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园旧货市场，这外面的招牌打得也是有趣。古董嘛，肯定算是旧货的，其实这以前也是个淘换旧货的地方。只是慢慢的这里就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现在也是越来越商业化了。一进入这里，那些地摊立刻吸引了风俊辉的眼球。
那些摆在地上的小摊上有瓷器、石雕、木器、青铜器、古币、佛教雕像、文房四宝、杂项类的各种古董。乍看上去，一件件的也都挺像那么回事的。当然，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了，那古董也就真没有收藏价值了。
也有些就表明了他那就是假的，仿的，三十五十一件，随便挑。这也是因为这里的游客越来越多了，来了古玩市场，多少想要带点纪念品。真假大多数人是辩不了的，这明码标价，几十块的东西，又颇有古意，自然就成了游客的首选。
“这些东西有真的吗？”风俊辉凑到黎凯泽耳边小声的问道，指了指那些地摊。
“百中有一。”这些人也聪明，摊上并不都是假货。他们也会摆上一两件真的来吸引稍微懂行的人。不过你要是看中他那些真货，那价格自然也就少不下来。
如果你自己眼光不行，将假的当做真的，那就看老板水平，能坑多少钱了。想要在这些地方捡漏，那是真不容易。最容易上当受骗的就是那些一心捡漏，又有半肚子水的，时常打眼，然后高价买了仿货。
而那些纯粹是假货的摊子，也就是骗骗不懂行的人，那些货是真的假得没边了。估摸着这样的摊子里的东西，都是老板从义乌小商品批发城里拿回来的。
“看着还行，大都是有些年头的。”风俊辉也没有去小摊上围观，只是远远的看了两眼。要是单独摆在博物馆这些地方，那他估计也会觉得这是真古董。只是地方变了，他就估摸不透了。
“这些地方看大件是没意思，不过一些小东西还是可以看看的。”黎凯泽拉着风俊辉在一个卖古币的小摊前蹲下。
“这个倒是有用。”钱币都蕴含着一个王朝的气运，所以很多小的法器可以用钱币来做阵眼。
“我来挑。”黎凯泽说道。
在那些被老板装在各个盒子里分年化代的铜钱里面，他挑选着真的。除非一些很特殊的铜钱，其它一般的价格并不贵。特别是遇到年代近，流通广的钱币就更不值钱了。即使是这样，制作□□币的也不少，所以黎凯泽挑选的也挺仔细的。
“这几枚是康熙年间的，你看可不可以？”黎凯泽选了几个好的让风俊辉看，按修真界的说法，这铜钱所在的年代，国运越是昌盛，那作为阵眼的效果越好。
“可以，乾隆的也可以。”清朝前期，还是国运昌隆的。这个关于钱币做阵眼的法子，风俊辉也在书上看到过。
“居然还有唐朝古币，老板，你这里货挺全的。”黎凯泽一边挑着一边说道。
“小伙子眼光不错。”那老板是个长胡子老头，穿着绸子唐装，看着倒是颇有几分古玩界的人该有的模样。
只是黎凯泽挑着古币知道，这老头绝对是老油条了，他这里的东西三分真七分假，稍不注意就会打眼。好些个稍微贵一点的钱币仿得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这种小摊是最让人无奈的，你知道他有假货，可是他也有真货摆那儿，不去挑，心里痒痒。挑到假的，又不舒坦，简直是让人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挑出了十来枚不错的，黎凯泽就没有再挑了。毕竟你总不能将老板的真东西全都给一网打尽吧，那老板肯定会漫天要价，不会让你买去的。见黎凯泽也是懂规矩的，老板要价也就很合理，没什么大的赚头，但也亏不了。
“没想到你还能分辨古董的真假。”风俊辉拿着那用盒子装好的古币，十分惊讶。
“家里长辈喜欢，多少学了点，以前也培训过这方面的知识。要真遇到好东西，彷的手艺高的，我就拿不准了。偶尔在这些摊子上逛逛，倒也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这家的东西好多。”风俊辉指着一家摊子。这家摊子大，而且里面摆着各种玩意，不像一些做一个方面的小摊。
“去看看，他家的真东西也不少，挑好了我给你付钱。”
“我不懂这个。”
“懂不懂没关系，就看运气。”
看着两个穿着不错的年轻人来到自家摊子钱，老板笑眯了眼。就喜欢这样钱多人傻的小年轻，宰着才痛快：“两位随便挑，都是大开门的东西。”
风俊辉看着这些东西，也不敢伸手去拿，好像每一件都不错的样子。再往细看，很多物件上面都有古时候的痕迹，倒是像那么一回事。但是有些东西上面的雕刻、花纹就不行了。
看了一圈，风俊辉也拿不准，这里面好多东西他都还叫不出名字。最后他选了一个香薰笼，是金属制品，看着有些像是铜的。上面刻画着花鸟虫鱼，都是镂空雕刻的，看着很舒服。拳头大小，外面镂空的，整体是一个圆形，中间位置有一个开关，按进去就可以打开。
里面是个月牙状的容器，将香料放在里面，点燃就行了。香气就会随着烟雾从这外面的镂空表皮散发出来。看着挺精细的，如果是真东西，纯手工打造的物件，那这工匠的手艺定然是不错的。
“老板，这个怎么卖？”
