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筱走后,朱长青继续在集市上逛着,半天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无聊的朱长青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永康王府,还没进自己的别院,就听见朱永康在自己的别院里哈哈大笑,朱长青进去一看,原来是津田健二郎在德子的翻译下跟朱永康聊着天,貌似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新兵卫和勘之助无聊的坐在一旁,扭动这屁股,似乎不大习惯坐在凳子上。
“呵呵,王爷好兴致,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朱长青坐在津田健二郎的旁边,毫不客气的抢过他的茶一饮而尽。
津田健二郎也不介意,又给朱长青倒了一杯茶,德子翻译之后立马回答道:“我在跟王爷聊建造鱼岘码头的趣事呢。”
朱长青一听有些得意,鱼岘码头可是花了朱长青不少心血,也是朱长青最得意的成就了。朱永康拍拍朱长青的肩膀:“你小子不错啊,还在豆子岛,修建了个大鱼码头,用的还是什么浮云技术,港口居然能飘着,不错,什么时候我也要去看看。”
朱长青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德子汉语不好,翻译的不标准,让朱永康只听懂了个大概。朱长青一头黑线,就德子的翻译水平,你们两个人居然还能聊半天,还哈哈大笑,真是厉害,朱长青尴尬的笑了笑:“那什么,王爷不是大鱼码头,是鱼岘港口,你去过的,就是那个浮港。”朱永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这个以后再说,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见你的,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朱长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出去逛了逛,看看大明国集市上到底卖些什么,以后的发展方向才能确定下来。”朱永康会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叠绢布,递给了朱长青:“这个给你。”朱长青好奇的接过来一看,是一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朱长青很惊讶,数了数居然有五十张,“靠,五千两银票,你给我这个干什么?这东西就只能在你明朝用。”朱永康有些诧异:“你怎么认识银票的?”朱长青嘿嘿笑了两声:“哥哥可不是土包子,这银票当然认识了。”朱永康也不纠结:“认识就好,这银票给你,晚上吃过晚饭,你带着朱成隆去仙云阁涨涨见识,顺便认识认识杭州城的达官贵人。”朱永康看了一眼朱长青,“到了仙云阁,你别乱说乱动,一切听朱成隆的,那小子去的次数多,是老手,到时候你别给老子丢人啊。”朱长青听的一头雾水,不过有一点他算是听明白了,那仙云阁估计是达官贵人聚会的地方,可能还是很高档的地方,但是朱长青一点也不担心,做为现代人朱长青什么奢华的地方没见过,区区一个仙云阁,也就名字好听点罢了。
吃过晚饭,朱成隆穿了一身清淡素雅的长衫,出现在了朱长青的别院,“兄长大人,你穿成这样?”朱成隆看着朱长青有些诧异。朱长青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了?”朱成隆有些难以启齿:“兄长,你穿的也太华丽了点,这样会被人笑话的。”朱长青愣了愣,靠那仙云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你们天天穿着华丽的衣服臭显摆,怎么去个仙云阁反而要低调起来,朱长青有些蛋疼了。回到房间换了一身淡雅的青裳,这才让朱成隆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府门口早就停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也一改王府马车的奢华,车身刷着黑漆,车门和车窗用的是白色轻纱遮挡,车窗则是青竹围边,颇有些隐士的意味。朱长青也对仙云阁期待起来,服饰车乘都追求淡雅,难道是某种像兰亭煮酒般的文人宴会?想到兰亭序,朱长青仿佛觉得自己也高雅了起来,脑中还装模作样的回忆了几首清朝时代的诗词,准备剽窃古人来彰显自己的文采。
