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断了一根手指，前些日子一直在府里养伤呢，这不才刚好了点，就进宫来探望娘娘了吗？”
白皙细腻的皮肤，修长如玉的手指，这样好看的手，却被斩断了一根小指。
“这件事，娘娘倒真真是冤枉宁王了，奴才的手指，是得罪了一个江湖门派，遭到报复斩断的。”陆川惋惜道，“不过是一根手指，也不足为惜。只是，少了这跟手指，奴才以后恐怕没法子好好伺候娘娘了。”
温贵妃脸色微变，笑容变得嘲讽。
陆川眼皮猛地一抖，脸色却不变，慢悠悠道：“奴才何时养过什么小妖精，娘娘又是听谁乱嚼的舌根子？”
那就继续说谎好了。
两人相依相伴了二十多年，深知彼此的脾性。陆川知道温贵妃暂时不会再在此事上纠缠，遂拿起一旁的帕子，和温贵妃并肩坐在贵妃榻上，给她擦拭潮湿的头发。
头皮又是一痛。
温贵妃一阵怔忪。
“回娘娘，奴才三十四了。”
她比他年长十岁，今年已经四十四了。
温贵妃看着眼前的白发，第一次产生深深的惶恐，她已经生出了华发，她的皮肤慢慢变得松弛，细纹已悄悄爬上了眼角，青春邵华正在离她远去。
等她再老一点，永嘉帝的宠爱也会渐渐远去，就像陆川一样。
如果她失宠，会怎样？
还有温家。
她必须做点什么。
提起这事，温淑妃就来气！
陆川笑道：“何须宁王同意？只要陛下赐婚的圣旨一下，他还能抗旨不成？”
这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宁王他姓姜啊！
宁王是姜堰的独子，永嘉帝虽视他为眼中钉，却不得不伪善地善待他。
何况，宁王无后。
“那娘娘可有什么法子？”
“奴才倒有个法子，不知娘娘可愿听听？宁王不肯娶金枝姑娘，自己不喜欢是一方面，嘉禾郡主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依奴才看，讨好宁王，还不如讨好嘉禾郡主。嘉禾郡主快五岁了，奴才听说，宁王正在为她寻找一个教习女官……”
陆川还没说完，温贵妃就粗暴地打断了他。
陆川笑道：“金枝姑娘虽然不行，但有一个人却可以。”
“方首辅之女，方水仙。”
教习女官是什么？
方水仙是内阁首辅的女儿，身份尊贵，又岂会自降身份，答应给一个郡主当教习女官？
是啊！
温贵妃茅塞顿开。
而且，方志远是内阁首辅，门生弟子遍布朝野，如果能把他拉到关雎宫这边来，绝对是一大助力！
只是，请方水仙做教习女官，和把温金枝嫁给宁王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拿下嘉禾郡主，一切都好说。
“客官，要点什么？”
店小二神色一变，已变换了态度，客客气气道：“客官，请先上二楼雅间稍等片刻，小的立即找人通传。”
她坐在雅间的窗口，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脑袋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法想。
这是长安第一次来浮生茶馆找他，整个人又失魂落魄的，冥夜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捧起她的脸，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冥夜，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