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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219 孩子是谁的(1 / 1)

祝臣舟听到闵宝涞这样充满深意的话,他怎样回答都是错,反而会落入对方的语言陷阱,他索性一言不发。

保姆又重新温热了一壶茶,从水吧端出来放在茶几上,闵宝涞看了一眼,便轻轻推开我身体,他坐回沙发,摆好两个杯子,分别斟满后,递给祝臣舟。

“丞纹和沈筝怀了身孕,不宜饮茶,我们翁婿两人品品,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

祝臣舟说了一声多谢,便接过来将陶瓷小杯捏在指尖,闵宝涞一边非常陶醉嗅着茶香,一边似是漫不经心问祝臣舟,“沈筝这个孩子,你怎么看。”

我听到他这句话后,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我立刻看向祝臣舟,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大拇指轻轻抚摸着杯口,徐徐白雾蒸腾挥散,将他一张俊脸笼罩其中。

他说,“岳父老来得子,当然值得道贺。丞纹怀孕后一直很多疑敏感,对我之前的过往旧账颇多微词,的确是我自身问题,但没想到我因愧疚而对她百般纵容,会造成沈小姐清誉受损,岳父心生不悦,这样的事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发生,看在丞纹也怀着闵家半条血脉的份上,我希望沈小姐能够大人大量,不计前嫌。”

祝臣舟说着话朝我举起手中茶杯,他对我笑了笑,便仰脖将那杯茶饮下,我见闵宝涞正在沉默,这样大好机会如果不把握,再想岔开话题便难上加难,我立刻走过去拿起一个空杯子,往里面倒了一点白水,我对祝臣舟同样举了举杯,“都是自己家人,说什么原不原谅的话,实在太见外了。闵宅空旷,以后祝总要带着闵小姐常回来看看。”

祝臣舟微笑点头说,“那是一定。”

被我们这一下打断,闵宝涞之后也没再开口刁难试探,他们两人将那一壶茶喝见底后,祝臣舟放下杯子用方帕掩口打了一个饱嗝,我莫名觉得他这样充满喜感,很想发笑,但又不合适,只能活生生憋回去。

祝臣舟扫了一眼我脸上隐忍的笑意,他将方帕塞回口袋里,便起身对闵宝涞告辞,他没有理会哭哭啼啼的闵丞纹,而是非常潇洒一个人直接朝门口离开。

闵丞纹本以为他会哄自己两句,她苦口婆心又哭又闹一个晚上也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挨了一巴掌,心里的委屈可想而知,她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当着我和闵宝涞的面对祝臣舟这样质问和撒泼,她想要个台阶,再顺理成章对祝臣舟道歉,可不想他竟然不愿先低头。

闵丞纹拖着孕肚朝祝臣舟跑过去,她从后面扯出他西装袖口,声音满是可怜说,“你不要我了吗。你要将我自己留在这里?”

祝臣舟垂眸看她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指,“闵宅是你娘家。”

“可现在还是?我的家,我的父亲,未来很有可能是我的家业,全部都被另外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掠夺霸占了,如果不跟着你走,我怎么生活,我还有孩子,都会被算计得一命归西。”

我站在那里冷冷笑了一声,“闵小姐太高看自己,你还不足为惧。我有对你下手的功夫,还不如好好孕育自己的孩子,为宝涞平安生下,他才是我的命根。”

闵丞纹回头看我,“孩子降生那一天,就会真相大白。”

我一只手拨弄自己的卷发,眼睛看也不看她说,“那就拭目以待,我也等着孩子还我清白,不过闵小姐恐怕要失望了,这个孩子确实是闵家骨血,也的确要从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姐姐手上分一点家产,虽然我沈筝有钱,但孩子是宝涞的,他就有资格成为闵家继承人之一,更何况,总比被你和外人一起觊觎败光要好得多。”

闵丞纹原本还要和我辩驳,但祝臣舟语气内极力压制却还是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他问她可以了吗,是留下吵架还是跟他回去。

闵丞纹立刻住了口,她像是做错事终于求得原谅那般,跟在祝臣舟身后小心翼翼离开闵宅。

他们离开后,我原本想和闵宝涞再聊聊,这样局势对我很不利,他对我的怀疑一旦根深蒂固,便很难驱除,从此以后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闲言碎语便会让我处在风口浪尖,所以必须立刻将它抹杀掉。可我刚朝他走过去,他便从沙发上站起身,并不给我任何机会,“我上楼休息,你早点睡。”

