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小爪子可爱地摆弄着,努力模仿,直到一人一兽神同步的姿势为止。
“小样儿!”白夕羽将它拎了起来,放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跟着我一起做,气沉丹田……”
“咕噜噜。”小九娇羞地扭了扭圆滚滚的身子。
白夕羽有趣地戳着它圆滚滚的小肚子,忍俊不禁。
“小家伙,你到底是吃了多少好东西啊?瞧你这肚子,像个孕妇一样,你也不怕吃撑了?”
似是听到了她的疑惑,小九捧着圆鼓鼓的肚子,一跃跳到了地上,然后学着她的样子做打坐的姿势,但因为肚子太鼓,它怎么都坐不稳,像个不倒翁般不断倒下去。
她并没有召唤小九,小九是怎么进来的?
奇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神音宝塔的空间里看到小九,也是小九第一次自己进了她的神音宝塔空间。
“小九?”
白夕羽睁开眼睛,低头看去,微微吃惊。
正打坐间,白夕羽忽然感觉到肩头一沉,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的脖子,毛茸茸的,一阵瘙痒。
这一日一夜,经历了许多事,耗散了太多精力,白夕羽倍感疲惫,好在有神音宝塔的滋润,可以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精神。
安排好了洛羽和玉凌子的住处,白夕羽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坐修炼,神识进入到了神音宝塔之中。
回到白府,天已大亮。
……
马车徐徐而行,白夕羽掀开车帘一角,冲端木惊鸿挥手告别。突然一道黑影阻挡在了她的眼前,阻隔了她和端木惊鸿的视线,抬头一看,果然是白英。白夕羽不由地好笑,爹为了阻止她和端木惊鸿在一起,真是煞费苦心啊。
“谢谢爹!”白夕羽冲白英甜甜一笑,白英立刻笑逐颜开,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
一听宝贝女儿累了,白英刚刚还欲发作的怒容,一下子化作了一滩水,和颜悦色道:“那你快上马车去,一会儿爹让车夫慢着赶车,你先在车上睡会儿,等到了家,爹再喊你。”
眼看着白英就要发作,白夕羽及时地打断了二人:“爹,我累了,我们快回家吧!”
“侯爷此举实在是太明智了!那么小公子的安危就交给侯爷了,至于阿羽,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看好她的。”
正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
白夕羽憋笑,爹也够损的,分明是在拿苍蝇来影射某人,不过,如果以为这样端木惊鸿就认输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白英咬牙切齿,表面却还要装作客气地笑着:“太子殿下可能没明白微臣的意思,微臣担心小公子入住侯府之后,会有不轨之徒对小公子虎视眈眈,为了确保小公子的安全,微臣决定派重兵把守侯府,绝不让一只苍蝇飞入侯府之内!”
白夕羽扶额,这两人又开始干上嘴仗了。
端木惊鸿微笑道:“没关系,侯爷不必招待我,我会自己招待好自己的。”
白英当时就怒了,面色涨红:“太子殿下,我白府近日可能要闭门谢客,恕不接待客人。”
这话,他是故意说给白英听的,赤果果的挑衅!
纤手的手指,轻轻抚过白夕羽的脸颊,将散落的碎发别于她的耳后,端木惊鸿故意提高音调道:“今晚我会去找你,不见不散!”
端木惊鸿浅浅一笑,也不与他争辩,旁若无人地看着白夕羽道:“宫里还有事要处理,我就不送你了。”
“咳咳,小羽,咱们该回家了,快跟太子殿下告别吧!”他分明就是要打消端木惊鸿继续跟随他们一道的念头。
白英骑于马上,镇定自若,目不斜视,直到瞥见宫门口出现一双缱绻迤逦的人影,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上立刻发生了变化,面部肌肉剧烈抖动了两下,策马向前走去。
不时有人经过宫门,见此阵仗,或恭敬上前拜候,或退避三舍,不敢迎其锋芒。
宫门外,停了一辆马车,白英骑马等候在马车之侧,威风凛凛。在他的身后,一色的银甲铁卫,虎形头盔,手执红缨长矛,腰间佩龙泉长剑,赫然是一支铁血的雄师。
……
美目轻闪,端木欢的心情好了许多。
不远处,端木欢停了下来,回头注视着二人的背影,越想越不甘心:“白夕羽,你别得意,现在二哥护着你,不过是受你一时的迷惑。等凰儿姐姐来了,你就知道谁才是二哥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了!”
