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秦淮河,某画舫之上。
“康兄,你说要带我来的好去处便是这里?”花申一脑门子的黑线。
“那是自然,你若要那美人相伴在侧,这里却是再好不过的地方,而且,嘿嘿,就算是你想要美人在怀,那也没什么问题啊。”
康公子一脸淫|荡的表情嘿笑道。
花申在后世的时候因他那工作的性质也没少去那些娱乐场所,不过他这人虽说在生活琐事上很是随意,但在个别事情上却有着极其强烈的个人原则,就像你让他陪吃、陪喝、陪玩都行,但小姐他却是定然不肯睡的,就因这个毛病,他的那些个客户们都给他起了个别名——叫柳下惠。
不过,现如今这来也来了,倒也不必再矫情什么,后世不是有句话叫做:矫情的都是贱人么?再说,他如今即来了这大明朝,出来见见这后世都闻名的秦淮河,倒也是一桩不错的“雅”事。
因此他对这康公子笑着说道:“如此的话,那我可要谢谢康兄的这一番盛情了。”
康公子将手一摆,特豪气的说道:“这算得个什么事,你若是喜欢,我日后可常常请你来此逍遥快活。”
他边跟着花申说着话边向那画舫上的妈妈叫道:“十娘,我今日带了朋友来,你速速叫上几个漂亮姑娘,为我和花兄斟酒、抚琴、唱曲。”
“哟!这不是康公子么!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这可叫奴家好一个想啊。”
那名唤做十娘的女子年约三十五六岁,看那风情想来当年也必是这泰淮河上颇为有名的头牌姑娘。
只是花申却忍不住的瞟了一下这康公子,心中不禁暗道,瞧他这套业务的熟练劲,想必以前定是常常混迹于此的熟客,不然这叫十娘的妈妈没道理一看到他就这般的热情。
“哈哈,十娘,你若真心想我,那今夜便从了我吧?”康公子看着那十娘双眼放光的说道。
“唉,我这徐娘半老的身子哪还敢上康公子您的床啊,我看还是叫小红来与你相陪好了,那日里,你二人可是耳鬓厮磨到天亮时分才消停呢。”
这十娘那也不是省油的灯,开口便对着康公子调笑了起来。
“哈哈,十娘莫要瞎说,快去为我们将姑娘叫来才是正经,我这与花兄还未饮得尽兴,正要在美人相伴之下畅谈到深更半夜之时呢。”
康公子说罢,还习惯性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好一副我是才子、我要谈经论道的模样。
那十娘娇笑着应了一声便即转身去了,只是花申却是转过身来,满脸正经的对着康公子轻鞠一躬并道:
“康兄高才,竟能与那小红姑娘厮磨到天明,鄙兄佩服不已啊。”
原本这康公子见花申如此正式的给自己鞠躬还一脸的迷糊,到得听了他的话后这才明白他这是在取笑自己,当下便与花申对视了一眼,随即二人就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画舫,内室当中。
康公子身边坐着一名女子,这女子自然便是那传说中与他耍到天明的小红姑娘,这小红姑娘年约二十岁上下,很是有几分妩媚的模样,再加之眉眼间的那抹春色,也着实是很有那么一些勾人的味道,怪不得这康公子对其情有独钟能磨到天明时分了,这姑娘,果然是有那么几分资本。
至于花申自己身边坐着的则是位叫小绿的姑娘,年约十六七岁,模样比那康公子的小红姑娘要差上那么一些,还有点羞涩不堪的味道在里面,想来是才刚刚待客不久,不然不会还有那么点羞涩和放不开,如此看来,这十娘倒是真心为这二人挑了两位不错的姑娘。
至于抚琴的,倒是另有其人,这是位身着淡绿裙衫、着淡装、名叫青岚的姑娘,年龄约在十八、九岁,看着倒是颇有一些淡雅之意,也没什么浓重的风尘之感,花申看着心中倒是有些稀奇,莫非这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么?
