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伙计,你们怎么看?”
船首甲板,离开船舱的布雷迪迅速将塔伯与赖特斯召集在一块,小声讨论起年轻男人的事情。
“这有什么多想的,既然我们都收了对方的定金,直接按照商业上的规矩送他们前往科尔基斯便完事了。”塔伯大大咧咧道。
“笨蛋!如果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布雷迪大哥何必找我们商讨!”赖特斯不轻不重地讥讽了一句。
“我觉得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塔伯满不在乎道。
“呵呵,三个来自科尔基斯却在蒙特列斯海域落难的年轻男女,象征身份的空间储物虚戒,挥金如土的作风……只有你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才会觉得事情稀疏平常!”赖特斯不冷不淡道。
“赖特斯,我承认自己没你聪明灵活,但你说出的这些话有何用意?”塔伯道。
“这当然要看布雷迪大哥的意思了。”赖特斯的目光落在沉默的布雷迪身上轻声道。
“塔伯,赖特斯,你我三兄弟曾辗转过不少国家城市,领略过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可是我刚才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那位自称洛威尔的先生说话口音不像是科尔基斯人。”布雷迪开口道。
“的确,说起来他的口音好5★像是我们几年前曾经接触过的外海人。”
塔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作为第一个接触年轻男人的他自然有发言权。
“外海人?”赖特斯神色一凝道:“难道你们认为他在说谎?”
“贵族不都是一群谎言家吗?”塔伯插了一句。-
“我的确有这个怀疑,因为年轻男人的解释里有太多的疑点,但对方表现出的气度与虚戒却不是一般人具备的。所以我有理由认为这三个年轻男女的身份绝不简单。”布雷迪冷静推测道。
“不简单又如何?难道大哥您想和他攀上关系?”塔伯小声嘟囔道。
“人脉当然是越多越好。干我们这一行的竞争愈来愈激烈了。难道你没看出来这几年出海贸易的收益都明显下降了吗?”布雷迪轻叹口气道:“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随心所欲,东奔西走,凡事都要顾虑到家庭方面,一旦经济收益锐减,势必会影响我们陪伴在家人身边的时间,钱虽然是赚不完的,但前提是我们必须有养家糊口的钱!”
“好吧。一切全凭大哥做主,塔伯会无条件支持您的。”塔伯瓮声道。
“赖特斯,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布雷迪点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赖特斯身上道。
“没有。”赖特斯眼睛闪烁了一下默然摇头道。
“既然如此,大家解散各司其职吧,等下我会去亲自与对方深入接触一番。”
布雷迪站起身子,脸容有些凝重地转身离开船首甲板,而赖特斯则借口回休息室拿东西为由随他一起进入了船舱里。
“布雷迪大哥,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眼见四下无人,赖特斯贴近布雷迪身旁小心窃声道。
“赖特斯。你想说什么?”布雷迪顿时停下脚步,面露疑惑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您的船长室吧。”
赖特斯说完,没给布雷迪询问的余地直接先行一步朝船长室的方向走去。
“赖特斯,有什么话直说吧,神神秘秘的卖什么关子?”
关上船长室的房门,布雷迪看向早已静候的赖特斯语气不满道。
“布雷迪大哥,您真的打算要与那个来历不清的年轻男人攀关系吗?”赖特斯沉声道。
“这不是我们刚才决定的事情吗?既然你有其他意见为何不在刚才提出来?”布雷迪蹙眉道。
“刚才有塔伯那憨人在场,大哥您是知道他的性格一向粗心冒失,有些话并不方便说出来。”赖特斯轻叹道。
布雷迪没有吭声,兄弟三人多年的交情早已彼此相互了解,他知道赖特斯这番话并没有针对塔伯的意思,纯粹实话实说而已。
赖特斯见布雷迪沉默不语继续之前的话题道:“布雷迪大哥,我一直在想,这些年安逸的生活是否已经让你完全失去了警觉心。”
“什么意思?”布雷迪沉声道。
“难道您没有想过这伙神秘的年轻男女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吗?”赖特斯认真道。
麻烦?
