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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一(1 / 1)

忠顺王中。

忠顺王还在和娄季商议,忠顺王府就已经被团团包围。

兵马说来就来,趁着这夜深人静,猝不及防的忠顺王府上下连躲都来不及躲,就尽数被拿下了狱。

一时更是满府悲鸣,闹得半城喧哗不止。

娄季更是被直接扭送到太师跟前,看着太师把玩着鼻烟壶,笑吟吟的看着他。

娄季却完全没有怕的意思,两眼只死死的盯着太师手中的鼻烟壶,眼神极其恐怖。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在我手里不是很正常吗?你们谋反不成,就舍了妻儿老小自己活命去了,还不许她亲手把你们的定情信物给我?”

太师说着,幽幽的叹道:“你们一家十数人啊!午时三刻被斩首示众,可怜她们没什么过错,只因为你犯了谋反之罪,无辜牵连致死。”

娄季闻言两个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

但太师却慢悠悠的把玩着鼻烟壶,笑道:

“她给我这东西时托我做一件事,她说人死了就分不清谁是谁了,要我在你死后,把这东西放你手里,你如今终于能够寻她去了,明日午时三刻,你便在她死去的地方追随她去吧。”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满口胡言,若非你们心狠手辣,她怎么会死!我娄季便是死,也要你来陪葬!!”

太师却轻笑几声,淡淡地说道:“陪葬?你可拉倒吧。”

说着,便挥挥手,自然有人将娄季压下去。

太师难得好心情,连忙吩咐人捆猪似的将娄季捆成了毛毛虫,偏这还怕娄季跑了,又吩咐人用绳子勒住娄季的嘴,这才又锁紧笼子里。

而这笼子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非十恶不赦的死囚还没这个资格。

一时自然有人死死的盯住娄季,谁都能跑,可娄季万万不能跑。

次日一早。

忠顺王全族被拿下狱的消息惹得满朝喧嚷。

奈何太师只说了忠顺王私会逆党娄季,欲意谋反,如今已经将娄季捉拿归案。

宣皇就已经勃然大怒起来,直接就判了娄季凌迟处死,今日便行刑。

判忠顺王极其父兄子嗣尽数秋后问斩,余者发配边疆。

煊赫辉煌的忠顺王府,就这样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偏与太师为首的众人不发一言也就罢了,连那些颇有名望的老臣今日也全都不发一言。

诺大的朝堂,反对之音寥寥无几,倒显得有些突兀。

午时。

娄季被拖到菜市场,太师太傅三人齐齐到场,为其送行。

太师更是在行刑前,将鼻烟壶放到娄季手中,微笑道:

“这是你的东西,你还带去吧。”

娄季却抓着鼻烟壶怒骂道:“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谁不知道你最是虚伪!你就是想要我的命罢了,你装什么?”

太师却不做解释,只微微抬起头,看着正午的阳光,叹道:

“听说这个时候死的人会魂飞魄散,但我希望这是假的,你应当为她陪葬!去下面向她赔罪。”

太师说罢,笑吟吟的转身,又向太傅等人说道:

“我要和他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们若有什么话,就说吧。”

说着,又似目光怜悯的看了眼娄季,叹道:

“到底是故人,虽然你我有旧仇,可我到底不忍看你惨死。”

说着,便径直离去了,并不观刑。

让太傅忍不住说道:“你还是太心软了。”

娄季听了这话,实在忍不住骂道:

“他是哪门子心软,当年执令杀我全的不是他?如今捉我杀我的不是他?你们这些狗贼还有脸说他心软,你们好不要脸!”

太傅却指着娄季骂道:“你还有脸说么?你一家人为什么死?还不是你上蹿下跳,谋反事败了,你就啪啪屁股一走了之,留下自己一家老小去死!”

太傅说着,就想抓个什么东西砸去。

恰巧旁边一个农人的篮子里放着新买的鸡蛋。

太傅就丢了一两银子过去,拿起鸡蛋就往娄季身上砸,一边砸还一边骂道:

“他是好性子,他不和你计较,可我没这等好性儿!姓娄的,你这抛妻弃子的王八!你逼得他不得不手刃最爱,我想打死你这混账很久了!”