我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闵宝涞走上二楼,接着便传来一声关门的闷响。

我彻底陷入彷徨与惊恐。

事情越来越逃脱我掌控,我千算万算,却漏算了闵丞纹这一根搅屎棍,她的嫉妒猜忌和一团疯咬,不仅坑了祝臣舟,让旧事再度被重提,还使我走向一个极端黑暗的死胡同,在闵宝涞面前丧失了刚刚建立起来的美好。

闵宝涞根本无法对峙祝臣舟,他们相辅相成,彼此秤不离砣,一旦反目,双方都有损失,而我无可避免就要受一些夹板气。

不得不说,蠢女人真是大千世界最奇葩的产物。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怎么都透不过气来,沉重巨石像是要将我压垮一样,铺天盖地朝我每一寸肉\/体砸来,我都能在这样窒息氛围内闻到血腥气息。

我推开窗从露台绕到后院花圃,傍晚时回来我便看到这里,被佣人精心侍养的花开得异常娇艳,竟还有夜来香与昙花,海城气候温柔,春天雨水充沛,花反季盛开也是常有的事,但我从没见过这样姹紫嫣红两季花同时盛开的景象。

我靠着摆放在庭院正中养鱼的巨大水晶缸透了透气,缓解下自己心情,仔细想清楚假设闵宝涞盘问我该怎样应对,不敢说毫无破绽,最起码这一丝破绽不要引发更大的怀疑,使我陷入无法洗清自己的窘境。

我将心情平复整理好后正要转身回去,可我手刚触摸上落地门,嘴巴便被人从身后捂住,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我都来不得己反应挣扎,也发不出声音求救,便被那人拖着拽向花圃角落,他力大无穷,而且似乎非常在意我的肚子,他甚至用另外一只手护住了我小腹,防止磕碰到。这样的举动使我脑海立刻闪过一个名字,在我想到是他后,我从空气中也嗅到一丝格外熟悉的薰衣草香。

到达墙角后,三面都被墙壁与花圃架子隔绝,他将手从我脸上下移到肩膀,扳住我身体将我转过去和他面对面。

我看到他那张在夜色下略微模糊的脸后,便印证了我的猜测。

祝臣舟将我身体罩在他怀中,他一只手插在口袋内,另外一条手臂直接横在我身前,挡住了我去路。

我甚至不知道他从哪里蹿出来的,这便是后院,可他和闵丞纹离开时分明走的前院,就算他会飞,也没这么快就绕了一圈。

他就好像从天而降一样,我惊魂未定在他怀中动了动身体,然而他并不允许我有丝毫动作,以防止我会耍花招突然逃脱他掌控。

我们保持这样动作大约有十几秒钟,他不言我不语,彼此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仿佛先说话的人就会输得一无所有。

可惜我们都是参禅打坐的一把好手,可以沉默一个世纪,一时半刻都较不出高下,祝臣舟冒险围堵我自然有他的目的,所以他先向我缴械投降。

他抽出那只放在口袋内的手,一把钳住我下颔,他眼神犀利如鹰隼凝视着我,我在他极其可怕充满洞悉力的目光中越来越心虚,我隐约猜到他想要问什么,然而这个答案我却死活也不能说。

他大约觉得这样慌张失措的我比冷面漠然的沈筝更有趣,他忽然露出笑容,他笑得非常纯粹,纯粹得我无法和那个心机歹毒的祝臣舟联系到一起,他笑够了后便盯着我眼睛一字一顿说,“孩子是谁的,我要实话。”

我抿着嘴唇不语,他冒着被佣人和闵宝涞发现揣测非议的风险又返回将我拦在这里,果然是为这件事。

其实刚才送走他和闵丞纹后,我就始终惴惴不安,以我对祝臣舟的了解,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就忍下去,他一定抱着这个孩子和他有关的念头寝食难安。甚至连等个好时机的隐忍都荡然无存,立刻要问出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夜色深重掩盖了一切,又恰好我出来,他逮着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让我成为他瓮中之鳖,倘若不有理有据说出个使他信服的结果,他断然不会就此打住。

我在想,如果我一直不出来呢,他就蹲守一夜吗,等闵宝涞明天离开家去公司,再找机会坑我出来,结果对他而言就这样重要?

