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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323 红尘(1 / 1)

我在宅子清心寡欲那段时间,很少有人来打扰我,保姆都清楚我饱受煎熬,在我面前连声音都不会出,生怕惊扰了我,偌大的别墅安静得像是没有人,只无数幽魂在来回飘荡。

不知道是否人在经历了极大的绝望后,会忽然看透一些世故,也会忍不住回忆起过往,我开始审判自己到底活得错没错,值不值得。

原先情.妇圈子有一个混得特别好的同行,年纪不大不小,长得不算漂亮,但很有韵味,她最火那段时间,几个富豪争抢要包她,为此大打出手,她就红于泗水街,一个非常黄爆的场子,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的情况比较特殊,它是唯一一个不在祝臣舟和蒋升平掌控下的,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没有持一分股。

维多利亚在南省有不少分会所,北方据说也在尝试,但由于每个地方不同的地域影响,维多利亚在南省占据主流,在北方并不太吃香,所以重心始终是偏颇的。据不完全统计,维多利亚共开设一百多家分场,但主场只有海城这一家,属于逼格极其高端的七星级夜总会。

那个小姐妹儿在加入傍大款大军之前,就是维多利亚主场前厅女子组合的成员。

这个女子组合叫九蝶,是由九个平均年龄二十一岁的女孩组成,她们肩骨上都纹着一枚蝴蝶,颜色不同而已,样子都分毫不差,所以叫九蝶。

九个女孩都很有味道,比不得别人漂亮,却能有令人过目不忘的本事,当初也是维多利亚场子层层选拔出来的,据说比挑歌星还难,都是真材实料,不存在假唱假弹,她是谈古琴的,一水儿的红色长裙,坐在木椅上,手指又白又细,抚琴的样子非常专注温柔,比起那些花枝招展衣着暴露只会卖笑夸活儿的小姐,她犹如一朵清水芙蓉,很快便将知名度打得无人不知。

她最火那时候苏玫还没有跟齐总,崔婕正和她抢男人抢得天崩地裂,聂灵还没有和男友分手挤入这个群体,而我正在贫穷落后的乡下和罗瑾桥挖红薯吃,她已经火得一塌糊涂。

包过她的男人有官场有商场,无一例外都在最严打的那几年被双规破产,她这辈子没经历过感情,但却经历过许多男人,她说她挺亏的,都不知道情爱的滋味,但她也很幸福,可以免遭情劫。

后来我和聂灵都进入了海城的情.妇圈,更多年轻女孩的加入,使男人愈发蠢蠢欲动贪婪无休,肆无忌惮的张扬与疯狂中,很多黑暗都容易被暴露。

她没想到她会受到那么大牵连,最后一任包她的金主是海城某区的税务局局长,被纪检调查后,她也三进三出,折腾得实在够呛,圈子内开始流传她是丧门星,官场商场的男人位高权重,老婆生个孩子都恨不得算吉时剖腹,当然对她有些忌惮,一来二去她的名声便臭了,臭得莫名其妙,且来势汹汹。

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这么夸张的大起大落,她这辈子太顺畅了,多少男人砸万金捧她,她死活也想不到她会走到这么落魄的地步,是真的走投无路,前面万丈深渊,后面无人野境。

她想不通自己曾经红得发紫,怎么忽然就跌入了地狱,爬都爬起不来,到底犯了什么错。

这世上很多事没有对错。

她看破红尘选择出家,我和苏玫上山拜佛见过她一次,那时候她已经苍老了许多,脸色很白,穿着青衣长衫,拿佛珠捻着,我问她过得是否好,她说山上祥和,过得很安静。她告诉我佛经中没有欲.望和悲伤,可以使人觉得快乐。

祝谨夭折后,我买了很多本佛经,每天捧着坐在灵堂里看,大部分内容我都看不懂,我内心仍旧是狂躁的,我想我的贪欲永远无法洗涤干净,它支撑我存活,不停向上攀爬,一点点缓慢渗入到我的骨髓内,和我融为一体,失去贪婪与欲.望的沈筝,将变为行尸走肉,所以我只能在红尘中游行,逃离不了这个巨大的磁场。