马车行进了不到一刻钟就停了下来,外面人声鼎沸,完全不像朱长青所想象的那样,在杭州城郊,翠竹瀑布凉亭旁。朱长青忽然想到,是了,达官贵人追求风雅又怎么会在野外吹风受冻呢。当然是把小桥流水,翠竹凉亭搬到室内了,那什么仙云阁估计就是这样了。朱长青跟着朱成隆自信满满的下了马车,只听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呦,这不是小王子吗?您今天又来了,最近您可来了少了,青幽想您都想的茶饭不思了。”朱长青打了个激灵,脑海里跃出两个大字“青楼”,靠这个老不死的朱永康,居然让哥哥来逛窑子,哥哥可是好人,上辈子除了老婆女儿,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朱长青看了看跟老鸨子谈笑自若的朱成隆,心里腹诽道,这小子好像才十四岁吧,怎么感觉老来这里,等等,貌似朱永康说了这小子是老手,老爹给钱让儿子来青楼?朱长青觉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苦笑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老鸨子跟朱成隆调笑一阵,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朱长青的身上,“这位小爷如此英俊,又与小王爷如此相像,一定就是最近名扬杭州城的长青少爷吧。”这老鸨也是聪明人,一点也不在朱成隆的面前提永康王长子的事情,只是叫朱长青少爷。朱长青没法子,既来之则安之,放下心态,朱长青微笑的跟老鸨打了个招呼,朱成隆轻车熟路的带着朱长青走进了仙云阁。仙云阁占地面积颇大,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为一般贫民或者小商贾娱乐消费的地方,后院则由十几个守卫看守,只有大商贾,或者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进去。朱成隆算是常客,所以很容易的带着朱长青进入了后院。
如果说前院还有点像青楼,后院则与青楼那样的地方完全不同,后院的摆设,山水,亭台楼阁至少在朱长青看来,并不比永康王府差。在后院一路上遇到的嫖,客一个个都像文士一般,而身边的女眷则如同大家闺秀,一对对男男女女在花园里散步聊天,窃窃私语,耳鬓相磨。在朱长青看来,这哪是在逛青楼,明明就是在谈恋爱啊。怪不得古时候的人都喜欢逛青楼,原来是到青楼来谈恋爱了,也是,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毫无爱情可言。没几个像朱永康那么前卫搞自由恋爱的,这恋爱可是毒药,试过一次就会上瘾的。
走到后院的最深处,这里又有一道门,门口站着四个高大的守卫,看见朱成隆走来,连忙打开大门侧身恭迎。大门内是一个小院子,正面是一间大堂屋,里面灯火辉煌,人影憧憧,从门内传来阵阵古筝的声音,即使像朱长青这般不懂音乐的粗人,也听出了悠远宁静之意。“哼,又不等我就开始了,这群纨绔子弟根本没把我永康王府放在眼里。”朱成隆冷哼一声,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走到门前,直接推门而入。刺耳的开门声打破了古筝宁静的意境,宽阔的房间内摆放着十把躺椅,每一张躺椅边上都有一个身着轻纱的少女捧着果盘半跪在边上,即使躺椅上没有人,她们也只是安静的跪着。看见推门而入的是朱成隆房间里的六个人只是抬了抬眼皮,朱长青想象中众人起身相迎的场面没并没有出现。朱成隆也不做声,拉着朱长青走到一张铺着明黄色纱布的躺椅边,“兄长你坐这儿。”朱长青看了看,这个躺椅不但在正中间,而且还被稍稍加高了些,旁边跪着的少女也是最年轻,最漂亮的,果盘也是最大,种类最多的。这明显就是王府专用的位置,朱长青尴尬的摆了摆手:“这不好吧,这位置应该你坐才对,我就做在那边好了。”朱成隆拽着朱长青硬把他按在椅子上:“兄长是大哥,又是父亲亲口说的王位继承人,这王府专座当然是兄长坐了。”说着朱成隆走到旁边的位置舒服的躺了下来。朱长青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拖拖拉拉,也就只好接受了。
“呵呵,大家看看,两个野种还谦让起来了。”这时候坐在右边的一个年轻公子忽然说出了一句让朱长青和朱成隆面色大变的话,其余的五个青年也哄然大笑。“司马荡,你什么意思。”朱成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别太嚣张,侮辱皇室子弟别说你爹了,你叔公都保不住你。”那个叫司马荡的年轻公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小王爷,哦不小二王爷,您激动什么,谁也没说野种是你啊,我只是在说我们昨天看到两只野狗在互相让一块没有肉的骨头,觉得好笑,所以提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因为尊贵的客人来晚了,又粗鲁的打断了我们欣赏音乐,只好拿这个自娱自乐喽。”