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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陆篱姝?”

陆天行突然开口。

陆篱姝一愣,“正是。”

“陆吾青是你爹?”陆天行并不要她回答,挑了挑眉,只手朝她招了招,“你且过来。”

陆篱姝恭谨应“是”,莫语阑眼皮跳了跳,当即伸手,却只拽住一截水滑的衣袖,他摇了摇头,欲阻止她:

“莫去。”

陆篱姝头也没回,伸手扯出被他仅仅攥着的衣角,动作轻柔却坚定。

“我姓陆。”她道。

莫语阑喉间一滞,要阻止的话便再说不出口。

……是,她姓陆。

陆篱姝脚步顿了顿,继而直接往陆天行而去,清玄顺势让开一条道来让她过。

陆篱姝轻声道了谢,走至距陆天行约莫一臂时停了下来,俯身便拜,额头触到冰凉的地面,行了个大礼:

“拜见老祖宗。”

陆天行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眼微微眯起,半晌未答,场面一时僵持住了。可到这时,陆篱姝反倒不慌了,心内一片平静,她想,总要对得起自己来这一遭的。

丁一蓦地开口,打断这一片死寂:

“陆剑尊,莫不是要靠为难小辈,来立立你的威风?”

“本尊现今处理家务事,凌渊真君还是莫插手的好。至于本尊的的威风,一会你便能亲自领略到。”陆天行面色如铁,剑尖微微立起。

陆玄澈暗道一个不好,迅速一跃,直接跳到了高台之上,冲到陆天行身前,长揖一礼:

“请老祖宗息怒,七妹年纪尚小,不懂事。”

陆篱姝在陆家行七,陆玄澈历来便是这般称呼她的。

陆天行翘了翘嘴角,“年纪尚小?”

视线落到陆篱姝的发顶,又道:“陆篱姝,你自己说。”

陆篱姝瞬即抬头,“姝儿不小,也并非不懂事,只不过老祖宗错了,姝儿是来纠错的。”

“错?你且说说,是哪里错?”陆天行意味不明地笑笑,长剑抵到陆篱姝细瘦的脖子,剑气吞吐不定,让人触目惊心。

“老祖宗为取逆阳轮,将玄东修真界置于兽潮之中,导致无数低阶修士命丧兽口,此其一。为制逆雷升罗伞,罔顾师徒人伦,植嗜血藤欲取凌渊真君雷灵根,此其二。为升仙,肆意残杀万万凡人性命,为己奠基,此其三。如此逆伦背德,如何能说不错?”

任何人,单犯了其中一条,亦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路上遇见,被人随手斩之,也只会人人拍手称赞的。

可惜——

陆天行实力之强,玄东界当属第一人。其余化神修士联合起来,确能将他打杀,可人心不齐,再以门派计,为免低阶修士遭殃,门派与散修盟怎么看都不会出这个手,道义义理谁都明白,可这要付出的代价,谁都要掂量掂量。

且看清玄,不也只在口头上占些便宜,喝骂两声?

任何一个能身居高位多年而不倒的修士,遑论不知活了多少年,心里那杆子秤就格外的冷酷和清晰了。

可陆篱姝不明白。

她不明白为何天道会有这么个空子留下来,明摆着等人钻。老祖宗此回若成功了,往后这修真界的雷灵根便该遭殃了——场上众目睽睽之下,某些人眼里的蠢蠢欲动,简直一目了然。

陆天行觉得自己气量很大,能站着将对方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而没有出手抹了眼前脆人弱的脖子——看在她姓陆的份上。

“错?”他指着她哑然失笑,“在场谁都可以说本尊错,唯独你跟玄澈不可以。知道为什么么?”

“知道。”

陆篱姝明亮的眼顿时黯淡下来,她如何能不知道?

