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初雪。
站在书房的窗台边,希瑟伯爵心里微叹着,这场雪的意义代表着什么他自然清楚,有些事情即便不愿面对,但总归避无可避。
坐回书房的椅子上,希瑟伯爵将目光转移到不远处沉默伫立的夏兰身上。
“侍卫刚刚传回消息,大概还有一会儿奥弗列得便会过来了。”
“需要现在开始血脉采集的验证准备吗?”夏兰低沉道。
“不需要了。”希瑟伯爵摇着头道:“因为我相信你没有说谎,那个女孩的确是先王当年神秘消失的女儿。”
“你已经调查过了?”夏兰道。
“是的,这十余天的宝贵时间我可没有白白浪费。”希瑟伯爵脸上带笑道:“或许法兰特子爵派遣拜西泽与布金斯追杀你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出自潘迪莉娅公主的身上,对吧?!”
“我不知道。”夏兰道。“事实上也可能他一直都没有发觉。”
“想想你们在特拉洛城造成的轰动实在是让人感慨你们的英勇,单骑夜闯,这种事情也只有你们这些上位强者才能做到。”希瑟伯爵感叹道。
“我们能够成功逃离特拉洛城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我们手上的人质关系。”夏兰道。
“法兰特子爵的小侄女塞拉拉吗?我听闻过布金斯与她的秘闻,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是真的。”希瑟伯爵道。
“您似乎有了什么计划?!”夏兰道。
“是的,我需要你再次绑架塞拉拉要挟布金斯为我效力!”希瑟伯爵冷然道。
“交易尚未完成前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命令。”夏兰口气平淡的拒绝道。
“生命精华是吗?给你!”
这时,希瑟伯爵拉开身前书桌下方的一张抽屉,伸手取出一管晶莹透亮的瓶子便随手抛向了夏兰。
夏兰顺手一接,脸色浮现出凝重的神色,尤其是当他打开瓶口的木塞时,一股富含着强烈生命气息的刺激味道直冲大脑神经时。整个人瞬间感受到了一阵清醒舒适的畅快。
“想不到?!”
希瑟伯爵神色平静地望着对方轻舔着瓶内滴出的生命精华检验真假时,可眼睛里却掩藏不住那深深的留恋与不舍。
待夏兰将木塞封住瓶口收进虚戒后,他点头道:“我的确没想到您会如此放心大胆的将生命精华交予我。并且生命精华放置的地方同时出乎了我的想象。”
“难道你思虑过盗取它吗?”希瑟伯爵道。
“是的,如果交易失败的话。”夏兰承认道。
“您的直言不讳让我欣赏。可无所顾忌的思想却让人忌惮。”希瑟伯爵淡笑道。
“至少您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夏兰道。
咚咚咚——
富有节奏性的响亮敲门声忽然传来,不待希瑟伯爵开口,房门便已被人放肆推开。
“老家伙!好久不见了!”
伴随着房门的打开,奥弗列得大步迈了进来,英俊的脸上挂着恣意的笑声道。
希瑟伯爵似乎早已习惯他的这番作态,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气怒的情绪,简单的看了奥弗列得一眼。伸手指了指下方的座位,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坐。”
“咦,没想到阁下也在这里,看来您与老家伙已经达成了协议吧?!”
然而奥弗列得直接将希瑟伯爵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在他看见夏兰后,整个人立刻热情的上前招呼道。
“是的,在下已经与希瑟伯爵大人完成了交易。”夏兰淡然道。
“很好!很好!”
奥弗列得的笑容愈发灿烂,灿烂得狰狞!
“奥弗列得!”
希瑟伯爵再次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冷。冷得让整个书房的空气都凝结。
奥弗列得收敛起笑容乖乖的坐回了刚才希瑟伯爵指向的椅子上,仿佛上一刻的闹剧从未发生般平静。
作为希瑟伯爵唯一的儿子,他自然是最清楚父亲性格的人,或许你可以在无人的时候肆意打趣,可一旦有外人在场。奥弗列得便不敢轻易造次,因为那个时候希瑟伯爵可不会给予他任何情面。
子不教,父之过。
年幼时奥弗列得的母亲便因病逝世,而时常忙碌于领地事务的希瑟伯爵难有空闲时间管教对方,虽然奥弗列得早熟稳重,可对于他这位父亲却少有尊重,希瑟伯爵可以理解自己对他缺少时间的管教过错,但是在外人前,他是罗德威的领主,他的威严哪怕是唯一的儿子都不能够冒犯!
“鹰信的内容我想你应该知道了,而斯洛安前线与后方的问题是否都已经完成了布置准备?!”
看着儿子安静下来后,希瑟伯爵开始询问道。
“是的,根据您传来的信件内容,我已经让斯洛安前线的士卒都开始有秩序的分批撤离,您的战略意图是正确的,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很难同时在两条战线抵御他们的突袭!”奥弗列得沉声道。“没想到法兰特子爵与杜达子爵隐忍如此之久的目的居然是想妄图并吞我们,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发现他们的阴谋,否则整个罗德威都将陷入倾覆之间。”
“在此感谢阁下您的情报。”
说着,奥弗列得朝着不远处的夏兰行了个礼道。
“你悄悄离开斯洛安时法兰特子爵方面有什么动静?!”希瑟伯爵继续问道。
“兵力与粮草仍在集结。”奥弗列得道。
“呵呵——”希瑟伯爵冷笑一声道:“倘若没有知晓他们的阴谋以前,我们一定会以为法兰特子爵是准备想要在冬季与我们展开战争,到时候在我们抽调兵力与他们决战之际,另一方面隐藏的杜达子爵趁势发动偷袭罗德威空虚的后方,两面夹击下的我们必然败局难逃!”
“但是如今发现他们阴谋的我们却可以将计就计!”奥弗列得冷哼道。
“奥弗列得,这一次我将会委任你为托格莱多的最高统帅!”希瑟伯爵轻轻敲着桌面道。
“托格莱多?!难道父亲想要我防御杜达子爵方面的偷袭?!”奥弗列得听后皱眉道:“请恕我不能接受你委任!”
“为什么?!”希瑟伯爵眯起眼道。
“因为我想交锋的是法兰特子爵!而不是籍籍无名的杜达子爵!”奥弗列得话里含着不忿道。
“不行!”希瑟伯爵断然道。
“为什么?!”奥弗列得猛然站起身道。
“因为相比法兰特子爵你还太嫩了!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