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开朝以来战事不断,北齐军队自然是经过百般锤炼,素质能力无一不是一流。【大/书/包/小/说/网www.dashubao.cc】凤夙赶到北齐军营时,守卫将领正在巡逻,见她一身北齐男子打扮也没有放松警惕。凤夙领着白芷往前走去,守营的士兵立即一把长枪放下:“军营重地,任何人不得擅闯。”
凤夙笑了笑,豁然自袖口扔出一方军印,那士兵接过,浑身一抖,慌忙跪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将军请。”
凤夙施施然走进去,还未走半步,身后豁然传来一声厉喝。还是原来的士兵,长枪对着他举着:“慢着,你站住。”他方才心中慌乱,没有仔细看清楚,但细细回味,他从未在军中见过这样的将领,容貌实在是太陌生。何况现在元帅又受了伤,难保敌军不会派人假扮,潜入军营来。小兵想通了这一点,脸上顿时出现愤恨的神情来。
白芷身为暗夜阁的死士,当即手掌就按在腰上。凤夙连忙伸手拦住,摇了摇头,回身望着那士兵,嫣然一笑:“何事?”
那士兵走上前来上上下下地看着她,突然一拱手行礼道:“”大人,恕小的眼拙,认不出大人是谁,还请劳烦大人同我走一趟。”说罢,他手一挥,立刻有士兵上前来左右拦住凤夙。凤夙深深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笑意浮现出来,她点点头,顺从地跟在他后面走去。
军营这样大,若是要她自己找,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连宫锦的营地。也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了,她向来不会平白去关心一个人。不过她既然选择了连宫锦,哪怕是迫于无奈。在任何人眼中,她同连宫锦都是一体的。因而只有连宫锦平安无事,她的地位才不会有丝毫动摇。
进入营帐时,凤夙一眼就瞧见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连宫锦。他脸色苍白,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正不断地往外渗着血,简直虚弱地不成样子。凤夙不忍地别过脸,突然发现点什么,就在连宫锦让人将她带上前去的时候。她的眼睛顿时亮了,眼光亮闪闪的,唇角泛起狡黠的笑意。连宫锦睁开眼看他,瞳孔骤然缩紧,随后咳嗽了两声,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
等着账内就剩下三人时,连宫锦才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摸着下巴笑着道:“娘子怎么跑到军营里来的,还穿成这样,为夫到是不知道你这么想我。”
“妾身看夫君这副生龙活虎,油嘴滑舌的样子,妾身也放心了。”凤夙忍不住翻个白眼,毫不客气地顶回去。亏得她连天连地地赶回来,生怕他出了什么事,原不想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她一路风尘,脸上还带着灰尘,顺势坐在连宫锦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连宫锦身体骤然一凉,慌忙向后躲去,手掌下意识地去抓她的手掌。凤夙豁然起身,连宫锦只抓到她的袖子。凤夙回身看他,心里的怒火憋不住,只见他可怜兮兮地趴在床沿上,手指用力攥着她的袖子,道:“听说你去了黑岩山,又受了伤,现在是好了吗?”
天知道他在听说她一个人冲进了龙须涧,又受了伤时,心底是多惶恐。他恨不得立刻调转枪头冲到山上去将那群土匪都给收拾了。竟敢让他的小狐狸独自去冒险,还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真是罪无可赦。
凤夙一怔,随即面色古怪地看着他,心底有暖流涌出来:“你是因为这个伤着了?”她一眼就看出连宫锦肩上的确是受了伤的,肩上的血迹也不是假的。只是伤的这样重,是绝无可能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出那样的消息,现在看他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
连宫锦闭上眼靠在床榻上,凤夙拿过软枕放在他身后。连宫锦闭着眼,神情疲惫。凤夙叹了口气,很是疲软地道:“你既然没收,我也就放心了。”话音刚落,她的眼睛已经闭了过去,脑袋“砰”地一声砸到她身上。昏过去前,凤夙嘴角忍不住带出一丝苦涩,说好了不为任何人动心思,现在还是违背了。真是该死。
