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楚子墨接到沈北的电话,说是楚子渊在楚家和老爷子吵了起来。
楚子墨凝眉,冷声道:“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电话挂断后,楚子墨起身,蹑手蹑脚的打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上的人,侧着身子,让他无法得知萧蔷有没有在睡觉。
想走进去的脚步,也像是粘了胶水一样,动不了分毫!
站门口站了一会儿,楚子墨还是不受控制的走了进去。
感受到病床上的那个背影一缩,楚子墨眼神一痛:“媳妇儿,想哭就哭吧,我在这里陪你!”
萧蔷的后背一僵,语气有些不自然:“你怎么还在?不是说了让你离开的么?”
楚子墨动了动嘴皮子,最终也没有开口。
站了良久,就听到了脚步声走来,听声音该是一个男人。
以为是萧蔷爸爸,楚子墨未动,直到听到敲门声,楚子墨才扭头。
看着站在门口,衣冠楚楚手里还拎着果篮的唐季礼,楚子墨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直到唐季礼开口:“你好,我是来看蔷儿的。”
蔷儿?
楚子墨冷眼横过:“唐先生请回,媳妇儿累了,还在休息。谢谢你的好意了。”
唐季礼嘴角噙着笑意,不去看楚子墨那恨不得杀人的眼神,径直走到了萧蔷的身边。
把果篮放到了桌子上,和煦如春风的声音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
“好些了么?听爷爷说你和萧爷爷都住院了,这不我一回国,就看你们了。”
萧蔷睁眼,看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唐季礼,感受着身后那人如刀锋般的目光。
嘴角也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容。
“唐大哥客气了,小伤而已,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就好,你啊,就是爱逞强,这么大了还是这个臭毛病。”
“唐大哥,又在揭我的老底了。”
“……”
两人似乎聊得很开心,唐季礼见萧蔷对于楚子墨的存在,似乎无动于衷,也很聪明的选择无视。
楚子墨站在萧蔷的背后,放在衣袖两边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眼神里流露出的伤痛,哪怕萧蔷看不见,也会觉得心里一惊。
但是已经决定了不是么?
“唐大哥,我有些饿了,你可不可以帮我去买些吃的。”
唐季礼一楞,扫了楚子墨一眼,微笑起身:“好。我去给你买吃的。”
唐季礼离开病房后,楚子墨仍旧站在那里。
良久萧蔷回头:“你走吧,不是说了要离婚的吗,我给你时间考虑,想通了之后,我会把离婚协议送给你。”
楚子墨的脸色持续阴沉,等萧蔷把话说完,一双瞳眸恨不得冒出火来。
“萧蔷,你当真这般无情么?”
冷然的声音,还有犀利的眼神都让萧蔷的心疼了一下,放在被子下的手,蓦然收紧。
“我本来就没有要结婚的,不是么?”
楚子墨的脸色一白,是啊,一直以来逼萧蔷结婚的那个人,都是他自己而已。
呼吸一窒,嘴皮动了动,通通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苦涩开口:“好,我走!”
转身脚步沉重的走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很快,唐季礼拎着买来的食物走到了病房口。
看着站在门口的楚子墨,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你要走了啊?放心吧,我会在这里照顾蔷儿的。”
语气里是难掩的激动与喜悦。
他喜欢萧蔷,喜欢了那么多年,没有遇到楚子墨之前,虽说萧蔷不喜欢他。但也从未疏远过和自己的关系,得知萧蔷和楚子墨结婚之后,他还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看到楚子墨吃瘪,他怎么会不欢喜,不开心?
楚子墨阴鹜的目光落在唐季礼白皙的俊颜之上,握着拳头的手越来越紧。
想打上去的念越来越强烈,硬生生的被他压抑了下来。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勾:“那我就把媳妇儿交给唐大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你……”
唐季礼语顿,看着楚子墨高大修长的身形离开,恶狠狠的吐出了一口口水。
“我呸!”
医院的病房里,萧蔷并睡着,极好的听力,让她把楚子墨和唐季礼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得知楚子墨离开之后,眼神不由的暗淡了一下。
听到推门声之后,萧蔷急忙闭上了眼睛。
她利用了唐季礼对自己的心,把楚子墨给打发了。
却不知该去面对唐季礼,唯由装睡。
唐季礼笑意盈盈的把买来的食物放到了餐桌上,声音轻柔的喊道:“蔷儿,蔷儿……”
“唔,唐大哥。”
假睡未果,萧蔷只得装模作样的睁开了眼。
“你醒了,我服你起来吧,我跟你说,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糕点,熬的排骨汤,还有你最喜欢吃的……”
唐季礼夸夸其谈,萧蔷却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唐季礼的手。
“唐大哥,我自己可以!”
假装没有看到唐季礼微愣的表情,萧蔷掀开被子,踩着拖鞋下了床。
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在得知自己怀孕了之后,她总觉得小腹里空荡荡的,有一种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错觉。
“哎呦,你可不能站那么久,我特意问了医生,赶紧过来坐,我给你盛汤喝。”
萧蔷回神,看着在病房里忙来忙去的唐季礼,最终无奈叹了一口气:“我先去下洗手间。”
面对唐季礼有些落荒而逃的萧蔷,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略显虚弱的自己。
眼神黯淡了许多,小手放在小腹处轻轻揉搓,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离开医院的楚子墨,趁着夜色,开车回到了老宅。
而酒醒后的楚子渊,则在楚天霸和沈北一行人的阻拦下,最终没有离开楚家老宅。
自以为萧蔷被毁,楚天霸和楚子墨的人才会拦着自己,不由的沾沾自喜的回到了卧室,心情好不得意。
晚上九点,楚子墨熟悉的刹车声在老宅的院落中停了下来。
正值十月底,气温微凉。
楚子墨一袭白色的衬衣,黑色西裤,脚踩皮鞋走进了客厅。
“人呢?楚子渊在哪里?”
楚天霸一喜,急忙起身:“那丫头怎么样了?身子好些了没?”
楚子墨答非所问:“我说楚子渊在哪里?”
“在,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