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过去看看吗？”林哲俊震惊之后立马恢复了平静。
“走。”金丽欢也回过神来。
天空树大厦周围的几条交通要道上，不断发生车祸，一辆辆车都像是失控了一般疯狂乱冲。
大厦消失的只有地面之上的部分，地下的那一部分都还在。现场有许多摔成完全看不出人样的肉团，白的红的全部搅和在一起。
消防车、警车和救护车的笛声纠缠在一起从不远处传来。
“金副局长你也在这里啊，你没事吧？”
“赵刑警你们在这里拦起警戒线，不要让任何无关人员进来。”金丽欢脸色十分难看。
“要不要阻止电视台报社发布这件事情？”赵刑警问。
“不用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再怎么用纸去包火，也包不住。”金丽欢问，“警局里的其他几名局长没有来吗？”
“没有。他们听说金副局长在现场，他们纷纷表示有金副局长在现场就够了。”
金丽欢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些老家伙的做法等同于将所有问题和责任都推倒了她的身上，烫手的山芋没人想要。
消防车上下来了一名身穿西装，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他一脸笑呵呵地对金丽欢打招呼，“这不是金局吗？”
“张局您怎么也来现场了？”金丽欢看见这名中年人后，眉头一皱，消防局的人也来了。鹤砂市第一高的大厦突然消失，连同在大厦内的数万人也一同消失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消防、公安和医疗等相关人员要开一个紧急会议。
“不光是我，军区的领导也要过来了。”消防局的张局长脸色有些难看。话刚说完，一辆辆绿色的大卡车驶入城市中央，大批解放军战士从车上跳下来。
一身军装的年轻人走到的金丽欢和张局长面前，敬了一礼，“张叔你好，这位同志您好。”
“应该是我向你敬礼才对啊。小伙子不错啊，已经是少将了啊。”张局长也跟着敬礼，“这位是代表公安的金丽欢副局长。”
“你好，我是库博远。”
“你好库少将。”金丽欢大方地与之握手，眉头却更紧了。
林哲俊看见这库博远时，差点把眼睛瞪出来，这名年轻的少将不就是上次在餐厅里骚扰他们的公子哥么。还好他现在变回了男生，不然就有的是麻烦。
“既然人齐了，我们可以开始会议了。”一名中年妇冷冷地说，“我只负责你们把人员救出来之后的救治工作，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
张局长苦笑着说：“许市长要求我们尽全力实施救援行动，选出一人作为总指挥。我看不如就由金局担任总指挥一职吧，我们其他部门一定会积极配合公安部。”
金丽欢意料之中的事情果然发生了，看似别人把权利全部给你，实际上他们都是在推脱责任，和公安局里其他的副局长的做法是一个目的。天空树大厦凭空消失，怎么进行救援？如果能救出大部分人，那么身为总指挥的金丽欢一定是大功一件，仕途一定像开直升机一样笔直向上。要是救不出来，那就等着上级的问责吧，仕途无望，说不准还会被撤职。虽然这件事情与你未必有关系，但总要有个替罪羔羊，代替罪犯成为民怒的对象。
“我看这样不错，将指挥权交给能者。”中年妇女说完这一句就走了。
剩下的三人一阵沉默，库博远说：“如果金局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担任总指挥一职。”
库博远他家很有背景，就算这次救援失败，他有可能被降级，但肯定不会被撤职。降级是假的，只要他想升职肯定能升上去。
“这样不太好吧……”
库博远打断说：“张叔你不用说了，我自己有数。”
“我没有任何不方便。”金丽欢面无表情地说，“我会担任总指挥一职，到时候还请各个部门多多配合。”
张局长笑呵呵地说：“一定一定。”
天色渐黑，密密麻麻的雨敲击大地。各个部门都忙碌地工作着，在附近搭起了许多帐篷。警察们在现场搜索了许久，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他们仍然不敢相信整座天空树大厦真的消失了。
调查监控这一环也陷入了牛角，每天进出天空树大厦的有数万人，要查清这数万人的信息是一项相当庞大的工作。
金丽欢站在现场一言不发，任由雨水淋落在身上，白色的衬衫湿透后变得半透明，露出窈窕的身材，还能看到紫色的蕾丝边文胸。
林哲俊撑着伞走过去，“这样一直站在雨里并不能解决问题。天空树大厦是鹤砂市的地标建筑，罪犯把大厦弄消失，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要是能和罪犯联系上，这件事情应该会好处理很多。”
金丽欢有些惊讶地看着林哲俊，“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连罪犯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联系？”
“可以让他们来联系我们。应该说那些罪犯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联系我们。他们费劲心思想要让大厦消失，一定会找我们捞一笔好处费。”
林哲俊的话如夜空中的白雷惊醒了金丽欢，她难得地笑了一声，“我现在就去召开新闻发布会。时间也不早了，你和李同志先回去休息，明天估计会很忙。”
林哲俊一进入帐篷，李优铒亲昵地用双手环抱着林哲俊的手臂，“怎么样？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林哲俊想抽出手臂，李优铒却抱得更紧了。林哲俊咳了几声，“嗯，可以回去了。我说你能不能放开我的手？”
“我才不会放开！”李优铒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贴在林哲俊身上，“你快撑伞，我们走。”
雨夜里，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李优铒的声音有些落寞，“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林哲俊想了一想后，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面！”
李优铒落寞的神情一闪而逝，微笑着说：“那让我们重新认识吧。”
“你现在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林哲俊想了一下说：“赚一辈子也用不完的钱。你呢？”
“我希望某个人能原谅我。”李优铒的表情很阴郁，“如果有个人做了让你很生气的事情，你会原谅他吗？”
“那要看什么事情。”林哲俊在十字路口停下脚步，“我要往右走了，你往哪走？”
“我也往右。”
又经过了几个十字路口，他往哪走，李优铒也是往哪里走。林哲俊这次学乖了，问：“你往哪里走？”他这次不说自己要往哪里走了，如果顺路就一起走，不顺路便可以分开了。
李优铒眨眨琥珀色的双眼，可怜兮兮地说：“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不是……”
“那带我去你家吧。”
“不行！啊……今天很晚了，下次再招待你。”林哲俊绝对不会带一个警察去他家里，如果被发现什么，他岂不完蛋。
“那好吧，再见！”李优铒见林哲俊如此坚决地拒绝后，头也不回地在暴雨夜里狂奔，脸颊滑落地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喂，你伞不要了？”林哲俊看着那个在无边的夜里狂奔的瘦弱身影，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个背影十分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曾经是否有见过这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