她陆篱姝身上流的,是陆家之血;自幼承的,是陆家庭训。她生是陆家人,死,也该是陆家魂。

“可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你为自己的情郎,背叛本尊,是为不忠;你为那些狗屁倒灶的道义,背叛父母,是为不肖。你这等不忠不肖之人,又有何资格姓陆?”

“今日我陆天行,便代陆家上上下下,将你除族!”

陆篱姝腾地站起,脖子高高昂着,“陆家上下称您一声老祖宗,并不代表,您便真的是我陆家的祖宗了!除族这事,您说了不算!我陆篱姝若做错,自有家族法规制裁,可我并非剑尊麾下傀儡,怎说得上一个叛字?”

“至于父母亲族,那就更说不上了。姝儿不曾对不起陆家一分一毫!救莫师兄,是为情,揭事实真相,是为义。确然,若无老祖宗的威赫,陆家或到不了如今的声威,可剑尊可曾想过,若您真的成功飞升了,我陆家上下留在玄东的,可还讨得了一个好?”

“就不曾想过,为何我能顺利配合刘真君将莫师兄从剑尊您的禁地囚牢里带出来?”

陆天行哼了声,悻悻道:“自然是刘黑石那小子手段了得,舌灿莲花。”

“是,刘真君确实口舌了得,可却撼动不了一颗磐石一般的心。纵剑尊修为滔天,可手段酷烈,又有多少人真心实意追随?不过略略几番言语,几下恫吓,那人便能轻易背弃剑尊命令。”

“真心?实意?”陆天行掀了掀唇,眼里露出狂意,“修仙之人要真心作甚?修为,方是一切。”只要他修为在,什么样的手下找不到?

到如今,他也不屑掩饰自己,杀意昭然。

“真真好一番大戏!”清玄笑嘻嘻地鼓起掌来,“老畜生,瞧瞧,你家小辈都不听你的话了,做人做到这份上,也是厉害。”

“……不听话?那便斩了。”

陆天行话音刚落,剑柄直直往前一递,剑芒暴涨,吞吐间就要将陆篱姝脆弱的脖子斩断,却被旁侧里一道古铜色长剑撞得荡了开来,无形的剑气扫过,一截发丝和着“噗噗”暴动的空气落了下来。

陆玄澈咽下喉头窜起的血腥味,迅速将陆篱姝拉至身后,挺身挡在前面,眼含恳切,“老祖宗,求您饶了七妹。”

“莫非,你以为本尊不敢杀你?!”

陆天行咬牙道,他平生最恨人威胁。

“哎哟哟,这么大火气做什么,”清玄插到了两方之中,慢悠悠地捋了捋胡子,“天也不早了,这女娃娃不巧,正好是我天元派的弟子,清玄这就腆着张老脸将我派的小弟子拎回去了。”

“走,女娃娃。”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问,你问。”清玄半步不让,不耐地挥手道。身体几像是贴在陆天行身上一般,两人眼瞪着眼,僵立在原地。

陆篱姝转向陆玄澈,眼露迷茫,她被他一系列的举动都搞混了。

“五哥,谢谢你刚才救了七妹一命。只不过七妹心头总有一个疑问,不知五哥可否为七妹解惑?”

陆玄澈苦笑,脸现恍然之色,“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我的答案是,是。”

“是我将莫师兄与凌渊真君的关系告知剑尊的,你想得一点没错。”

“……为,为什么?”陆篱姝想不明白,陆玄澈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哪有为什么?”丁一懒洋洋地支着紫电,一袭蓝衫飘啊飘的,唇间那抹笑就显得格外可恶。

“不过是每日每夜里求而不得,抓心挠肺的嫉妒,你的五哥哥他嫉妒,嫉妒本君拥有了他的梦寐以求,他想得到,又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

陆玄澈猛地转头,却见傅灵佩眼神凌厉,仿佛他就是角落里的一只蟑螂,一只臭虫。刚刚强自咽下去的一口血猛地又窜了上来,口腔里满满的血腥味。

“五哥,凌渊真君说的,可是真的?”

