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田健二郎很是好奇,也顾不上休息跟着朱长青来到别馆,二百坛清酒已经运了过来,朱长青搬来一个木桶,打开三坛清酒倒进木桶里,然后又打开一坛葡萄汁也倒进木桶里,搅拌了下,尝了尝味道。“有点淡。”说着又打开一坛葡萄汁倒了一半进去,尝了尝味道,“嗯这下差不多了,比例是3比1。5。”朱长青开始按照这个比例往木桶里到酒和葡萄汁,调好味道,开始往洋酒瓶子里装。
津田健二郎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朱长青在造洋酒,说实话津田健二郎自己根本没见过洋酒,据说洋酒的颜色是血红的,他看了看木桶里酒的颜色,好像还真的挺像血的颜色。“你愣着干什么,不会叫我一个人装这么多瓶酒吧。”朱长青不满的叫道。“长盛大人,这酒的颜色确实很像洋酒,但是这味道怎么办,喝过洋酒的人一喝就喝出来不一样了。咱们这洋酒可是卖给那些大人物的,要是他们尝出不一样来,咱们可是要掉脑袋的。”津田健二郎觉得朱长青胆子太大了,不管怎么经商,任谁都没想过造假。
“你就放心吧,洋酒就是这样造出来的,虽然不可能味道一模一样,但是绝对不会相差很多。”朱长青又在满嘴跑火车了,这样造出来的葡萄酒确实在开始的时候味道跟一般的葡萄酒差不多,但是一旦存放时间久了,里面的葡萄汁进行二次发酵,那么这种制造出来的葡萄酒就会立刻变酸,非常难喝。虽然朱长青利用烧开的方式杀死了葡萄汁里的天然酵母菌,延迟葡萄汁的二次发酵,但是煮过的葡萄汁会偏酸,只好用优质日本清酒来混合,因为优质日本清酒是米酒,带点甜味,再加上优质清酒酸味不重,和葡萄汁结合,就能模拟出欧洲葡萄酒的味道,当然二次发酵变质的问题依然不会得到解决。好在天气转凉,估计二次发酵的问题到明年四月的时候才会出现。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奸商开始了造假之路,忙活了十几天才把所有的葡萄酒装进瓶子里,制造出了二百七十七瓶半假红酒,当然那半瓶被津田健二郎和朱长青给分掉了,味道意外的不错。
为了掩人耳目第二天津田健二郎和朱长青把原先装葡萄的竹筐蒙上布,连同已经空了的清酒坛子一起,在最引人注目的正午时分装上了津田商会的货船,对外宣布是运往四国,然后在半路扔进了海里。
做好了这一切,朱长青开始计划怎么把这匹红酒卖出个好价钱。“健二郎,明天你去请界町各大商会头领过来喝酒,别人无所谓,伊达总司一定要请到。”朱长青想了想,“就说你从我这里得了瓶稀罕的酒,请大家来尝尝鲜,尽量表现的得意一点,你这人平时那么低调,一旦得意了,别人就一定会很好奇。”津田健二郎点了点头“那好,我马上就去安排。”
到了第二天果然接到邀请的人都在正午时分来到了津田商会,大家都对津田健二郎得到的酒非常感兴趣,能让平时那么低调的人,洋洋得意宴请大家,一定不是一般的酒,就连伊达总司都如约而至。
大家分主次坐好,津田健二郎故作得意的挥手让家人端上食盘,食盘上是照例的三菜一汤,唯一不同的是,每个食盘上都有一个精美的小玻璃杯,里面盛满了红色的液体。“来大家尝尝看,这南蛮的美酒。”津田健二郎带头一饮而尽,笑谈道“这是南蛮国的风俗,这洋酒就是要如此喝才美味,喝南蛮酒自然要遵循南蛮礼节。”
谈到礼节大家就立马遵守了,一个个的一饮而尽。“这南蛮酒真够劲。”不少商队头领都受不了这样大口喝酒,平时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今天一口咽下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热流涌动。“这居然真的是南蛮酒!”伊达总司激动的站了起来,“你这南蛮酒怎么来的,我多次要求和南蛮交易洋酒,对方却说这是他们抵御海上严寒的必须品,只有偶尔才交易给我几瓶,你这酒比我之前买到的还要好喝些,”伊达总司瞪着津田健二郎,“这真是那个寄宿在你家的白鸟长盛送给你的吗?”