曲笙来看我那天,恰好是是祝谨的三九,祝臣舟结束了楠城为期十天的出差正赶回来在路上,庞赞随行,而孟奇光则被他留在海城照顾我,曲笙下车进来我正在庭院里看僧人做法事,他们围拢着一张桌子,上面贴满了白符、黄姜焚香和经文,嘴里念念有词,哼唱着什么,我站在旁边默默垂泪,并没有发现曲笙来,还是孟奇光将她带到我面前询问我是否认识她,我才知道她来看我。

她握住我的手,她眼神内充满讶异,似乎想不到我竟然瘦了这么多,她还没有发出声音,仅仅是张开口眼圈便泛红,我知道她可怜我,就像当初她因秦霁伤痕累累,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形同枯槁,我同样为她落泪,为她揪心,为她哀怨。

我明白她的感受,我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没事,最难熬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我很平静,也坦然接受了祝谨去世的结果,其实从他掉下去那一刻,我就接受了,只是天下没有母亲愿意面对,我自欺欺人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直不清醒。”

曲笙将我抱在怀里,她轻轻抚摸拍打我的脊背,她声音无比温柔在我耳畔说,“沈筝,我一直都相信,好女人和坏女人,绝不是靠某一方面去评判,正如在很多人眼中,你是一个坏女人,可我觉得,你不坏,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坏女人未必真的不好,而好女人未必就真的毫无瑕疵,不要把所有都扛在自己头上,不要觉得对不起全天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或者长或者短,你改变不了,也决定不了,因为你只是个没有法术简单现实的女人。”

她说完后忽然抱着我身体僵硬住,似乎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很久才和我身体分开,她目光没有直视我眼睛,我以为她要说话不是很方便,便拉着她到通往后院的过道上,避开了法事诵经的喧哗吵闹。

我问她是不是和秦霁还有韩竖闹得不愉快,她摇头说没有,她和秦霁已经成为过去式,她不是死活放不开的女人,想通了也就真的过去了,而至于韩竖,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她现在很快乐,非常享受这份生活。

那我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会令她欲言又止矛盾挣扎,我等她主动开口,在这个过程曲笙心虚得甚至连头也不敢抬,我本能意识到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并且和我有关,毁灭性足以在这个特殊敏感时期将我活活压死。

“沈筝,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你。但我把你看作我的妹妹,在我最难过时期你陪在我身边,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我想现在对你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你看清一些面孔,明白真相,而不是坐井观天,听别人的欺骗。你已经失去了儿子,我认为你现在不能再失去什么,比如男人,比如稳定的生活,如果你早一点知道,也许挽救成功你还会拥有一切,挽救失败最起码不至于愈陷越深,难以跳脱。我犹豫思考了很久,即便说出来会在你悲痛的心情雪上加霜,我也没有理由隐瞒你。”

曲笙的话让我心里蒙盖的浮尘渐渐吹散,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能够让她如此担心伤害到我,一定是和祝臣舟有关,并且是女人都很厌恶与在意的事。

我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你说,我有准备。”

“楠城紧挨佛城,那边有一家非常大型的购物中心,周边相距不远的城市有钱人都会去那家购物中心买东西,很多是港城专柜海外品牌,一些内地城市都买不到。我和韩竖带着露露去买意大利零食,在购物中心的二楼女更衣室发现了祝臣舟,我本想拍照的,可韩竖不肯让我去趟浑水,他说你愿意跟祝臣舟,旁人管不着,是苦是甜你自己尝,还当然这不足以打消我放弃的念头,主要有一个缘故是祝臣舟很敏感很谨慎,除非他愿意被拍到故意防水,否则哪怕你藏得再隐蔽,他都可以发现,我很担心韩竖难做。但我记得那个场面,他穿着非常休闲的白色运动衣,戴着墨镜,女人是黄色套装,露出脸孔,长相妩媚精致,比你大几岁,她买了几套内.衣,是那种看上去非常浪漫开放的款式,祝臣舟刷卡后,两个人下车离开,我拉着韩竖跟上去,他们到了一家宾馆,我无法肯定是住在同一房间,但确实住在一个宾馆。沈筝,你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关系,才能陪伴去买那样情趣的内.衣?祝臣舟出差这段时间,他是有女人陪伴的。”

