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刘萍脑中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她说道:“大仙,照你的话说,既然未从娘胎里生出来的婴孩是没有魂魄的,那么也就可以理解为怀孕的女子死后,其鬼魂也不该大着肚子才对,而所谓的鬼婴,实则就是其母的怨念与阴气所幻化出来的阴灵之物,正像你所说那样,有魂魄之态却非魂魄。”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
徐云德道:“那鬼婴岂不是就像女鬼的一个分身一样?你刚才所说渡鬼婴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其回归本尊之躯咯?”
王长贵道:“正是如此,但此举难度甚大,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本尊之魂便会立马化作厉鬼,我之所以叫老婆子准备一间向阳的屋子,就是以便于今夜在施法前,好在周围布下锁魂大阵,用以预防最坏的状况发生。”
“锁魂大阵?”刘萍一听这四个字,神色稍稍有些变化,如今对于阵法的研究,刘萍隐约已经有超过王长贵的迹象,对于这个锁魂大阵她也是耳熟能详,盅繇科上说:“锁魂之法,乃借天地之势,可锁诸般恶灵。”一旦被阵法锁住,那么纵使是修为再怎么高深的冤魂厉鬼,也绝不可能逃出生天,但与其强大的威力成正比的则是布阵的难度,所谓借天地之势,可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
见刘萍面露惊异,徐云德问道:“怎么妹子?你对这锁魂大阵也有研究?”
刘萍点头道:“我在盅繇科阵法之卷中也曾见过此阵,只是此阵威力甚大,多是用来对付一些巨魔顽灵之时方才使用,而那女子的魂魄纵使再次化作厉鬼,其修为毕竟不是很高,为何大仙不惜耗费心神,来布此阵法对付她呢?”
王长贵一听,脸上不由的露出些许疑惑,说道:“奇怪!我王家传下的锁魂大阵竟然会在盅繇科中出现?只是我所说的锁魂大阵,并非想你刚才所述那般威力巨大,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定住魂魄的普通阵法,根本就耗费不了多少心神。”
刘萍一听,似乎也有些惊异,沉思少许方才说道:“或许此阵非彼阵吧,天下之大,巧合之事多不胜数,没准儿两者间仅是名字相同。”随之话峰一转道:“既然大仙你已做好了打算,那么今夜我跟徐大哥就只管看一出好戏便是。”
王长贵点了点头,没再吱声,但心里头却不由生出了些困惑来,盅繇科之法乃是出自鬼谷先生之手,王家历史悠远,早于鬼谷子几千年便已经存在了,此番两家同出锁魂之阵,虽就威力而言,两者间有着很大的差距,但其效能应该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两者家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呢?
回到旅店,此时葛家兄弟正在院中练拳脚,徐云德见了之后,便走过去指点他们,王长贵回房去替夜间施法做准备去了,刘萍闲来无事,便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徐云德他们练拳。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傍晚十分,天色转阴,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徐云德跟刘萍坐在回廊上闲聊,葛家兄弟则光着上身,依旧在雨中练着,这时只听“吱呀”一声,回眼看去,只见王长贵脸色很是阴沉的从房中推门而出。
刘萍见状道:“大仙,怎么了?”
王长贵眉头紧缩的答道:“整个下午,我右眼皮跳的厉害,总觉此事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刚才我专门为今夜之事卜了一卦,竟然是大凶之相!”
徐云德一听,神色微变道:“难不成今夜那女子魂魄果真还会再次化成厉鬼?”
刘萍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若仅是如此的话,也不应该会是大凶之兆,那女鬼并没有什么修为,即便化成厉鬼,也不足为惧,以大仙的本事,收了她也并非难事,又怎会呈现凶相呢?”
徐云德此时也泛起疑惑来,说道:“那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呢?放眼整个孤云焦,除了女鬼和鬼婴之外,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什么邪魔鬼怪在暗中窥视,准备伺机而动不成?”
王长贵点头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鬼婴本就阴气与怨念所化,这对诸多道高业深的妖物而言,乃是提升修为的极品,另外镇西坟地又是聚阴盆之所,阴气之浓匪夷所思,我等无从察觉有无其他邪物潜藏在附近,如果有的话,想来也定然是修为极深之物。”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之后,徐云德不禁想起了张老头先前说的那件事来,他说道:“张老头说这镇上在多年以前曾有只大蝙蝠被累劈死了,想来也是只成型的妖物,如此看来,现在孤云焦潜藏着其他灵怪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而刘萍此刻想到的却是那天下午在石桥上见到了那个老汉,越发觉得他的可疑,于是便将当日自己所见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王长贵和徐云德一听,顿时又联想到女鬼在恢复记忆之后所说的那个也会唱安魂曲的老汉来,王长贵道:“看来这孤云焦还真是多事之地,走!咱先去石桥那边看看,先弄清那厮究竟是何人再说!”
刘萍和徐云德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三人便一同冒着小雨去了石桥,此时天色已黑,街上行人渐少,到了石桥前,周围已是见不着半个人影儿了。
刘萍径自走到那块本该刻有安魂曲的桥基前,说道:“我先前所唱的安魂曲,便是在快桥基上见到的,当天下午的那个老汉也正是在此处遇见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了一纸追魂符,与徐云德还有刘萍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便甩手打了出去,只见那纸符咒一声轻吟,随之径自飞向刘萍身前的桥基,不偏不倚的贴在了那光滑的石面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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