津田健二郎听着不高兴了,大家都是商人,你凭什么像跟家臣一样跟我说话,而且还对财神爷这么不尊敬,这可不能惯着“总司大人,我得到了好酒,想与大家分享,才请大家来赴宴,”津田健二郎白了一眼伊达总司“我可没有什么义务跟你解释这酒的来历,你若不喜大可离去,长盛大人乃是我的贵客,是武士家族直系后裔,你这么侮辱怠慢可是大大的不合礼数。”
伊达总司脸色数变,要是以前,他才不会理睬一个小小的商会头领,他坐拥南蛮贸易,富可敌国,一般的城主都对他礼遇有加,可是现在,自从朱长青在驻地和南蛮人饮酒作乐的消息传出来,他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现如今又津田商会又出现了如此高品质的洋酒,这让他没法不低头,说不定以后南蛮的生意会转到津田商会也说不定。大宰府才不管你是哪家商会,只要能够保证和南蛮的贸易,让大宰府抽取贸易税收,哪家交易都是一样。
伊达总司歉然躬身,默默的盘腿坐下,津田健二郎看见伊达总司服软了,也没有抓着他不放,继续说道:“这酒呢是长盛大人从南蛮驻地搬回来的,因为在下对长盛大人说过在下从来没有喝过南蛮酒,所以长盛大人便送于了在下一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在下便请大家一起来尝尝鲜。据说这南蛮酒可是上品,不过因为旅途遥远,明年四月份的时候便会失去它最好的味道,所以南蛮商人就全送给了长盛大人。”津田健二郎眼角偷瞄了下各个商会头领的表情,哼,果然那天晚上长盛大人带着两个大箱子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这群人精应该上钩了。津田健二郎故作玩笑的说道:“说来可笑,长盛大人正为怎么处理这批南蛮酒而操心,两大箱南蛮酒,明年四月前可喝不完,只能浪费了。”
伊达总司眼睛一亮“我伊达商会愿意全部买下,还望健二郎大人为在下美言几句,让长盛大人将南蛮酒全部卖与在下。”伊达总司不愧是能获得南蛮专属交易权的人,脑子转的就是比别人快。津田健二郎话还没说完,他就立马想到要垄断这批南蛮酒。
津田健二郎内心冷笑,果然和长盛大人讲的一样,这伊达总司就净想着一个人独吞。“总司大人,不用着急,长盛大人说了,人人都有机会,从明天开始,我津田商会将会对外出售这批南蛮酒,每天卖二十瓶,一共卖十天,只接受黄金白银,价高者得。最后再提醒下各位,这批酒明年四月味道就会变差,各位最好尽快卖出。”
各大商会头领得到这中大消息,也不愿再在津田商会浪费时间,纷纷告辞,回去准备黄金白银了。只有伊达总司留到了最后,等人都走光了伊达总司,坐到津田健二郎面前郑重说道:“健二郎大人,能不能安排在下跟长盛大人见个面,这批南蛮酒只有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上,才能产生最大的价值,不然一下有如此多的南蛮酒出现在朝廷,这南蛮酒的价值就减弱了。”
“总司大人确实是商业奇才。”朱长青其实一直躲在侧厅里观察正厅的情形,听到伊达总司的话不禁想见见这位商界巨头。“总司大人为何总是把目光放在朝廷里呢?”伊达总司微微一愣“长盛大人什么意思?”朱长青也坐了下来,“其实除了拿出来卖的二百瓶南蛮酒,我这里还有三十瓶南蛮酒,我准备将这三十瓶南蛮酒卖给各地大名,特别是九州,东北这些地方的大名,他们虽然远离京都,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与明朝和南蛮的交易异常频繁,积蓄了大量财富,这南蛮酒越难得,那么卖给他们就越能卖出个好价钱。”朱长青看着若有所悟的伊达总司微笑道:“如果总司大人有兴趣的话,这三十瓶南蛮酒就卖给阁下了。”
伊达总司没有犹豫,“好,长盛大人准备卖多少。”朱长青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淡定如常“嗯,在下钦佩总司大人的商业手腕,这样吧每瓶十两黄金或一百两白银。”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准备黄金,马上就派人过来交易。”伊达总司大喜过望,十两黄金不过才三百多石米,一瓶洋酒正常年间的价值高达一千多石,虽然这批酒到明年四月份就会变味,但是现在喝起来绝对是高档酒,这也就够了即使是明年四月份酒的味道会变,但是之前喝过的人一定会说这是好酒,那么那些喝了变质酒的大人们只能捏着鼻子说这是好酒,不然就是自己的味觉有问题,或者是以前没喝过如此好酒。不管哪个那些大人都不会愿意承认的。
日头还没有斜多少,伊达总司就派人送来了三百两武田金,取走了朱长青的自制南蛮酒,津田健二郎相当佩服朱长青,这次造酒前后一共就用掉了不到一千石,现在光是伊达总司就送来了相当于九千石的金子,还有二百多瓶等着各大商会竞争呢,这真是暴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