曲笙说完看到我一言不发,脸色又非常苍白,她受到了一丝惊吓咬着嘴唇,“对不起,可能我多嘴了,但我没有恶意,我只希望我们女人不要糊里糊涂,就像绝症,早一点发现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可越拖越容易靠近死神,爱情不也是这样吗,及及早发现对症下药,摸着自己心问清楚是否还愿意挽留,我只希望你不要接连失去一切你在乎的人。”

我将手机掏出来,从相册拨出一张相片,递给曲笙,“是她吗?”

曲笙只看了一眼,便无比肯定说,“是,就是她,她非常美。”

果然是这样,祝臣舟勾搭有夫之妇上了瘾,天下那么多乖巧姑娘他不要,偏偏执迷了这一个。

如果是别的女人,可能我还有机会赢,可郑妲曼的脸实在令男人疯狂失魂,祝臣舟权势再如何强悍,从生理上也仅仅是一个男人,逃不了儿女情长,心潮悸动,何况他本性风.流。抛开这一层不提,我和祝臣舟之间从最开始便有隔膜,始终没有剔除,不管我们又怎样深刻的感情,我们彼此都没有完全坦诚,这样的两个人最容易被挤入不怀好意的第三者,而我此时太累,身心俱疲,我找不到力气去挽留和抗争,需要不停挽留怀疑的爱情,又何必再花费力气。

只是我很想知道,在经历了我之后,祝臣舟不是不了解这样事件带来的巨大隐患和风波,他应该敬而远之,但却明知故犯,他难道为了所谓的动情而不顾将巨文置于风口浪尖的灾难吗。可巨文不只是巨文,它还有美索,我将陈靖深二十余年的心血拱手相送,到头来只是以我的伟大和慷慨为另一个女人的风情万种买单。

我靠住墙壁站在阳光下,我握着曲笙的手,“一切顺天由命,从前说人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那是因为斗得还不累,现在我说人不能和命争,争也争不过。”

僧人第一段法事做完,正在烧香敬天,孟奇光将一把纸钱丢进火盆内焚烧,门忽然在这时被推开,庞赞跟随祝臣舟从外面进来,他看到这一幕怔了怔,他询问起身朝他走过去的孟奇光,“在做什么。”

“祝总,按照一些习俗,未满一岁的胎儿去世属于夭折,而且小少爷的死非常大凶,夫人让我安排法事诵经,三九开始到七九,每九天超度一次。”

祝臣舟看了我一眼,他非常无奈揉着自己眉心,“虽然我不相信这些,但如果你能心里舒服些,可以继续。”

他说完经过我身边进入别墅,曲笙透过玻璃盯着他,见他脱掉西装坐在沙发上,她对我小声说,“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谈,这样的事许多女人都会经历,你应该可以妥善解决。不要杞人忧天,也不要自暴自弃,人生还很长,并没有什么事是熬不过去的,尤其是没有理由的爱情。”

我让孟奇光送曲笙出去,我目送她背影离开,便转身回到客厅,祝臣舟正闭目靠在沙发上假寐,他面前的香烟燃烧着,但没有吸,我走过去弯腰将烟掐灭,我沉默不语看着他,他大约察觉到空气中没有了烟味,他睁开眼略带疲惫的看了看我,“你朋友离开了吗。”

我说离开了,他用掌心在自己眼睛上搓了搓,然后直起身体,“你有事要对我说。”

我皮笑肉不笑,“你可以先说,没准我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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