二人手牵手,继续朝宫门方向走去。
“我明白的,你放心,我是不会和她一般计较的。”白夕羽莞尔。
白夕羽看在眼里,有些同情,这时,端木惊鸿娓娓说道:“其实,欢儿挺可怜的,她的母妃在她出生之日因为难产过世了,是小姨将她抚养长大。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大家都让着她、宠着她,才养成她现在骄纵的性格。”
挥挥手,端木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对端木惊鸿满满的依赖。
“嗯,二哥一定要说话算话!”
“这才乖!昨晚受了一夜寒,你快回去歇着吧,改日二哥再去看你。”
尽管有些不甘心,但能得到二哥的原谅和关爱,端木欢还是点了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看她这样,端木惊鸿不由地心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好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犯错,二哥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疼你,但你记住,以后不许再处处针对阿羽,记住了吗?”
水色的眼眸逐渐动摇,端木欢受惊般哽咽起来,眼泪汪汪:“二哥,你以前从来不凶我的……”
端木惊鸿:“我亲眼所见,是你先将她引入那片林子,想要设计陷害她,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落入陷阱。欢儿,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学会去害人了?我从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妹妹,去哪里了?”
端木欢吓得怔在原地。
端木惊鸿突然冷声厉喝:“够了!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你诋毁她的话语!”
白夕羽淡淡看着她,不愿和她计较,又觉得她几分可悲,不禁摇了摇头。
端木欢难以接受地睁大了眼睛,歇斯底里地摇头大叫:“我不相信!二哥,你不会这么对我的!一定是这个女人,你一定是受了她的蛊惑!”
“我知道!”端木惊鸿:“我不但知道,而且还是我吩咐下面的人,不许任何人去陷阱里救你,为的就是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你记住,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会迁就你宠你,早晚有你吃苦头的时候!”
端木欢愣了愣:“二哥,你说什么?”
端木惊鸿:“我知道。”
端木欢委屈:“我没有胡闹!二哥,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心肠有多歹毒,她把我一个人丢在陷阱里面,自己走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昨天一晚上,我是怎么度过的。”
“住手!”端木惊鸿扯开了她的手,蹙眉道,“欢儿,别胡闹了!”
她怒气冲冲地一把抓住白夕羽的手臂,拖着她就要走:“我要你现在就跟我去见父皇,我要告诉他,你是怎么把我丢在陷阱里,对我不闻不问,害我吹了一夜冷风的?”
“白夕羽,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出现在宫里?”端木欢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裳,有几绺头发披散下来,形容有些狼狈。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走过来,打断了甜蜜的气氛。
端木惊鸿深望着白夕羽的眼眸,二人相互对视着,不由地憧憬未来。
端木惊鸿沉吟道:“父皇……我会守在他身边,不,是我和你,一起守在他身边。”
“那你父皇呢?”白夕羽道。
端木惊鸿叹气:“是啊,父皇威风了一世,可到头来却是冷冷清清,留不住身边的人。我想,父皇大概早在母后过世的时候,就已经心死了。可怜了小姨,一生被命运捉弄,如果她真的想要跟顾先生离开,我想我会成全她。”
白夕羽点点头:“对了,顾先生和皇后娘娘……他们不会真的要走吧?姬贵妃意图谋害皇上,现在已经逃出宫去,端木景也跟着离开了,还有李贵妃和端木颜,也被贬为庶人,遣出宫去。如果现在皇后娘娘也走了,皇上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端木惊鸿:“别担心,我会让他慢慢改变观点,接受我的。”
白夕羽看着父亲吃瘪又无处发泄的样子,掩嘴偷乐:“我爹肯定气坏了,怎么办?堂堂神兵营的统帅,威震天下的神武侯,居然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如果换作其他人,他大概早就发飙了。”
白洛羽跟在神武侯的身后跑,而神武侯疾步越过了白夕羽和端木惊鸿,一脸郁闷地往宫门方向走。
白洛羽微微一笑,绽放出纯真甜美的笑容:“侯爷伯伯,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女儿总是要出嫁的啊,这就好比我养的小蝌蚪,在它很小的时候,我可以悉心地照顾它、保护它,等它变成了青蛙,我就得放它离开了,因为如果继续留着它,它可能就会死掉,所以……侯爷伯伯,侯爷伯伯,你等等我,我还没说完呢!”
