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音。
清水庵变成了废墟庵,要是有回音才怪。
李风儿提着小白脸在净水庵转来转去,我和杨潇潇也分开去找,看有没有人。
结果自然是徒劳的。
“难道‘无情剑’孟小朵就这样变成了一堆灰不成?”
我自知我这话说的有点欠妥。
李风儿却真的发火了,幸运的是那火没有发在我身上。
小白脸“啊”的一声惨叫,两条胳膊瞬间便脱臼了。
李风儿骂道:“你个小乌龟王八蛋,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两条腿也卸下来扔到火堆里!”
小白脸嘴却张也不张。
我已想象到了他两条腿被卸下时那种钻心的痛。
“等等!”杨潇潇正好赶回来了。
她继续道:“李叔叔,那边有密道!”
我们跟着杨潇潇来到一尊泥菩萨面前,泥菩萨已经移位,露出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黑不隆冬的密道。
李风儿随手一提一放,可怜的小白脸已经滚进了密道里。
杨潇潇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火把,问我:“我们进去吗?”
我看向李风儿,毕竟最关心这事的是他。
李风儿接过火把,对着洞口大声道:“小白脸?”
小白脸被扔进去之后,竟一声未吭。
李风儿已感到有些不对劲,便抢先进去了,我握住杨潇潇的手跟在他后面。
密道很长,小白脸显然已经跑进去了。刚才小白脸受伤不轻,却能在这转瞬之间逃了个无声无息,看来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李风儿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举着火把轻轻移动步伐。
密道开始变窄,也越来越不平坦,有几次我都险些摔倒在地上。
“李老尼姑,你是不是在里面啊?”李风儿试探着去问。
杨潇潇轻声对我道:“这条密道在山那边应该有出口!”
李风儿耳力却很好,回头问杨潇潇:“你的意思是,孟尼姑已经离开了?”
杨潇潇点点头,道:“山被烧得这么热,我们等了这么久上来还是有些灼人,要是她们真的还在这里面的话,估计不是被烟熏死,就是被火烤死!”
李风儿的脸色愈发难看。
我劝道:“我们现在继续往前面走,起码要把那个小白脸抓住吧!”
“小白脸?”
杨潇潇和李风儿同时望向我。我这才想起“小白脸”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在心里叫的。
“就是刚刚逃跑的那个男的!”
李风儿冷哼一声,道:“他跑不了的!”
这只是一条逃生用的密道,并没有机关暗箭之类的东西,可纵使如此,黑布隆冬的密道还是使杨潇潇和我有些恐惧(这个,我肯定要比杨潇潇胆子大些)。
李风儿是玩鬼的祖宗,有他在,我们再恐惧也不至于落荒而逃。
走了老半天,我们三人全都满头大汗,这时,前方突然传来石头撞击的声音。
“不好!”杨潇潇率先惊呼一声。
“那人可能把洞口堵住了!”
杨潇潇这话登时起了作用,李风儿刷的一下,消失在了我俩面前。
“没事,没堵上!”李风儿的声音远远传来,原来他是探军情去了。
我和杨潇潇也加快脚步,走到洞口边。
洞口浑圆,小的可怜,只能爬着出去!小白脸两条胳膊全都脱臼,爬出去自然费点功夫,刚才石头撞击的声音恐怕就是他不小心蹬到的落石。
李风儿道:“你俩先出去,我殿后!”
我听了这话就要上前,杨潇潇拉住我,转脸对李风儿道:“李叔叔,那坏人万一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试想你半截身子被洞穴卡住,上下都动不得,就算一个普通老太也能一棒敲死你,何况外面的小白脸不是一个普通老太!
我想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怒视着一旁的李风儿!
李风儿支支吾吾地说刚才看到小白脸已经跑掉了。
我便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李风儿知道逃不过去,只好比划着怎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钻出洞口。
只是这洞实在是太小,李风儿骨骼又大,他虽然轻功独步天下,可也没有缩骨的本事。
无奈之下,只好舍身向前了!
可他的手刚挨上洞口,一块拳头的石头就飞了进来。擦着他的鼻尖而过,把我也吓了一跳。
小白脸果然没走!
我们的火把已经灭了,再返回去估计也找不到路!这个小小的洞口,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妈个把子的,你个小乌龟白脸郎,搞偷袭想害你爷爷,也不看看爷爷是谁!”
李风儿越骂越嗨,骂的词汇也越来越不堪入耳,我无所谓,杨潇潇的脸却红的和西瓜瓤一样。
当然李风儿的战斗力并非无穷的,他还是累了,倚着石头喘起粗气,对我道:“阿末,小白脸已经被我骂走了,你赶紧出去!”
“不去!”我回答的干脆利落。
李风儿又望向杨潇潇,满脸的渴求。
杨潇潇脸红如旧,嗫嚅道:“我猜,他还没走吧!”
李风儿急道:“怎么没走,肯定走了,要不然我骂这么久,他怎么可能一点声音不出!”
李风儿刚才骂的的确难听,我想就算是最能忍的君子恐怕也要扔他十个臭鸡蛋,最不济也该回骂两句解解恨,可是外面那位却一点声音没有,好像李风儿骂的不是他,而是这漫山遍野的石头。
难道他真走了?
我放开杨潇潇的手,慢慢挨到洞口边,正打算把脑袋伸出去看一眼,一枚飞石不偏不倚,正中我的额头。
伴随着我一声惨叫,一股血腥味冲击着我的鼻孔,我眼帘上全都变成鲜红色!
“狗日的小白脸,竟然使诈!”
李风儿幸灾乐祸地骂道。
杨潇潇早泪眼婆娑地凑到我跟前,拿出一块梅花手绢替我止血。杨潇潇的手法何等高明,也不见她拿什么灵丹妙药,我的血竟然便止住了,疼痛感也减了不少!
李风儿又跳到洞边去叫骂,词汇又有新意,我自忖搜肠刮肚也不能及其一二。
杨潇潇双耳不闻,一双眼里只有我,伸出小手按着我额头道:“还疼吗?”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