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掉。”无茗简言意骇的话语没有半分起伏,如同平静的深潭般死寂。
“与你何干?”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桃花眸间不含一丝温度,唇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浓,缥缈的嗓音夹着着勾魂夺魄的媚意,“你是不是喜欢我?”
无茗的心脏微微一窒,而后忙不迭否认,似是欲盖弥彰,“不是。”
司鸢的笑意一敛,魅惑的桃花眸浸染着浓浓的冰冷,如冰刃般射向他,“一个男子不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女子,要么喜欢她,要么就是——另、有、目、的,若是后者,别怪我手下无情。”
“前者呢?”不知为何,他便脱口而出问了此话,问完以后他微微一怔,有些后悔,毕竟,他不喜欢她。
司鸢怔愣了一下,桃花眸染上了戏谑之意,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怎么,真的喜欢上我了?”
“不可能。”强硬的话语从薄唇间流泻而出,他的瞳眸微深,银色的面具折射出淡淡的银光。
“那便不要多管闲事。”她的眸色沉了下来,潋滟的桃花眸浸满了寒冰,令人如坠冰窖般,眉宇间的红莲在夜色愈发妖冶,仿若天生便属于黑暗。
白天的她不计较,但不代表她不会计较,所有想要算计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令尊弥留之际,托我照顾你。”他凝视了她许久,淡漠冷寂的嗓音缓缓溢出,终究道出了原因,那双墨色的双眸沉寂如水,似是任何事情都掀不起波澜。
司鸢微微一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除了这个理由的确没有什么原因可以让眼前的人三番两次地救她,思及此,桃花眸底的冰冷褪去了些许,心底相信了几分。
“走,去前面看看。”
倏然,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无茗的眸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住司鸢的腰身,一跃稳稳地落在横梁之上,而后两人匍匐着身子趴在横梁,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近,淡淡的兰花的幽香与莲香缠绕在一起。
一群侍卫闯了进来,扫了一眼那空旷而荒凉的宫殿,发觉没有什么异样,正欲转身离开。
忽然,一声闷哼响起,侍卫们一惊,戒备地环视着周围,侍卫总管眯了眯眸,厉声呵斥,“谁?出来!”
在横梁之上的司鸢蜷缩着身子,额上的冷汗直冒,艳红的唇瓣如今显得苍白。她没有料到这疼痛会如潮水般突如其来,瞬间席卷到全身的每个筋骨,方才才会忍不住出声。染公子的药只能缓解她的毒性,却不能抑制这毒素的发作。
彼时见她紧紧咬牙隐忍,浑身发颤,无茗亦然猜到是怎么回事,他的眸色微凝,而后抬起掌心轻轻地放到她的后背传送了内力过去。
她感觉到他的手掌在自己身后,随即一股暖流袭来,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知晓他是用内力为自己压制毒性,接受得心安理得。
侍卫总管依旧警惕地望着周围,腰间的长剑蓄势待发,倏然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
“卟~”
“什么声音?”
“好臭——”
侍卫总管的神色一黑,走到了声源处,目光沉沉地凝视着那人。
他的脸色窘迫,垂着首声如蚊呐,“总管,我,我——只是不小心吃了四个地瓜。”
“混账,饭桶,浪费时间。”侍卫总管的脸色黑如锅底,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而后怒不可遏地抬步离开。
他自然以为,那先前的声音亦然是他忍不住发出的,因为没有继续逗留,而是果断离开。
待他们离开,荒凉的宫殿内又恢复了寂静,横梁上的两人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无茗贴着她柔软的身子,鼻尖缭绕着的淡淡莲花馨香,眸底闪过一丝不自在,收回了功力揽住她缓缓落在地上。
无茗似是极为熟悉皇宫的地形,轻车熟路地将她带出了皇宫以后,他便离开。司鸢的桃花眸晦涩不明,这个无茗,到底是什么人?
翌日清晨,司鸢在做完早操以后,便依旧履行服侍时亓懿半个月的诺言。
彼时,司鸢神色厌厌地为时亓懿按着摩,思绪已然飘到了九霄云外去。片刻,她神色透着浓浓的疑惑,软糯的嗓音骤然响起,“你说我是不是有间歇性失忆症?”
“嗯?”正在处理公文的时亓懿微微抬眸,清冷如月的双眸流露出了一抹狐疑。
间歇性失忆症?
“我现在对晚上的事情记忆全无,你说我这不是间歇性失忆症是什么?而且还都是晚上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司鸢娓娓道来,没有注意到时亓懿莫测的神色,兀自地说着。
时亓懿沉吟了许久,薄唇轻轻启动才吐出了一个字,“嗯。”
见状,司鸢的神色极为不悦,旋即转念一想,他本就是那种寡言少语的人,能理会她已经算是不错了。
彼时,凌页徐徐走入,瞥了一眼司鸢,而后垂眸,拱手恭敬地出声,“王爷,北辽公主拜见。”
“不见。”时亓懿不假思索地冷冷回了一句。
而司鸢见状眸光微闪,骤然出声,勾起艳红的唇瓣,“说不定人家是来找我的呢,先前不是说要跟我学舞蹈来着吗?”
时亓懿闻言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清冷的视线极为有穿透力,似是看穿了一切一般,“即便如此,你也要服侍本王。”
她的神色微窘,而后敛起神色,冷哼一声,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的心思,“我又没打算不服侍你了。”
凌页自然明白自家王爷的心思,脚步一旋,正欲出去,司鸢望着他的身影,思忖了片刻,颇为不甘,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