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鱼在闲暇之余已经学会了大多数糖水，也是因为最初乐鱼的那句话，更多的其它问题需要工作中才能发现。
张总在看到乐鱼带来的变化后，新招聘了替班的兼职，人多时候安排乐鱼在后台帮忙做糖水。
饮品长期处于需要排队的超高人气，反而使饮品店质量出现了下降，甚至微博上已经有人在吐槽，吃到坏掉的栗子，牛奶不够新鲜。广东来的师傅因为超高的人气，侍才而骄。除非张总亲临视察，几乎不会亲自动手。即使这样，乐鱼作为弟子中一名，也可以理解。毕竟有了师傅，才有了现在的她们。只是从最初的亲自指导监督也疏于理会，红豆冰山里的红豆越放越少，之前饮品最大特点是新鲜不含化学用剂，现在会把前一天不新鲜的水果兑进去，
“李哥，这些水果好像不太新鲜了，这样对顾客不太好吧?会影响我们的口碑”
“青梅还在冷库，那么远天这么热，算了，反正顾客多，要青梅的少，一个两个不满意的也不在意了。”
“红豆冰山的红豆为什么那么少”
“有点就可以了。我们也是有成本的。你一个兼职生，不要多管闲事。做好你的宣传就可以了。”
乐鱼看到自己慢慢努力起来的人气，就这样被挥霍着。这种欺骗中，有多少分是包含着自己。
“你好，稍等”乐鱼对窗外的顾客礼貌的说，自己拿起勺子又挖了一勺加进去。
顾客看着手里的冰山，“哇，比起其他地方真的要实在多了。”
李哥怒目而视：“你”
“如果经理教训的话，我来承担后果。我做出去的宣传，就要为他们负责。宣传从来都不是虚假的欺骗、洗脑，而是把用心的，货真价实的东西让更多需要的人知道。”
身后的人都沉默了。
这段时间，接触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越走的深，看到的真相越多。
茶餐厅三班轮倒，每班一个收银，三个大厅服务生，加一个餐点师傅。
平时乐鱼只是帮忙做甜品，送甜品，在店里转转，留意一下顾客的满意度，和哪些食物不太受欢迎。与上课学习的内容大同小异，就当做实战锻炼了。日后写论文也比较容易。
整体来说人气还是很旺的，平日因为社交恐惧症的原因，乐鱼并不喜欢和其他员工靠的太近。今天阴差阳错路过时刚好听见若云和下个领班交接班，报今天的用餐情况。散座18，卡座5，正匆匆走过，忽然听到包数量为1，大桌2，……
其他的座位用餐数量很杂乱是不清楚的，可是包间消费较高，会赠送糖水，十几个人大桌又很是惹眼，难以不注意到，如果没有记错，今天有3，大桌有3。不会错，那若云怎么会记错了呢？
因为自己对数字的不敏感，加之茶餐厅换班并不是自己的工作范围，乐鱼并没有言语。只是等若云走了以后，去吧台看了一眼数字，真的是按自己刚才听到的数字交接班的。假如，假如，真的是错了三桌的话，那么收到的钱应该会差到几千元。
会不会是自己对记录的方式不了解。应该不会有人如此大胆。乐鱼默默的想。总觉得人性不至如此。
接连几天，乐鱼刻意留意了就餐的情况，因为是大学生兼职，每天又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不闻不问，大家对她丝毫没有防备心。其他班很多都新面孔，暂时没有这些问题。但是若云依然每次会少报两到三桌的样子，若真的是这样子，每天几千元，长此以往，是笔不小的数字。
再想深些，要完成这样毫无破绽的瞒天过海，肯定是这个班的茶点师傅，收银员，领班都参与了的。服务生只是布置，传菜，不负责包间，交接班的内容也不会公开，所以，她们有可能没有参与。
有天，轮到若云的班值夜班，乐鱼刻意一大早就来到茶餐厅，
看到若云躲躲闪闪的样子，“我忘记带今天上课的书，急忙来取一下就走”乐鱼有些心虚的解释。
“哦。好的，我们也准备下班了。”
乐鱼借上厕所的机会，转过去看了下后厨，几个大包鼓鼓囊囊，都是一些价格昂贵的水果。蔬菜。中饱私囊大概就是眼前的场景。
更可怕的真相是，若云好像私自收费留人在卡间过夜……
这可是违法的呀。一旦被查到，茶餐厅是会被处罚停业的。
真的是为了钱，这帮人无所不用其极。反正店不是自己的，出了事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下午，乐鱼试探性的问自己第一天见到的制服服务生：“若云那一班在这里多久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们对工作最熟悉，她们那一班是茶餐厅资历最老的员工，开业一直到现在了。张总对她们也是格外的优待，像家人一样。每年过年都会叫在一起吃饭。”
……
听了这些，她更为难了。自己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不会一直在这里做下去，但是她们是茶餐厅的元老，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可是，张总破例把自己招聘过来，就是想要发现茶餐厅盈利不理想的问题所在，如果不说出来，自己又是否能过了自己的那关。如果，自己把这些说出来，张总会怎样呢？
恰巧张总这几天出差去开订货会，趁这几天好好想一想。
“乐鱼”
“嗯”
“你记得我吧？”
“若云组里的服务生嘛，我知道的。”
“能不能，下班等等我，一起走？”女孩说话的声音好像很恐惧。
“？嗯？”
“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和店里的人说。你是大学生，看起来很善良，就等等我好吗？”
乐鱼听着她毫无逻辑的话，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但还是点点头，“好的。下班我去更衣室找你。”
女服务生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去干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