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朋友?”完颜弦宇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墨色的眼眸间染着浓浓的嘲讽,“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她不过是为了让你不与她抢夫君罢了。我是你皇兄,又怎会害你?只要司鸢被休,你便可嫁给时亓懿,完了你的心愿,也可强大北辽不好吗?”
完颜悦摇着脑袋一步步后退,双目通红,眼角的泪水簌簌落下,嗓音略微沙哑,“皇兄,你错了,你看不到司鸢对我的真心,更看不到摄政王爷对司鸢的真心,即便你用了这样的手段,他也不会如你所愿休了司鸢娶我,而且,我不爱摄政王是真的,你始终不懂我,若我爱,又怎会轻易放手,你所谓的完成我的心愿,不过是你为了使至宥王朝内讧而说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言罢,她一把利落地拭去眼泪,旋即傲然地仰着下颚,恢复了傲然的姿态,转身走了出去。
一句句淡淡的话语却如同细针一般一根根地刺在完颜弦宇的心上,扎得生疼,他的眼眸泛起了一抹复杂的意味,悦儿第一次与他这般说话,也是第一次说,他不懂她。一母同胞的兄妹,她却为了别人说出这样的话伤害他这个兄长。
且她说得没错,他这般做也的确是要让时亓懿与长孙容谨反目成仇,他们二人是至宥王朝的梁柱,足以掀起惊涛骇浪,若他们内讧,王朝势必分裂,这样北辽便可以渔翁得利。目的被拆穿,刺喇喇地放在阳光底下,任谁心底都没法好过。
他身为北辽太子,为北辽谋福利,有错吗?
第一次,他有些质疑。
墨夜笼罩着整个大陆,若隐若现的星光点缀在夜空,淡淡的凉风袭过,紫罗兰的幽香蔓延开来。
“明日你给我一纸休书吧!”司鸢柔软的嗓音顿时砸下,如同魔爪一般,生生撕裂时亓懿的心脏。
他浑身僵硬着,他才缓缓抬起眼眸,清冷的眸色间一片令人心碎的荒凉,如同寸草不生的沙漠般没有半点生气,良久,他略干的薄唇轻启,“要离开我吗?”
“发生了此事,我不可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司鸢望着他荒芜的眼眸,咬牙别过脸去说道。她虽然知道此事是被陷害,但那时也的的确确是被抓奸在床,若时亓懿不给她一纸休书,恐怕会引来极大的非议,他在王朝内已然是风口浪尖上,且长孙容谨的态度让她知道他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两人相争的借口,更不能让两人相争而使王朝分裂。
“不、会、让、你、离、开。”时亓懿抿着薄唇,抬手桎梏住她的柔荑,目光真挚地凝视她,薄唇间溢出了不容置喙的话语,一字一顿,蕴含着极致的强势与肯定。
司鸢怔住,蓦然间,外面传来了一些吵杂声,愈渐大声。
“公主,你不能去。”
“公主——”
“让开,都给我让开。”
门口倏然被打开,完颜悦就这般光明正大地闯入,而她身后还跟着神情慌乱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