“你连这个都知道?”白英郁闷。
谁知白洛羽语出惊人,竟让他无以反驳:“侯爷伯伯,姐姐喜欢惊鸿师兄,惊鸿师兄也喜欢姐姐,他们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小孩子嘛,还不是爱怎么哄就怎么哄,再加上小公子失忆过,心智较一般的孩子要低弱些,所以他有自信,一定能成。
白英听到他天真无邪的问话,忽然心生一计:“小公子,你不是很喜欢姐姐吗?那你还不过去牵她的手?”
白洛羽瞄着白英怒气冲冲的神色,忍不住开口:“侯爷伯伯,你为什么老盯着姐姐和惊鸿师兄的手呢?”
白夕羽瞄了瞄父亲的神色,想要挣脱他的手,奈何他紧紧地握住,不肯松开,无奈,只好在父亲灼灼的目光注视下,继续前行。
“既然侯爷没事,那我们继续走吧。”端木惊鸿牵着白夕羽的手,继续往前走去,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
白英暗骂一声,闷声道:“不用了,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侯爷,你嗓子好像有点不舒服,要不要我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假的不能再假的咳嗽声,白夕羽听见,不好意思地缩手,却被端木惊鸿一把抓住,不肯松开。
“咳咳,咳咳咳……”
在他们的身后,白英目光炯炯地盯着二人牵着的手,假装咳嗽,试图引起注意。
“……”白夕羽忍俊不禁。
白夕羽一愣,诧异看向他,他却低低一笑,冲她眨眼:“从现在开始,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握你的手了……”
从长寿宫出来,白夕羽手持和离书,一脸的轻松。打开又再看了一眼,心情敞快。受她的心情感染,白英、端木惊鸿和白洛羽三人也是满目的喜悦,轻松愉悦。尤其是端木惊鸿,心情起伏最大,众目睽睽下,他再也按耐不住,当众拉起白夕羽的手。
……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或许来日相见,便是江湖,但此刻,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
白夕羽目送着母子二人的背影,心底诸多感慨。
带着她最后的骄傲,她转身,抬着她高傲的头颅,和端木颜一起,携手走出了长寿宫。
她起身,整理了下仪容和装束,恢复她平日里的优雅和高贵,昂首挺胸道:“多谢皇上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今日之后,后会无期,请皇上多多保重!”
她长叹了口气,反而笑了起来:“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是时候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了。”
李贵妃瞬间老了十几岁,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我从十八岁就进了宫,跟随在皇上身边二十多年,没想到终于还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进宫前,父亲一直劝我,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不相信,认为我在皇上的心目中是特殊的存在,可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违逆父亲的话,不该进宫来。”
“李贵妃,孤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进入冷宫,面壁思过,一是跟随老四一起出宫,从此以后做一个庶人。你自己选择吧!”端木崇捏着眉心,疲惫道。
从阎王殿前转了一圈,虽然被贬为庶人,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命,端木颜伏地叩拜:“谢父皇不杀之恩!”