司马荡说完,一群人又哄笑起来。朱成隆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也没有办法,别说现在没证据,就算有证据,最多也就是让司马荡赔礼道歉,作为八大家族子弟,跟皇室这种程度的冲突根本就不算什么。朱长青眯起眼睛,微笑的说道:“不愧是商人世家,耳濡目染倒是学得牙尖嘴利,都说商人逐利,我想即使没有肉的骨头,商人也会把它从狗嘴里抢下,敲骨吸髓吧。”朱成隆一听,立马眉开眼笑的躺了下来,拿起水果优哉游哉的吃了起来。司马荡和其余五个青年脸色变了变,旋即司马荡也微笑起来:“这商人本性,想来永康王府中人也深知吧,毕竟永康王爷可是商人王爷,乃是我等商人的楷模。”朱长青端起旁边少女手中的果盘放在地上,伸手扶起迷茫的少女,让她退下,朱永康可不习惯自己身边有人跪着。原本还以为自己扳回一成乐呵呵的六人,疑惑的看着朱长青把侍女赶走,不明白朱长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朱长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雅的躺在椅子上:“王爷经商旨在富国富民,在货通天下,可不是你们这样的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强买强卖。聚民富为一己之享乐,刮民膏肥一己之宗族。”司马荡冷哼一声:“王爷难道不也是这样吗?你看看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来这里享乐难道不是用的民脂民膏?”朱长青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错了少年,这天下都是咱们朱家的,咱们来这里叫与民同乐。”朱长青鄙视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六个人,“而你们,才是为一己之私在此享乐。”司马荡气的血冲头顶,却又想不到如何反驳。朱长青看着司马荡,笑着说:“怎么?觉得不服气,觉得我强词夺理?那我就告诉你们,这天下姓朱,你们永远都是仆人,而我们永远都是主人,有时候自己养的狗冲主人叫两声,主人并不会在意,但是如果狗胆大妄为,咬了主人,那么等待狗的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朱长青无所谓的摊开了双手。
司马荡双眼好似要喷出火一样,他真的想上去把这个野种拖下来揍一顿,但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这样做,现在虽然是文臣集团掌控国家大权,但是皇室权利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限制,只是皇室不愿意国家动。荡,才没有用强。再说这文臣集团真正的权柄可不在八大家族手上,更不在他司马家族手上,若是自己真的动手打了永康王的儿子,那司马家绝对会把自己交出来平息皇室的怒火。司马荡忍了又忍,咬了咬牙,瞪着朱长青:“司马荡受教了,我们走。”说完带着另外五个八大家族的子弟离开了这个小院。
“哈哈哈,痛快,兄长不愧是兄长,每次来都要受这群纨绔的鸟气,今天终于报仇了,痛快,真是痛快。”朱成隆把吃了一半的苹果扔出窗外,跳起来拍手笑道。朱长青倒是没什么感觉,要不是为了帮朱成隆争面子,朱长青都不愿意理这些纨绔,不过说实话,装逼确实挺爽的,怪不得后世那些官二代喜欢装逼,这种靠身份骂人的感觉确实让人飘飘然。朱成隆开心完好奇的问道:“兄长为什么让侍女出去?难道她做了什么让您生气的事情吗?”朱长青俯下身子取了一根香蕉,“没什么,我就是不习惯别人伺候。”朱成隆嘴角抽搐:“兄长还真是怪人,不过我觉得您还是把她叫进来比较好,晚上还是很凉的,一个小姑娘穿着薄纱跪在外面还是很可怜的。”朱长青一愣:“什么,跪在外面,我不是让她回去休息了吗?”朱成隆也很奇怪:“咱们都没走,这些侍女怎么敢回去休息,要是让老鸨知道,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朱长青连忙起身,打开大门,果然看见之前的侍女跪在庭院里,低着头轻轻抽泣。朱长青扶起侍女,懊悔的说道:“对不起,都怪我。你进来吧,站在一边就好,不用跪着。”“是,大人。”侍女知道朱长青的身份显贵,虽然不明白朱长青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从小的训练和洗脑,让她只懂得服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