太傅骂着,抓着鸡蛋劈头盖脸的砸。

这框鸡蛋砸完竟还有几个故意买了鸡蛋举在太傅跟前让他砸的。

只是太傅砸的兴起。

偏监斩官可不敢耽搁,连忙说道:

“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您消消气,时辰已经到了!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太傅这才冷冷的瞪了娄季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监斩官这才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中暗道:

难怪都说当朝是泥揉的太师,火炼的太傅。

这太傅的脾气果然暴躁的很。

监斩官想着,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就下令行刑。

林翡得知娄季昨晚被抓,今天中午就上了刑场,一时也有些迷茫。

按理说,这娄季既然涉及谋反的先太子。

捉到他为何不拷问一番?

这个娄季明显是知道内情的人,为什么不从他口中扒出来更多。

林翡不解。

但没人来给林翡解释,林翡自己去查证,却发现即便是太师那里,也翻不出娄季的资料。

先太子同样如此。

曾经宣皇的兄长,曾经天秦的太子,在史书上只记了一句话。

大皇子率众造反,杀之。

便完了。

林翡一时无言。

但也不好再查,毕竟这大皇子早已经是个犯了谋逆大罪的死人了。

而林翡不再深查的原因也极为简单。

一个混到自己去翻墙的大夫,查什么查,保不齐自己把真相知道了,小命也该玩完了。

林翡想着,只十分安分的坐在书房中,一边看太师的批注,一边一边等太师回来。

昨夜的事情已毕,但太师突然草率行事,留下的漏洞也多的很,林翡作为太师如今的得力干将,少不得静候太师的吩咐。

而就在这静待之时,林翡见太师的书匣子上放着一个眼熟的鼻烟壶。

这鼻烟壶小巧玲珑,色彩鲜艳却又带着几分如玉般的莹润透泽。

林翡拿起来细细的端详起来,这东西算不得名贵,只是因为小巧,材质只有七分,却做出了十分的美。

而鼻烟壶下是两个做工普普通通的匣子,上面的连锁环都没有,一个却一连串挂了三个锁,瞧着倒是有趣。

这匣子简直就是故意闹腾人的。

不多想的,必定认为重要的东西就在上锁的匣子里。

多想的,也会觉得这放在上面且不上锁的匣子里面有东西。

但以太师的为人,林翡敢以人格担保,这两个匣子里都没放什么东西。

林翡想着,伸手将上面的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放了一封又一封的信。

林翡对此不感兴趣,就略略一看,便合了起来,将各物都放归原位。

而林翡才弄好,又复看起奏折,太师就走了进来,见林翡坐在桌前,就笑道:

“你还翻奏折,看得懂么?”

林翡赶忙起身向太师行礼问安,将位置让出来。

太师只笑着走来坐下,向林翡笑道:

“你也该好好看看这些,不怕你懂,就怕你不懂。”

说着,就将一张奏王家联合贾家左右吏部任免,以此得财的折子给了林翡。

林翡看罢,只笑问道:

“此事事关我外祖家,若我来做,只怕不妥。”

太师也笑道:“自然不妥,我只是让你瞧瞧。”

林翡便说道:“我瞧着倒是这上奏之人夸大其实了,未曾列出王家贾家为何人买官,为多少人弄官;也未曾说明他们得利多少,得权几分;便说贾王两家妄自尊大,已成国贼,称得上构陷二字。”

太师闻言,点点头,起身在林翡肩上拍了拍,笑道:“能不为他们所写的内容左右,说出自己的看法,以你的年纪,也称得上举世无双。”

林翡那里敢担了这话,连忙拱手行礼,口中直说学生不敢。

太师却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又说道:

“这些东西是假的没错,这天秦的勋贵哪一家没买过官?这些大族人何其多,岂能个个都出息的,也些不能承爵却受宠的,岂能不为他们捐功名买官做。”

太师说着,大笑着说道:“他们有钱,有权。身居要职,即便不学无术到不认得字也无妨,他们的门客自然会帮他们解决好了。”