陆玄澈欲摇头否认,心底的无力却让他张口不得。

从前他无时不刻不在告诉自己,做的所有一切是都是为了傅灵佩,让她远离丁一,远离一切是非。因此,他推波助澜,他有意无意引起剑尊对丁一的警惕,甚至透露出莫语阑与丁一的关系,只为老祖宗早日将丁一拿下致死。

他甚至连自己的心,也一并欺骗了,并为自己的苦心孤诣、无私奉献而感动。

“陆玄澈,你真让本君恶心。”

丁一的蔑视,像是压倒了陆玄澈体内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这么多年来紧绷着欺骗着伪装着的自我,终于碎裂了开来。

陆玄澈揩了揩嘴角,阴鸷地笑了,神情截然不同,眼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可惜,我还不够狠。若非我的帮助,你以为莫师兄一个被囚之人如何有余力递出纸条?届时背负着傅家满门性命,你与,”他顿了顿,“……你与静疏,还有可能?告诉你,这所有发生的一切,皆因你而起!莫师兄的伤,还有那死去的万万凡人,一切都源自于你!”

“身负宝藏,总有饿狼。”丁一耸了耸肩,“你强自将所有罪名加诸本君,莫非以为本君是那些个道貌岸然的蠢人,要为你家老祖宗的贪婪虚妄顶罪?且做梦去罢。”

傅灵佩也踏上了白玉高台,“不过,为了傅家上下,本君还真是要谢谢你那还剩那么一点点的良知。”

此至,台上已站了许多无关之人。

玄宇拧了拧眉,看向云涤:“道君,往届的元婴大比,都如此热闹?”

云涤转了转手中茶盅,弯了弯眉,显出一副笑模样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本尊……可真是大开眼界。”

便是清玄和卢傲天也没想到,不过是想看老对头丢人,却抖出了这许多公案来。一时心潮起伏,清玄对武曲身死的那点子哀伤都给忘了,只记得杵在陆天行面前,能让这打斗,晚一刻是一刻。

唯归一蓝衫们心绪复杂,难堪满目。

剑尊可算是归一多年不倒的一座丰碑,不料今日竟被人抖得面子里子都不剩,偏偏这抖包袱的,还是他“悉心教导”的关门小弟子,这一桩桩一件件,便是想否认,也都否认不得。

明显,剑尊此时也不屑掩饰了。

玄宇将龟甲重新取出轻轻擦拭,云涤见了笑眯眯道:“不如,你来猜一猜,下面这阵仗,今日,会死几人?”

“她,可会死?”

云涤指着的那人,歪髻间的叶形发簪熠熠发光。

“胸怀坦荡,半生顺遂,可惜……髻间横柳,眉心垂印,横死之命。”玄宇轻描淡写地道。

话音刚落,场下阵势立时便有了变化。

陆天行不耐再等,当空一剑直线劈来,一个化神圆满的全力一击,剑势滔天骇浪般袭卷而来。连诺大的白玉高台,都开始震颤了起来。

清玄与卢傲天两人同时出手,都未完全阻下这雷霆万钧之势,一道白光蓦地向四人所站之位袭来。

傅灵佩不假思索,挥袖一荡,旁人只听“叮”的一声,一把冰晶般透明的细剑蓦地浮出,撞上了白光。

——竟是她习惯性布置在身边的隐剑。

剑势受隐剑阻了阻,傅灵佩凰翼一展,人已拉着陆篱姝迅速飞退。丁一瞥了眼陆玄澈,径直一跃,直接与刘黑石一人一边,将莫语阑往归一方向抛:

“接着!”

