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川峰,西越军营
天色渐晚,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从西侧守卫最少的地方,以最不惹人注意的方式进入了军营。【无弹窗,页面干净,看书就上WwW.dashubaO.cC】
马车的车夫小心地避开了几处守卫密集的地方,在粮草仓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粮草仓,除了我手下的人没人能进来,”鹿晗小小声地对萧清雨耳语,“你们俩就放心住,休息好了就告诉我哦!”最后他不忘闪着星星眼提醒她。
萧清雨微笑着拉着都暻秀进了粮草仓,微笑着关上门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唉,这个傻狍子让我说什么好啊!”萧清雨费力地调整好呼吸,无奈地边叹气边笑道。
“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啊!”都暻秀也早就笑得直不起腰了,“粮草仓都随随便便让人进,心可真宽。”
萧清雨长出一口气,语气一下子变了:“一会儿估计会送饭来,吃完饭歇一会儿咱们就走。”
“啊?去哪儿啊?”都暻秀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其实他的脑子也没灵光到哪儿去。
“当然是和部队会合啦!”萧清雨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看你们俩都差不多,笨得要命!”
都暻秀尴尬地摸摸头,诺诺地点头,现在除了听萧清雨的安排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但是在走之前……”萧清雨诡秘一笑,眸中冷光闪烁,“我们得给他们留点小礼物……”
已经入夜,寒冷的雪川峰上幽幽燃着的几束火把是西越军营仅有的照明。
“大哥,这儿有几瓶酒,”一个小兵一脸讨好地看着小队长,手里提着几个粗糙的瓶子,“这是哥几个孝敬您的。”
那个小队长接过酒,闻了闻冰冷空气也阻隔不住的浓烈酒香,满意地点点头。
小兵谄媚地一笑,点头哈腰走了。
等走到阴暗处,小兵使劲儿抹了一下脸,轻薄的面具脱落,露出一张俊秀的脸。
“清雨说的没错,这个小队长果然是个酒鬼。”都暻秀对着小队长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粮仓。
半夜。
吴世勋早就不知道是第几次失眠了,在辗转反侧后他还是叹口气,无力地坐了起来。
“琴伯,现在什么时辰了?”他用力揉按着太阳穴,想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一下。
一直守在丝帐外的琴伯动了动身子,清了清嗓子:“少爷,现在已经是……”
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雪山夜幕,也打断了琴伯的话。
“小晗不睡觉瞎喊什么?”吴世勋不着痕迹地皱皱眉,披上狐裘就出去了。
雪山夜晚冰冷刺骨的寒风像利刃一样切割着吴世勋细嫩的皮肤,但他毫不在意,因为他的视线已经被粮草仓的冲天火光完全吸引了。
甚至两个始作俑者几乎与他擦肩而过都没有发觉。
“走水啦!粮草仓走水啦!”寂静无声的军营瞬时间就被喊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覆盖得密不透风。
因为气温实在太低,再加上扑救及时,火势没有继续蔓延,但将近一半的粮草还是被付之一炬了。
“怎么回事?”吴世勋冷着一张脸,低声责问看守粮草仓的小队长。
“元帅大人恕罪,”那个小队长筛糠般地颤抖着,“属下……喝了几杯……醒过来以后,就成这样了……”
吴世勋对这个答复极其不满,冷哼一声,一旁垂手而立的琴伯眼疾手快地制住想要逃跑的小队长,干净利落地割断了他的喉管。
其他人都纷纷别过头去,没有人觉得他可怜,在他们看来这是他自找的,惹到这个暴君死有余辜。
吴世勋满不在乎的扫过地上的血腥,目光停留在鹿晗身上,他眼底的惊恐和懊悔被吴世勋尽收眼底。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吴世勋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明天开始,每人口粮减半。”
不用吴世勋提示,鹿晗也知道自己得留下,他憋了很久的眼泪也随即决堤。
“世勋,这次都是我的错……”他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吴世勋蓄好的气势一下子泄掉了一半。
“要说错,我也有,”吴世勋伸出手,轻轻替他擦掉了眼泪,“下次你就别想再出去单独执行任务了。”
鹿晗愣愣地看着他,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不怪他了。
三天后,鸳红城。
萧清雨驾着从西越军营偷出来的马车,停在了这座名字极其暧昧的城下,回头注视着陷入沉睡的都暻秀。
俊秀的侧脸上挂着健康的红晕,一脸幸福的笑容,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萧清雨浅笑着伸出手,然后毫不留情地揪向他的耳朵。
“哎呦,”都暻秀被痛醒,一边揉着发红的耳朵,一边探出头去,“鸳红城……这名字……”他感到一阵恶寒,打了个激灵。
“没什么奇怪的,”萧清雨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通过了关卡,马车行驶在鸳红城的嫣红色路面上,“这里汇聚着西越最有名的青楼楚馆,随随便便一条小巷子里都是窑子,还有西越最受欢迎的几个戏班子,也长年在这儿表演,甚至在这儿有自己的戏园子。”
果然一路上路过的不是挂着粉红灯笼,站着一群浓妆艳抹的拉客妓女的青楼,就是人声鼎沸不时传来锣鼓声和和观众叫好声的戏园,要么就是一些精致典雅的小宅子。
“那些小宅子都是西越那些高官的别院,专门养情人的。”萧清雨压低声音解释道。
都暻秀点点头,颖城其实也有这样的酒色区,以前他可没少逛,还不止一次地把边伯贤偷偷拉出来玩儿,但自从遇到萧清雨之后就彻底戒掉了。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啊?不是要和部队会合吗?”都暻秀的大脑被城里浓重的脂粉味道熏得有些头晕,只能退回车厢里。
“是啊,但在这之前得先布好局,好好招待一下吴世勋。”萧清雨现在的表情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马车在一个戏园前停下,这个戏园和其他不同,外表装饰得更像一家大户人家的宅子,里面也没有之前几家的喧闹。
“我们要看戏吗?”都暻秀打量着这个格外气派的戏园,刚要抬脚下车,萧清雨扔给他一套西越贵族的衣服,让他换了再下车。
等萧清雨也换上衣服后,两人缓步走进戏园。
“在布局之前呢,先听听曲子,放松一下,顺便看看我的一个朋友。”萧清雨熟门熟路地带着都暻秀来到了大厅,宽阔的戏台子上空无一人,但台下早已人满为患。
“二楼包厢。”萧清雨和跑堂的小厮一边说一边递给他一个铜牌,上面雕刻着一只眼睛。
小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将两人领到了二楼的一间包厢。
“三小姐,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厮在出去之前微笑着说。
都暻秀没有在意那个三小姐的称呼,而是很惊讶这个包厢的位置,这应该是戏园里最贵的,也是视线最好的包厢了。
“一会儿好好看戏,”萧清雨在真皮座椅上舒舒服服地坐下,“估计老朋友今天会亲自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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