我松开咬出牙印的嘴唇,才发觉到自己咬破了皮肉,舌尖和牙尝出一丝血的咸味,我舔干净之后对他说,“祝总去而复返就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吗?孩子当然是宝涞的,是闵家纯正的血统,是你和闵丞纹的弟弟,这还用问吗?我哪来的那么大胆子,竟然敢怀着一个野种去欺骗蒙混闵宝涞,他是什么人,能下令暗杀我丈夫,绑架一个十岁的孩子,连自己亲生女儿痛哭流涕都置若罔闻的无心之人,我骗他,还有活路吗?”

“怎么没有,沈小姐这等聪慧的女人,自然早为自己失败想好了万全之策,也为自己成功想好了脱身退路,我不相信你如今是背水一战,抱着同归于尽的信念。”

“祝总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和祝臣舟对话,说得越少越好,结束得越快越保险,否则他指不定逮着你什么把柄或者失言,便借机发挥,将你压得死死的。

我不耐烦伸手推搡他肩膀和胸口,其实我力气在女人中不算小的,毕竟个子高挑,但对于祝臣舟,我是怎样使劲他都纹丝不动,他看着精瘦,可蛮力骇人,我又气又恼抬头瞪着他,他换了一个比较随意舒服的站姿对我说,“沈小姐跑什么,怕露馅吗。闵宝涞最近被各种琐事闹得心烦意乱,他暂时听信了医院大夫的话,并没有再找私人医生对你肚子里的孩子进行盘查和确认,但不代表以后不会,何况他现在顾念对你的情分,不愿闹得那么僵硬。可该有的劫数,怎样躲也无济于事,如果沈小姐连我都不说实话,到时候恐怕没人帮得了你,那么沈小姐的好日子,过不去一时片刻了。”

他这番话按说我应该害怕,可事实我不但没有反而更加放心,因为我知道,祝臣舟基本已经确定孩子不是闵宝涞的,不管他对这个孩子看作是惊喜还是麻烦,他都不会自己戳破送死,坐实奸\/夫的名号,毕竟除了闵宝涞,这几个月我所接触过的男人也就只有祝臣舟和蔡安,蔡安局限于每个白天的工作时间,和我自然没有胆子大到在公司内苟且,那么我晚上私下来往过的,就只剩为人夫的祝臣舟。

清誉也好,继承权也罢,闵宝涞对他已经产生了极度不信任与隔阂,他绝不可能再雪上加霜。

他越是这样威胁我,我越是顺风而上,让他在我态度左右摇摆下拿不准真相,他既无法和我抢孩子,也不可能将我们共同推向末路。

我歪着头笑意吟吟说,“我正愁没人澄清我的清白,闵丞纹不信我,闵宝涞似乎也有一两分怀疑,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让我摆脱现在的困境,闵宝涞交给我腹中孩子的股份,我愿拿出总数的三分之一,作为谢礼感激祝总慷慨解围。”

祝臣舟听我这样说,他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极其揶揄和轻佻,他双手都插进口袋,高大身体依旧死死堵住我去路,他语气充满调侃说,“这样听的话,孩子确实是我妻弟。”

他嗤地一声笑出来,随即又话锋一转,“闵宝涞这个年纪还存在性的渴求并不稀奇,可能够造出孩子却不多见,何况还常年流连风月场所交换女伴体虚不已,短短一个月便和沈小姐拥有了结晶,这样传奇说法骗不过我。”

我当时恨不得撕碎了祝臣舟的嘴,怎么很正常的话一到他口中便那么污秽不堪,我环抱双臂将背部贴靠在墙上,仰起脸看着高出我一头的祝臣舟,“祝总既然不相信,还问我干什么,难道是享受反驳别人的乐趣吗?那还真是变\/态喜好。宝涞的确上了年纪,可他平时勤于养生,对自己体魄保持得非常强健,再加上最近几个月并没有和任何女人亲密接触,以他能力使一个女人怀上孩子,太稀松平常,也就是祝总自己还存在侥幸心理,希望答案不是他的,才会怎么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哦,是吗?”祝臣舟在我说话期间,脸上的温和笑容一点点从纯粹变为寒冷诡异,等我说完后,他便彻底沉下了这副面孔。

“看来沈小姐真是缺男人缺到了极致,连闵宝涞这样的货色,都能觉得非常满足,如果是我亲自上阵,沈小姐是否会兴奋到爽死在床上。”

他说着话眼神放空注视我身后一地月光,似乎在回忆什么场景,眼神迷离而燃烧,他沉默了半响,然后无比邪恶贴着我脸颊薄唇轻启说,“我还记得一月前那一次,沈小姐在我身下是如何热情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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