莫语阑只觉呼呼风来,自己已被一道灵力徐徐接住,站到了一堆蓝衫里。

此时,只有陆玄澈一人直面那把随时能将他吞噬的剑气,巨大的不可抵挡的剑意让他怔立原地,脑中一遍一遍回想着傅灵佩头也不回拉着陆篱姝决绝而走的那一幕。

“就这样吧。”

陆玄澈闭上眼,心想。

这一世,他努力想活成一个善良之人,不愿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瑕疵,不愿如父母一般,做个危机之时连孩子都能轻易舍弃的凉薄之人。

孰料最后,还是成了一个被嫉妒左右的……伪君子。

“就这样吧。”

他想。

熟料,凛冽的剑意突然变成了左手牵着的一道柔软。陆玄澈愕然睁开眼,却发觉正被傅灵佩好好牵着,她脸上的惊讶僵住了,瞳孔睁大,里面倒映着一道小小的身影。

陆玄澈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怔住了。一道凄厉的几乎听不出来自谁的叫声在场上响了起来:

“姝儿!”

陆篱姝被白色的剑光温柔地包裹着,脸上还带着从容的,轻巧的笑意,莫语阑猛地冲了出来,速度快得一点都看不出这人此前站也战不稳。

可惜,来不及了。

漫天的血光撒了出来,剑光所过之处,一切都碎成了齑粉。在热烈的温柔的阳光里,除却四溅的血水,再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陆篱姝真的存在过。

莫语阑呆愣在了原地,脑子木木的,不断回旋着最后一幕,他似乎看见陆篱姝吃力地朝他转头,嫣然一笑,睫毛印在白光里,似乎要被泡化了一般,轻轻地:“别哭。”

巨大的悲恸席卷了他。

莫语阑再站不住,一个趔趄倒了下来,刚刚支撑着他一路奔走的力气已全然消失,他盖住眼,露出个难看至极的笑:

“好,我不哭。”

湿意却渐渐从指间泛上来。

“姝儿,我不哭。”

痛苦像只疯狂的走投无路的惶鹿,在他体内左奔右突,莫语阑忍得牙齿都在咯咯响,才勉强憋住急欲出口的泣音。

陆玄澈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白光挥尽所有余力,已然消逝不见,连同刚刚还活泼娇俏的身影。

“是我,是我的错!”

陆玄澈闷头痛哭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是我。”莫语阑喃喃道,“是我的错。”

……那个移形换影的一次性法宝,还是他兴匆匆买来,哄着她玩的。

若早知有今日,他怎么也不会买这么个豁命的东西。

傅灵佩迈不动步子,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下意识牵了陆篱姝的手跑,至于陆玄澈,她本不想救,也未想到救,没料到……

冰凉透顶的手指被一道温暖紧紧握住,她怔怔转过头来,“我师姐死了。”

“恩,我知道。”

“我师姐,她死了。”

“恩,我知道。”丁一温柔地抚了抚她梳成一束的发顶,“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将她卷入这一切的,比如我。”

傅灵佩怔怔落下泪来。

她不知道这一切该怪谁,事情一步一步地走到这,这个前世不曾出现在她生命的师姐,这回真真正正从所有人的生命中……消失了。

往后,再也没人会在她耳边像只烦人的雀鸟一般叽叽喳喳喊“师妹”,再没人缠着她问东问西、玩耍打闹,再也没人会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她心软……

傅灵佩狠狠揩过脸颊,湿意满腮,她睫毛湿漉漉的,眼睛如水洗过一样的亮,眸中的痛苦与仇恨,几乎将丁一灼伤。

他将额头顶住她,“你放心,我必帮你报了此仇。”

说完,轻轻放开她,人已一步一步重新踏回了高台之上。那里,清玄已义愤填膺地与陆天行打成了一团,卢傲天居后策应,一时倒也打得旗鼓相当。

秦绵抱着白毛狐狸,在看台边嚎啕大哭起来,引起旁人目光也全然不顾。

娇娇乌溜溜的眼珠蒙上了一层水汽,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哭得鼻头通红,想当年她虽与陆篱姝抢老大抢得厉害,可到底也是常玩在一块的。

“连,连具全尸都没有。”娇娇抽抽噎噎地道,“武曲好歹还留了两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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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死了一个。”

云涤抚掌轻笑,“玄小友不愧是玄家选出的玄机子,相面无双啊。”

玄宇撩了撩眼皮,没搭理这疯子,只将龟甲一摇,而后龟背朝下合了起来。

“下一个,就连本君也看不清。不如,道君再来猜一猜?”