不过,他来这里是喝酒、听曲、品女人来的,又岂会在意对方是不是卖身?当下便又端起酒杯与康公子喝了起来,那抚琴的青岚姑娘也适时抚起了琴,就这样,这二人边听琴边喝酒、偶尔在身边的姑娘身上抓抓摸摸一番,倒也是别有情趣。
“花兄,你听这青岚姑娘的琴艺却是如何?她的琴曲之功便是在这秦淮河上也很是有名,除了秦淮河上的那八艳,便是属她最好了。”
听罢一曲的康公子一脸的陶醉。
“还行吧。”
花申只给了这三个字的评价。
“还、还行?吧?”
康公子一脸的诧异。
“恩,确实还行。”
花申又点了点头,确定道。
“听闻公子所言,似乎对我的琴曲不甚满意,不知可否请公子赐教青岚一二?”
这青岚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听得花申对她琴曲的评价仅是还行,她的心中自然不忿,自打她公开唱曲之后还从没人这般说过她,就算有人说她比那八艳稍差,但也绝对没人说过她的水平只是还行。
“呃,赐教便免了吧?我这也是随口说说,姑娘不必当真。”
花申听得这姑娘较真,脑袋便有点大,只想将其搪塞过去也就是了。
“公子随便说说我的琴曲都只是还行,那若是认真说说,我这琴曲还不成了不堪入耳之音了?而且刚才我听公子与康公子谈诗论道,也颇是有些见解,想来公子也不会是那一无所知的草包吧?”
这青岚看似淡雅,可说出的话来却是叼钻、嘲讽得很。
花申听后眼角忍不住的直抽抽,索性便直接开口直说道:“姑娘即如此想听,那我便与你说说。”
“首先,我送与姑娘十一个字:为赋新词强说愁、无病呻吟!”
花申语气毫无客气之意,开口便直接了当且掷地有声。
那青岚听得花申所言之后身子便忍不住的轻轻一颤。
“我观你面相便知你生性冷淡,再听你所言,更知你性情孤傲且自视甚高,等闲男子莫能入你眼内?你又如何会有那等情感经历?而且你因我一言便不依不饶,可知你心胸狭隘,即不容人、也不饶人,就依你这心性,我不必听你琴曲也可知你的琴曲造诣不会高到哪去——无胸怀之宽广、无情感之经历,你如何能弹唱出真正撼动人心的琴曲?”
花申看着那青岚姑娘,言辞犀利依旧。
青岚听罢,面色骤然一变,将那尚抚着琴弦的手慢慢攥紧。
“如今听你唱那相思情又深、意又切的曲,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无病呻吟!有形有韵而无神,便是技艺再好,那也只能流于下成!我说还行,那还算是客气的了!”
花申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后重重的往桌上一顿,又喝道:“小绿!倒酒!”
嘣的一声自青岚那边传来,她闻听花申此言竟是半分也辩驳不得,花申所言无一分不切重她的要害,生生气得她一把抓断了自己的琴弦,可花申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在后世活惯了,对这种极其自以为是的女人甚为讨厌,再加之这青岚不断的自己往他枪口上撞,他自也没客气的道理,因此这一番话说下来,把那青岚给气得是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竟是生生的说不出话来。
“青岚,你退下吧。”
正在那青岚憋得要死要活之时,从画舫的上层传来了一道淡淡的声音。
那青岚不甘的看了花申一眼,似是要把他牢牢的记在心里,在最后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这才起身道:
“是,小姐。”
说罢,她便转身退了出去,只那走出去的脚步却是深深的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怨气。
在这青岚岁离去没多久,便又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女子,年约二十上下,着一袭鹅黄色长裙、外罩一白色轻纱,柳月弯眉、丹凤眼、挺翘的鼻梁下那尤如一抹盛开的杏花般粉红娇嫩的粉唇,标准的一位大美女,只见她眉目流转之间便将目光定在了花申的身上。
而花申此刻正目露欣赏的看着这名女子,同时心中不停的暗赞着,好一道亮丽的景色,莫非这个大明朝中的女子都长的这般好看么?若是如此的话,那我将来岂不是要养一大片的森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