端木崇将现场之人一一打量个遍,许久,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心意已决,孤就成全你们!靖亲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着令削去爵位、罢免职务,从今以后做一个庶人吧!”
得到父亲的支持,白夕羽顿时松了口气,回了父亲一个笑容。
端木崇锁眉沉思着,看一眼白英,后者作揖出声道:“请皇上成全小女!”
白夕羽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我要和离!”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之后,端木崇终于开口:“王妃,你真的想好了,决定要和离?”
这样的女子,如何让他不去痴恋、不去倾尽一切去守护呢?
她不像一般的女子,需要男人去保护她,相反,她会尽她所能去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
她很独立,有主见。
她是如此美丽,也是如此娇弱,可她小小的身躯里却藏着强大的灵魂!
他明白这个道理,端木惊鸿自然也明白,那双亮过暗夜星辰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一身冷傲慑人心魂的绝色女子。
想到她竟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他的内心涌起十万分的嫉妒,但更多的是懊悔和悔恨,想当初,眼前这个女人,也是如此掏心掏肺地为他付出,全身心都放在他的身上,可他没有珍惜,现在,她的眼里不再有他,望着的是另一个男人,她的心里也不再有他,满满的装着的是另一个男人……这种悔恨又嫉妒的心情,在他内心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
而她,或许会成为众矢之的,因为一个有过婚史被离弃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资格站在这样高贵的太子的身边呢?
但如果是他提出的和离,那么日后无论端木惊鸿有没有和白夕羽在一起,也不会有人去诟病端木惊鸿,端木惊鸿还是端木惊鸿,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南楚国太子,像太阳一般耀眼,灼灼夺目!
即便事实并非如此,也难免会给人想象的空间,因为谣言从来都不会考究事实的真相。
他是因为端木惊鸿的举报而获罪受刑的,日后若是端木惊鸿和白夕羽在一起了,难免会有人诟病端木惊鸿,说他是为了夺弟之妻,不惜设计陷害自己的亲弟弟,将他推向死路。
仔细想过之后,他忽然明白过来,白夕羽这么做,并非意气用事,也并非是对他还残留一点私情,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端木惊鸿着想!
想起方才白夕羽留他单独交谈,为的就是这件事,他们双方都了解,此次端木颜是死罪难逃了。但白夕羽突然提出给他指一条活路,他以为她是开玩笑的,并没有当真,因为毕竟他死了,她就自由了。拿一份和离的协议书来交换他一条命,怎么看怎么都是他划算,可是当她真的付诸行动的时候,端木颜吃惊不已。
临了,他偷瞄了白夕羽一眼,似乎是在看她的脸色行事。
端木颜阻止:“母妃,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了。”
李贵妃立刻像炮仗被点燃一般,跳起来道:“颜儿,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和她和离?”
他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无德无才,配不上王妃,特请父皇恩准,准许儿臣和王妃和离,从此以后各自婚嫁,再无瓜葛!”
端木颜眼神挣扎,写满了不甘心,但这是他最后的活路了,他没的选择!
白夕羽美眸轻转,蹲下身来,看着端木颜的眼睛,勾唇道:“王爷,还是你自己来说吧!”
端木崇拧眉沉思片刻:“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端木惊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袍袖底下的右拳微微握紧,他的眼神复杂。
白夕羽笃定地笑了笑:“没错!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哦?你可想清楚了,孤承诺过,但凡有人能够救回小公子,孤可以答应他任何的愿望。孤可以给你花不完的钱,也可以给你无上的权位,你确定要将如此难得的机会用在一个已经和你没有感情的人身上?”端木崇难以置信。
白夕羽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一步步走近端木颜,看着他道:“因为,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一样东西!作为回报,我愿意拿我救小公子的功劳,帮他求一次情。”
端木崇好奇地看着白夕羽,问道:“既然你和颜儿已经没有了夫妻情份,他又想杀你灭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求情?”