云涤看着裹着层层剑气踏上高台之人,嘴角弯起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弧度,“依我看,此人命短无福,消受不起美人恩啊。”

玄宇“哦”了一声,看云涤眉眼带邪,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若非道君要插手玄东内务?这,可不大好。”

“莫非玄真君想管闲事?”

“玄某不敢。”玄宇慢吞吞道,“只不过玄某不太明白,云昬界传,倾城名花,云涤无有不得,为何到了此处,竟是盼着凌渊真君死?”

“莫非道君是对自身的魅力没自信,怕比不上他?”

云涤支着下颔,笑得眉眼弯弯:“虽知道玄小友是激将,不过本尊便勉为其难上回当罢。”

“本尊应了你,先不动他。不过玄小友能否告诉本尊,你与那两人,可是旧识?”他点了点傅灵佩和丁一。

玄宇泰然一笑,“有过两面之缘。”

具体,他便不肯透露了。云涤也不细究,只笑嘻嘻地支着下颔看大戏。

此时,丁一已经走到了高台正中,朝半空揖手,“凌渊不才,请诺正式与陆剑尊一战!”

陆天行那边厢已然停手,清玄和卢傲天见半空云涤面色,便知不可再歪缠,互拱了拱手,直接跳上了看台。

莫语阑也被刘黑石搀扶出了高台,往日里一个温雅的谦谦君子如今脚步踉跄,面如死灰,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傅灵佩看得心中发闷,那梗塞在心头的悲意,让她急欲抽剑砍人,也跟着跳上了高台:

“傅灵佩愿以己身,挑战归一陆剑尊!”

“楚兰阔愿以己身,挑战归一陆剑尊!”

几乎是同时蹦出的声音,傅灵佩转眸看去,只见楚兰阔一身青衣,背负碧水,身体直板板地挺着,面上一径的冷若冰霜,比之从前更添了层能透心底的寒——

显然,他恼了。

楚兰阔这人向来情绪不显,除了冷,还是冷。

偶尔的和暖都给了几个徒弟,如今陆篱姝命丧高台,如何还能不怒不恼?

这下场上顿时好看了,挑战陆天行的元婴修士,一下子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清玄老道刚刚稳住的心,顿时又七上八下起来,这里面两个都是他天元派的,若都折在陆天行手里,那可是他天元的损失,他立时跳了起来:

“不算不算!一个修士怎能三人同时挑战?”

“恩,三挑一,确实不大公道。”云涤流水似的声音在场内流淌,清玄立时点头附和:“是极,是极,对陆剑尊来说亦十分不公平。”

在场没有人觉得这三人对付得了陆天行。

便都是元婴圆满,他们也打他不过,毕竟陆天行可是化神圆满,这已不是一个大境界的问题了。何况其中的丁一和傅灵佩还都是元婴中期。

“既然这样,那便……按顺序,一个一个来,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云涤弯起的双眸跟狐狸似的。

“不,不成!”清玄跳了起来,白胡子翘得老高,“不成不成!”

“你们觉得如何?”

云涤问高台之上的三人,傅灵佩与楚兰阔对视一眼,正要答应,却被丁一打断了:

“既如此,按挑战时间,凌渊当排第一。”

*************

补昨天的两更,之前欠的更终于追评了:-d

明天还是两更。

果然熬夜是要不得的,会导致制杖。。。

这几天的脑子都跟大便塞住一样,希望这份盒饭,大家满意。

明天,大概……还有盒饭。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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