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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述同。”留下这三个字,男人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莲生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摩挲着竹篮,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
快步走到小园,她折了几朵金菊,便直接回到了正院,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婶娘。
“假山上头掉了块儿磨盘大小的石头,亏得一个叫乌述同的公子及时出现,拉了侄女一把,否则我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薛素吓得嘴唇直抖,她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呆在家里,竟然也会生出这种岔子。转头冲着春兰吩咐道,“去将李管家叫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管家很快就来了,看到夫人青白交加的面色,他心头咯噔一声,连忙躬身行礼。
“假山有山石脱落,差点伤到莲生,当初开府时,请的是哪些匠人,可还能找到?”
李管家面如土色,咽了咽唾沫,才道,“夫人,桐花巷的宅子是前几年刚修缮的,当时管事的翟氏是谭府的人,老奴也插不上手。”
如今谭楚两家已经彻底划清了界限,即使薛素心里不痛快,也犯不上为了假山的事情去谭家走一趟。
女人杏眼中带着丝丝愧疚,轻抚着小姑娘细瘦的脊背,哑声道,“婶娘不好去谭家要人,让你受委屈了。”
莲生抿唇摇头,“婶娘千万别这么说,侄女根本没受什么委屈,只是假山到底有些危险,还是得找能工巧匠再察看一番,否则真伤到了人,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薛素想起了翟尺师徒,虽然宗源性子古怪,但手艺却不差,他二人是墨家名匠,比起普通的匠人强出不知多少。
“京郊有个姓翟的师傅,你派人将他们师徒请到府中,千万不能怠慢了。”
对于主子的吩咐,李管家自然不敢违拗,他连连应声,而后便从正房中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莲生一边摘着金菊的花瓣,一边问,“婶娘,您可知道这乌述同是什么人?”
“他是你叔叔麾下的军师,也是个有真本事的,否则哪能经常入到侯府之中?”说话时,薛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小姑娘,暗中观察她的反应,若是二人真有缘分的话,倒也能成就一桩姻缘。
莲生倒是没有察觉,她犹豫着开口,“乌军师救了我,还是得备份礼送过去,否则怕是有些不妥。”
“放心便是,此事婶娘会处理好的,绝不会让乌军师以为咱们莲生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说话间,莲生已经将金菊的花瓣都放在了瓷碗中,用上好的山泉浸泡。秘方上记载,金菊可以使人肌肤柔滑,功效与之前的香红饮差不多,但不同的是,金菊膏可以外敷,香红饮只能内服,一些女客不愿喝这种汤剂,现下有了替代之物,倒是比先前方便多了。
清水洗去浮尘,薛素将花瓣捞出来,又舀了一勺牛髓,搅拌均匀,等到花汁析出来后,又加了些米酒,放在阴凉的库房中,酿制小半个月,金菊膏也就成了。
过了几日,薛素带着小姑娘去了私馆,经过楼梯时,正好听到了两名女客的交谈声。
“没想到锦月公主竟然要嫁给状元郎,还真是出人意料。”
“若我没记错的话,状元郎不是娶妻了吗?听说他不止娶了一位,而是两个平妻,眼下将公主迎进门,是做妻还是做妾?”
微微有些丰腴的妇人咂咂嘴,说,“那等金枝玉叶,怎么可能给人当妾?王佑卿的两名平妻,全都被打发到了京郊的庄子里,由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看管着,想要再踏进京城一步,简直难如登天,像这种冷心冷血的男人,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柔嫩指尖轻颤一下,薛素面色霎时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本以为王佑卿娶了平妻,这辈子就不会成为驸马,哪想到此人竟会如此冷血,宁愿贬妻为妾,也要迎娶公主。
指甲狠狠抠着掌心,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一声不吭,走到了雅间儿里。
秋菊看到主子面色不对,忍不住问了一嘴,“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千万别憋在心里,否则气坏了身子,侯爷肯定会担心。”
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她摆手道,“我没事。”
闻声,秋菊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得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这档口,锦月公主突然来到私馆之中,精致的面颊上带着丝丝绯色,双眼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这副含羞带臊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动了春心。
“楚夫人呢?”以往锦月公主来到私馆,都是薛素亲自照看她,今日也不例外。小丫鬟蹬蹬上了楼,推开雅间的门,轻声道,“夫人,您说的那位贵客又来了。”
薛素愣了片刻,不禁摇头苦笑,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总避不开他们两个。
“我下去瞧瞧。”
说着,女人径直下了楼,待看到那位贵女时,她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柔声问,“小姐今日过来,可是要做面部按摩?”
锦月的肌肤敏感,除了颜如玉的脂膏以外,她用别的东西面颊便会泛红,严重时甚至还会产生刺痛,胭脂水粉半点涂不得。前一阵子敷了象胆膏,倒是稍微改善了几分,因为再过一月便要大婚,她自然要做到最好。
“楚夫人,听说您这家店里除了象胆膏以外,还有绵雨糕。”
绵雨糕有丰乳的功效,不少女客都是为了这种糕点上门的,薛素眉头略略一挑,神情很快恢复自然,只当没看见锦月羞窘的神情,应声道,“的确有绵雨糕,小姐可以先去楼上,以象胆膏匀面,之后再将绵雨糕带走,吃上一阵子,即可见效。”
在私馆忙活了一下午,等到锦月公主离开后,薛素这才带着莲生回了侯府。
厨房的炉子上炖着鱼头豆腐汤,里头稍微加了些辣子,十分爽口,她连喝了一碗,颊边浮起一抹绯红,杏眼水盈盈的,看起来无比动人。
等到天色擦黑后,楚清河从城北大营中回来,男人大阔步走到小妻子跟前,摆了摆手,示意房中的奴才退下。
此刻屋里只剩下夫妻两个,结实的铁臂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薄唇紧贴着细嫩的耳廓,淡淡开口,“王佑卿要娶锦月公主了。”
“我今日去私馆中,也听人说了此事,他为了当驸马,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着实无耻。”
原本楚清河还有些担心,以为素娘对姓王的余情未了,但眼下看来,当初的念头早已断的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痕迹。
男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手头上就有些不老实了,大掌丈量着纤细的腰肢,忍不住问,“素素,你身子好全了没有?”
“没有。”薛素毫不留情的拒绝。
自打生了小宁安以后,她体内的恶露一直没有排尽,现在腿上都绑着月事带,哪里能够胡闹?
刚毅面庞上带着十分明显的失望之色,楚清河将人打横抱在怀里,大步走到床沿边上,薛素被他唬了一跳,小手捶打着坚硬如铁的胸膛,急声道,“姓楚的,你快点放开我,听到没有?”
这人皮糙肉厚,即使小妻子又捶又打,依旧无法给他造成半点伤害。
将娇儿搂在怀里,楚清河不轻不重的在她身上拍了一下,威胁道,“老实点,咱们好好睡觉,若你不想的话,也可以做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