白夕羽在心底嗤笑,她以为拿这些话来吓唬她,她就会就范,那她也太小看她了。什么寡妇,什么夫妻,她才不在乎这些!之所以想帮端木颜求情,她自然是另有目的的。
冰冷的眼眸,冷漠的话语,再次将李贵妃打入谷底。
白夕羽听着她呱噪的言语,忍不住皱眉,漠然地拉开了她的手:“别跟我讲什么夫妻情份,如果真要论起来,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会亲手杀了他!”
最吃惊的人,非李贵妃莫属,她以为白夕羽和儿子之间的感情已经断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关键时刻,她还是流露了真情,当即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挣脱侍卫的控制,奔向白夕羽,抓着她的手腕,苦苦哀求:“王妃,你救救颜儿!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终归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颜儿若是死了,你可就是寡妇了,你要三思啊!”
白英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儿,心生担忧,难道女儿还深恋着端木颜,不忍看他赴死?
端木惊鸿深深注视着白夕羽,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凝着眉头,不语。
端木颜震惊地看着她,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端木颜猛然抬头望向她,眼神动摇,他以为她只是说说,算不得真,因为在他看来,这是很蠢的行为,而她是个聪明人,她不会这么做。然而,他错了,她真的这么做了。
在场之人皆是诧异。
出乎所有人意料,白夕羽点点头:“是的!”
端木崇抬了抬手,示意侍卫停下,兴味地打量白夕羽:“王妃,莫非你要替老四求情?”
“不,有些话,我必须现在说,晚了,就来不及了。”白夕羽抱歉地对父亲说道,转头,和端木惊鸿对视一眼,后者有些意外她的举动,但没有阻止。
白英微微吃惊,担心女儿说出什么大不道的话来,冲撞了皇上,连忙上前阻止:“有什么话,回头和爹说,皇上累了,让皇上先行休息吧。”
就在这时,白夕羽突然站了出来:“慢着,我有话说!”
众人见之,感慨万分。
母子俩双双被侍卫架起,往宫门外拖去。
“母妃——”
李贵妃的心碎了一地。
又是一道冷酷无情的旨意。
“来人,将李贵妃打入冷宫!”
无论她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改变太子在皇上心中的重要地位,而她的儿子,注定都不可能坐到那个位置。
她原本以为,就算皇上不爱她,但至少她能保住目前荣耀尊贵的身份,至少能为她的儿子争取,可到头来,她才明白,她一直都错了。
李贵妃脑中一阵轰鸣,嗡的一声,她颓然倒地。
别的小事或许可以商量通融,一旦危及社稷江山,什么亲情、恩义,都可以抛诸脑后!
白夕羽抬头,看向一脸肃冷的端木崇,这才是一代铁血君王的本来面目。
这一刹,整个宫殿都盘旋着他冷酷威严的声音,不容违抗!
“别的事,孤可以饶他,但他万万不该触及孤的底线。”端木崇威严的目光投向端木惊鸿,掷地有声道,“惊鸿必须是孤的皇位继承人,任何想要破坏或者阻扰之人,孤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李贵妃用力地摇头,拉住即将被侍卫带走的端木颜,向皇上求饶:“皇上,你不能这么做,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就算他再有错,身上也流淌着你的血液,你不能杀他——”
端木颜脸色惨白,无法接受,颓然地坐倒在地。
端木颜母子还欲争辩,端木崇大手一挥,下令道:“来人,将靖亲王押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父皇!”
“皇上!”
端木崇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子二人:“你管理户部,就是为了方便中饱私囊吧?居然联合外人一起来欺骗孤,置受灾的百姓于不顾,侵吞购买赈灾粮的银子,你想过那些受灾的百姓吗,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吧?”
端木颜:“父皇,儿臣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但请父皇念在儿臣这么多年来管理户部,兢兢业业的份上,给儿臣一次悔过的机会吧!”
李贵妃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不敢了。”
端木崇拍桌而起,满面怒容:“你们母子二人,一个心怀不轨,意图谋害自己的兄长,一个贪得无厌,你们自己说,要孤如何惩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