太师说着,指了指自己,自嘲般的笑道:

“若非陛下当年锐意改革,破除那些陈腐旧套,凭我父七品县令的官身,我即便才名满天下,我也只能做一个县令罢了。”

林翡闻言,一时也沉默了。

天秦在先皇之时,仍用的是世官制。

祖上是高官,就世世代代都是高官。

故而四王八公等族在先皇的时期最是显赫。

他们林家也是如此。

他祖父本来已经不能袭爵,但他是当朝高官,声名极大,加上极受天下读书人和朝臣的推崇。

先皇便以既世官何不世爵为由,硬是破例加封,也使得同样林家煊赫一时。

但这煊赫随着宣皇的继位而终结。

之前尊贵以血统论。

如今尊贵血统门第倒是其次。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任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只要出身不够,就只能是小官甚至不能为官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

虽然如今世家公子仍然比平民百姓容易出头,可早在十几年前,科举就已经成了做官的最主要依据。

如今更是无功名便不能掌实权,为高官。

如今朝中早已是文官集团的天下。

这些人中虽有世家子弟,但更多的是如太师这般的官宦子弟,乃至寒门出身。

这些人知道世官制时他们想出头的艰难,打压勋贵名门世家的决心比谁都重。

林翡想着,忽然想到林家当年也是极其显赫,林家的清名和林家的显贵是一致的。

既然四王八公等族是宣皇和文官集团要打压的,那林家有什么理由幸免于难。

凭林家男丁稀薄且惯爱早死么?

林翡一时心中发寒,但还是连忙拱手说道:

“正是呢,多少才俊只因门第出身为国报效,这是何等的可惜,幸而陛下英明神武,才使天下英豪都能出人头地!”

太师笑的越发开心了,一面笑,一面说道:

“翡玉你也是生而逢时,我私底下说句大不敬的话,你若是生在先皇之时,只怕你父亲一死,你们林家就再别想包全了,那时可没人要什么清名,他们要的都是权和财啊!那吃相可相当的难看。”

林翡闻言,也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连连说是,一副庆幸自己未曾生在那等时候。

太师说了几句,便将查办贾家王家弄官之事交由了刑部侍郎,自己却继续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翡说话闲聊。

这天南海北随便扯过来的话题,这前后左右毫无逻辑的内容。

林翡听的极为烧脑费力。

奈何太师说的起劲,说道最后,又说起林翡已故的父亲。

太师又叹林如海死的早,一派的惋惜模样。

林翡也跟着垂泪,叹父母早逝,他们兄妹寄居荣国府,看似风光,实则根本无人管教等语。

林翡说着,又说幸而太师把他当亲子侄看待,教他读书做人的道理,林翡说着,感激不尽的模样只差把心肝都掏出来给太师看看。

这可就出乎太师的意料了。

他想旁敲侧击的,让林翡明白宣皇的好,明白有他的好。

却不料他的一片虚情假意,却引出林翡拳拳真情。

太师看着林翡热切的目光,老脸却半点不红,理直气壮的走上前轻轻拍着林翡的肩,叹道:

“好孩子,我和你父亲是多年的好友,在我看来,你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我若能教你些什么,我又岂能不教给你。”

太师说着,留着眼泪,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林翡早也习惯了陪宣皇等人一同飙演技,闻言也泪落不止。

更直说若不是太师的子女年纪大了他们兄妹太多,更早已成家,他非要将黛玉托付云云。

惹得太师面上流泪,心中无语。

只在心中暗道:你那妹妹那般容貌,却始终无人打她的主意你就不能动脑子想想?

你们林家的命薄和子嗣有限那家不知?

凭你瞧着见状还常有人言你慧极必伤,难过二十的坎。

何况你那同样聪慧却极为孱弱的妹妹。

太师想着,一边暗叹林翡还是太年轻,一边继续和林翡说些掏心窝子的话,直感动的林翡说尽肺腑之言。

但这半真参假的真情流露,谁比谁真了呢?

不过是假意终得假意,只有自以为是的真情错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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