶的妻子在同一间房里,
她在那儿的角落里,
嘴边自然地出现了微笑。(注)
绯山紫看后,叹息着将明信片收藏好了。
她记得,国永先生的妻子是难产去世的。
不仅大人没了,孩子也没能救活……
不过看国永先生现在如此温煦的目光,她心中倒也稍稍放心了。
不知道国永先生下一站在哪里,所以也没有给他回信。
反正过几日也能见面了。
……
…………
绯山家的一门远亲有人去世了,祖母带着她去参加了葬礼。
说到那位去世的人,绯山紫隐约记得过年时她寄来的贺年卡。并非是对她熟识,而是她的贺年状十分有意思。在这里暂时不多做描述,毕竟是如此让人感到悲伤的时候。
她家在八原的另一边,和绯山家正好相对。
这是绯山紫第一次去她家,在下车后跟随者祖母进入那幢十分古老的大宅——还保留着战国时期的那种风格。
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私家车停满了整条道路。光是祭拜的人,就已经从内屋排到了门口。这日的天气还算不错,虽然没有阳光,却也十分干爽。
才来不久,她的身后已经又排起了长队。
——是个十分受尊敬的人呢!
听说昨日还是她的生日。
绯山紫微微侧头,望向前方的队伍,虽在移动,但幅度却也十分微小。
往后看了眼身后的队伍,已经看不到尾了。
——真是可怕的影响力。
咦?
那个人……?
身后的队伍中有个十分眼熟的人——快餐店遇到的蒙着右眼的男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绯山紫疑惑地抿起了唇。等她再次抬头望过去的时候——似乎已经是被他发现了,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望了过来……
心中有什么东西怔了怔,她迅速地收回了目光,转过了头。
“怎么了?”
“没什么。”面对祖母望过来的视线,绯山紫微笑着摇摇头。
不过是个登徒子。
终于轮到她们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祭拜完之后,就跟随着祖母进入了家属的圈子里。
绯山紫不是很喜欢女眷们的家里长假里短,在祖母的默许下,她悄悄退出来了。
院子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昔日繁茂的花草看着就让人身心愉悦。不知不觉,绯山紫被沉迷在这种精致的景色中。
但这种沉迷没有持续多久,打断她的是一场对话,来自两位男性的对话。
“听说的场一门的当家也来了。”
“真的吗?可他怎么会来?”
“毕竟是统领着十一家除妖师的首领啊,和岛田家有什么关系也是可能的吧……”
……
绯山紫坐在石墩上,侧头听着他们的谈话,并非特意,树枝稍稍遮掩着她的身形,两人似乎都没发现她的存在,也没有刻意隐藏声音。
的场?
她恍然大悟,那名男子似乎也姓的场吧?他们谈话中的的场就是他吗?全名是的场静司吗?
说话的两人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听清。她现在的脑中全是的场静司的名字。非常奇怪的感觉,在还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这种感觉。可是一旦听到了,脑海中仿佛一直存在这个名字,感到十分亲切……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他们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忌惮他?
“柴田家的人还是那么口不择言啊。”
突然响起的男声让绯山紫惊了一惊。
她往后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的场静司用着一种毫无感觉的笑容望着刚才两位男性说话的地方。
“柴田家的人?”
地场静司的视线转过来看着她,他今日穿着一身正式的和服,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他的右眼依旧被白布包着,风吹来撩起他的刘海,她见到那包着他右眼的白布上画着咒——非常眼熟的风格。
地场静司唇角轻轻一勾,上前坐到她身边的石墩上,说道:“柴田家是近几年兴起的除妖师家族,说是家族也不过是几人组成的过家家。”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柴田家的不屑。
“既然是除妖师,总会有傲人的厉害之处吧?”
的场静司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
“厉害之处?不过是空有灵视的能力,懂得基本咒法,也不知这个家族是如何搭上岛田家的……这么说来,也算是厉害之处吧。”
不在理会他的刻薄之语,绯山紫起身打算离开。
她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的的场静司说道:“岛田家可没这么简单。”
意义不明的话,绯山紫听着困惑了下,而后便抛之脑后了。
祖母已经从家眷中出来了,差不多时间了,两人想着也该离开岛田家了。离开前,再一次去看了眼遗像上的那位女士。
岛田家的人,她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遗像上的那位女士。
虽是个年暮的女士,不过却笑得十分温婉——真像是会写出那份贺年状的女性啊!
说起来,也算是她的姑祖母。
离开了岛田家,绯山紫顿感一阵轻松。回去的路上听祖母讲着那位女士的年轻时的过人之处以及传奇。
听说年幼的时候神隐过,虽然之后被找到了,不过却失去了神隐的那段记忆。
在丈夫去世后,一人挑起了整个岛田家,是个十分强大的女性。
现在的这些人脉,一直在她的经营下,保持得非常完好。不仅如此,还在不断地扩充人脉——是个非常有魄力的女人。
而且还如此得受人尊敬。
也不知在她去世后,这些人脉是否还能维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