“小先生好眼光啊，这个香薰笼可是唐代的，上面镂空刻有喜鹊、鲤鱼、牡丹，寓意十分好。以前也是大户人家才用得上的。我这个是在一个山里面的村子里收上来的，我给你说，你还别不信，那村子里的人就姓李，说是唐代哪位王爷的后裔。这东西……”老板也先不提价钱，反而是神吹起来。
风俊辉和黎凯泽就当是听故事一样，这老板的口才好，这故事也不知道他讲过多少遍，说得十分顺溜。见两人听得入神，老板心里还一阵乐，听吧听吧，越是听进去了，这价格越好喊。忽悠了差不多十分钟，这老板最后才开价：“看你们两也都是识货的，我也做个开张生意，就八十八万，吉利。”
“我看八是挺吉利的，老板，八千怎么样？”黎凯泽回道。
这东西倒是真东西，只是年代扯不到那么远。这是铜制品没错，不过看这铜的成色年代并不久远。多半就是清末或者民国的东西，做工倒是不错，万把块应该值的。老板自己心里也有数，这东西是他收上来的没错，但是他自己也断过代，也就到民国时期。
“小友开玩笑了，这唐代的……”
“我们再去看看其它的。”黎凯泽也不点破东西的年代，直接拍拍手站起来就打算走。
“哎哎哎，别忙着走嘛，价钱好商量，好商量。”老板见两人真打算走，连忙叫住人。他也看出来了，黎凯泽他们是真的看出了这东西的年代，所以也就不敢乱开口喊价，反而问道：“这位小友也是厉害的，一眼就看出了这东西的好。既然有缘，要不小先生你开个价？”
见黎凯泽不好说话，老板立刻转头问看着比较和气的风俊辉。风俊辉哪知道这东西怎么样，他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看着也还行，打算拿回去挂在吊楼那边。刚刚听黎凯泽报价八千，他都想试试在网上搜搜有不有同款，百八十块钱那种，他好多买几个！
“八千。”不知道怎么报价，风俊辉干脆跟着黎凯泽说的来。
“这东西八千真不行，看两位识货，我这也真是开门生意。这样吧，八万，真不能少了。”
“老板一直给吉利数，这开张生意好嘛。大家都给点诚意，那我也给个吉利数，一口价八千八。”黎凯泽开口道。
“不行不行，你看看这雕工，最少……”
买这些东西，老板叫价高，看准了东西慢慢还，也是蛮有意思的。这还价也有技巧，你差不多能说到这东西的价值上面，这样老板心里有数，知道你懂行。但是你胡乱还价，那老板就知道你不懂，会咬定高价，让你觉得你赚了。
如果遇到老板也打眼看错的东西，那你就得按照老板打眼看错成什么来给价，或者稍微给高一点，这也能捡漏。
这么还起价来倒也挺有意思，两人你来我往的，这喊八十多万的东西，最终也就九千八让黎凯泽买了回去。老板是大喊着心痛，亏了，倒贴了，实际上他还是有赚头的。这东西他是真在老山村收上来的，当时就当破铜烂铁一样贱价卖给他的，他倒是眼尖，看出了这个东西的好。
像是香薰笼这样的精细玩意，一般人家也是没有的。大户人家的东西，尤其是这类的精巧摆件，那价值一般都还不低，即使年代不够久远也值得收藏。古董这行当，能翻翻这么涨价的，必然还是要精品。
“你怎么看出这东西的？”黎凯泽好奇的问道，那摊子上还有些不错的东西，高仿的也不少，他就好奇风俊辉怎么就认准了这个小玩意。
“我是闻着它里面有沉香气，年代有些久远了，但是这味儿倒是还残留了些。而且做工确实挺好看的，我就觉得可能是以前有钱人家使用的吧。这沉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用得起的。”风俊辉说出自己选这个的原因，至于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他也搞不明白：“你知道这东西的年代？”
“大致清末或者民国时期的吧。你看它上面的这个雕刻，用了……”黎凯泽肚子里是真有学识，几句话就将这件香薰笼的特点给指了出来。顺道给风俊辉说了如何看特征断代。
“那咱们这是没亏？”
“亏不了。”
“那算不算是捡了漏？”
“捡漏倒也算不上，市面上估计也就这个价。只要是买着了真东西，咱们给的那个价就不算亏。正好拿回去挂在你那新修的吊楼里面，也在里面点上些香料。”古董有升值空间，这些杂项类的虽然属于小众，升值速度没那么快，但是他们给的价也不高，算是合适。
“哦。”风俊辉对于没捡漏还略失望，不过想想捡漏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人老板又不傻啊。又回道：“我也这么想着，拿回去放到那吊楼的屋里。正好我看到几个配制香料的方子，做出的香料有各种功效，回去我就试试。”
“那感情好，你要是早说想要配香料，我早就给你淘换几件好的香薰炉子了。还要香薰炉子不？我们这就去店里买。”这潘家园里也有不少门店，都是有些资历的，里面的东西要比这外面摊子上的好很多，价格自然也是不低的。
“哪用得着这么好的东西来点熏香，网上买几个炉子就是了。”风俊辉觉得这好歹是古董，在里面点香薰还真是舍不得。
“要不我去给你定制一些香薰炉子，纯手工制的。网上那些质量差，杂味重，在那里面点香薰，辱没了你的香料。”
“我都还没试过，也不知道能不能配出来。”风俊辉觉得黎凯泽实在是太高估他了。
“你做的准是差不了，定制的也就现代手工艺品，价也不高。这边来，我带你捡漏去。”黎凯泽正好看到一个摊子，可以让他们捡漏，连忙拉着风俊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