连宫锦大惊失色,连忙去看,顿时笑了起来。原是睡熟了。他将凤夙扶到床上,起身坐到桌子前,吩咐守在外边的副将进来。他本就没有伤得多重,只不过是为了麻痹敌军的将领。凤夙的行踪已经极为隐秘,他若非是有白芷跟着,也很难探出她的踪迹。敌军是如何获得她的踪迹的,他不知晓。但是之前那件事绝对不是意外。他索性将计就计,装成重伤的样子。现在看来,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想必要不了多久,那人就要行动了。
凤夙醒过来时,就见连宫锦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在桌子上铺开的攻城图上画着。凤夙咬着牙坐起来,连宫锦连忙过去扶她,将手中的杯子递到凤夙手边。凤夙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瞳孔亮晶晶的:“事情办的如何了,那人行动了吗?”凤夙说这话时,眼底是深重的忧虑,前世里那场瘟疫,北齐军死了十之**,元气大伤,这也是以后连宫锦无法同墨祁云抗衡的原因。
连宫锦诧异于她的玲珑心思,面上有了笑意,道:“暂时还没有,不知那人如何行动。你到这里来,可遇见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他派出去的人并未查探到丝毫信息,那人隐藏地太深,一想到有人觊觎着他的小狐狸,连宫锦就觉得十分不舒服。等他找出那人,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消气。连宫锦豁然握紧茶杯,杯面顿时现出裂痕来。连宫锦若无其事地将它放回去。
凤夙摇了摇头,装着看不见,道:“到是没有。”她的面色很难看,连宫锦这样问,定然是出了事。若是没有意外,她恐怕是被人跟踪了。最坏的,不过是她身边有奸细。凤夙实在是不希望自己身边发生这样的事。
账外突然传来喧嚣声,声音大得很。凤夙愣了一下,偏头望向连宫锦。见他眯着眼,笑得跟只狐狸一般,顿时浑身发寒,好奇道:“你又做了什么?”
“不过是放出消息说本王病重,快不行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了。”连宫锦没心没肺地道,丝毫不在意这样的消息在北齐军队中传开会有多么大的杀伤力,“外边那些人,自然是好心来看本王的。”
他神采奕奕,面上容光焕发,说完这句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凤夙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可怖,顿时笑了。她从床上下来,穿戴好衣服,又扔了个瓶子过去:“将里边的药吃了。等着待会随行的大夫替你诊治过,安阳王命不久矣的消息就可以在军中散开了。”
连宫锦嘻嘻笑着,凑上来要占她便宜,被她一把推了回去:“别闹了,外边人就快进来。你这个快死的人还是早些进被窝里待着。”话还没说完,凤夙的眼眶骤然红了,她不知抹了什么药在眼睛四周,原本白皙的眼眸顿时肿了起来。看着十分凄惨可怜。连宫锦撇了撇嘴,等着将那人收拾了,他再来好好磋磨她。
凤夙见他躺开,当即迈开脚步,掀开帘帐,冷眼望着外边的人,厉声道:“你们都在吵什么?打扰了王爷休息,本宫唯你们试问!”她一句话也不提连宫锦的伤势,目光凌厉地望着眼前的将领,见他们都不在吭声,伸手一指旁边背着药箱的大夫,道:“你跟我来。”
那大夫被点到名字,立刻站出来,恭恭敬敬地跟着进去。凤夙冷笑了两声,再不跟他们废话,里边突然传来剧烈地咳嗽声。凤夙面色不经意地抖动了下,又立刻恢复正常,猛然掀开帘子,摔帘进去了。外边有将领悄悄顺着帘子的缝隙向里看去,就见了里边的男子正趴在床沿不断地咳嗽,嘴角不断流出黑色的乌血来。还要再看时,守在门外的白芷猛然抽出长剑,大声道:“还看,当心我挖了你的眼睛,都回去!”
那人吓了一跳,慌忙低下头,跟着众人一起回去了。白芷皱了皱眉,等着凤夙送走了大夫,才跟着进去。凤夙看了看她,道:“有什么可疑的吗?”
白芷立刻道:“小姐,确有一人。”凤夙看着她,白芷立刻会意,走到桌前,想了会儿,将那人的大题轮廓画了出来。白芷将画纸递到凤夙跟前,凤夙看了眼,让她出去了。连宫锦接过画纸,看了眼,浑身煞气上涨,冷哼一声,将画纸扔到一旁。凤夙还准备问什么,连宫锦突然换了一副笑脸,暧昧地看着她:“本王还有事问你,你那日的服装,是从哪儿来的?”
那件衣裳制作虽然算精致,针线也算得上不错。但是布料明显是寻常百姓的用料。一想到凤夙从黑岩山下来,身上还穿着别人的衣服,连宫锦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凤夙听他问起,直接甩给他个白眼,不肯理他。连宫锦既然有心岔开话题,就是不让她擦手,她也就不必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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