布雷迪神色一凛,如果没有赖特斯的警醒,说不定他还真会忽略这个问题。
自从搭救那伙年轻男女上船以来,他的心神都集中在了对方表现出的身份价值方面,纵然对方身上存在不少可疑之处,但他却没有仔细思考过其中深层次的问题。
常言防人之心不可无,或许布雷迪并不担心三个手无寸铁的年轻男女能够对他们构成直接危害,可是从另外的角度设想,假如这伙年轻男女身上牵扯着什么他们都避之不及的麻烦呢?一旦殃及自身,祸福难料。
赖特斯的猜疑很有道理,只是他们会不会想多了?脑袋一片乱麻的布雷迪略微烦躁地揉弄了一下头发道:“赖特斯,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对待他们?”
“建议有两个,一是抛弃顾虑继续按照布雷迪大哥原定的计划行事,二是……直接杀人灭口,掠夺他们的财物!”赖特斯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声音冰冷道。
布雷迪不敢置信地看着赖特斯,难怪刚才他故意没在商讨中提起,原来是抱着这样危险的心思!
“布雷迪大哥,与其顾彼忌此,不如干脆斩除隐患,那三个身娇肉贵的年轻男女必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况且眼下我们身处在茫茫大海,即便杀了他们也无人知晓……”赖特斯怂恿煽动道:“您是见识过那个年轻男人挥金如土的做派,这说明他的虚戒里肯定有着数不清的钱财,只要我们抢过那枚虚戒,或许我们下半生都不用在为钱财的事情发愁!”
布雷迪神色阴晴不定地听着赖特斯的劝说,财帛动人心,在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前很少有人能够坚守自己所谓的善良本心,杀人越货这种罪恶行为在海上可以说屡见不鲜,即便是布雷迪本人年轻时都参与过其中,然而返回家乡后他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赖特斯不同于布雷迪,他从小就是混迹于码头好勇斗狠的一个孤儿,后来还跟随过某个来自蒙特列斯的海盗纵横肆虐一方,可惜好景不长,最终这伙海盗在格林纳达海军的围剿下覆灭,而布雷迪则恰巧救下了侥幸逃生的赖特斯从而结下了往后深厚的友谊。
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赖特斯骨子里的海盗作风依然没变,布雷迪怀疑,赖特斯和他说的一席话都是为了杀人越货的事情做铺垫。
“布雷迪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想想我们现在过的日子吧,出海贸易逐年加剧的竞争与利润下降都迫使我们必须改变原来的生活方式,以前是三四个月出海一次,现在呢?我敢肯定,要不了多久我们便会每月都要出海贸易才能维持家庭的生计,大半月都不归家的生活您受得了吗?更不提出海次数多了,代表我们遇见的危险系数也会增多,一旦我们发生意外,家里的妻子儿女谁来照顾?”
赖特斯非常清楚布雷迪内心的软肋,自从他的父母过世后,处于悔恨悲痛的他从此将家庭看得异常重要,虽然再不复从前的风光生活,但心里却感到踏实安稳,如果用家庭来刺激对方肯定会收获到奇效。
果然,布雷迪一下子深深陷入了内心良知与**的艰难斗争里,紧握的双拳与扭曲面容都清晰呈现出了他的心理状况,见此赖特斯深吸口气道:“布雷迪大哥,如果您同意的话这件事情便交由我来处理,绝对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
“赖特斯……”布雷迪摇摇头,似乎做了一个偌大的决定。“身为兄弟,这件事情我不会放由你一个人解决,我会亲自与你共同进退!”
“布雷迪大哥!”赖特斯感动道。
“在此之前,我们先定下一个计划吧。”布雷迪沉下心道。
“计划?”赖特斯眼睛一眯道:“我记得自己的收藏里还有一些麻醉药粉,不如晚饭的时候我们将药粉偷偷下入饭菜中给他们……”
“很好!只不过我们要怎么和塔伯与小托比解释交代呢?”布雷迪突然想到。
“无需解释交代,我相信他们同样无法拒绝这份巨大的利益诱惑。”赖特斯自信不疑道。“不过为了以防意外,我们恐怕要对他们暂时保密这次行动。”
“好吧。”布雷迪叹了口气道。
“那么我先去准备计划用的东西了。”赖特斯道。
布雷迪点点头,然后看着赖特斯精神奕奕地离开了船长室。
他拉开了椅子坐下,目光怔怔地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碧蓝大海,心里暗暗思考着对错。
良心道德的谴责作祟?
布雷迪自嘲一笑。
难道要因此放弃吗?不可能!
世道艰难险恶,总有人会做恶人,这一次却轮到了自己身上,只能怪你们时运不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