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儿脸色淡冷,道:“造成这样,你自己还不知吗?还来质问我,你我本是两条道的人,是我自己太天真,以为能找到交叉点走到一起,算了,不说也罢,你走吧,不要再打了。”
“跟我走。”巫惊魂眸中狂乱不已,他的心告诉自己不能失去她,哪怕抢也要把她抢回去。
白非儿垂了眸不理会他,向洛向南低低说道:“我们回府。”这还是在大街上,她不想让大家都丢了脸面。
洛向南冷冷看一眼巫惊魂,搂了白非儿便要走,巫惊魂一步上前大手抓了白非儿手臂,狠狠道:“不许跟他在一起。”
洛向南翻手扣了巫惊魂的手,冷道:“放开她。”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白非儿眸光一凌,沉道:“巫惊魂,你非要逼我是吗?”
“现在是你逼我。”巫惊魂大手紧紧捏着她手臂并不放。
白非儿轻轻拉开洛向南的手,向他示意,“我没事,你不要和他打,我跟他说。”
洛向南蹙眉,犹豫片刻便松开扣着巫惊魂的手,左手依然搂她在怀中,淡道:“可以,要说便在这儿说,我不会让你有丁点儿危险。”
白非儿没有拒绝,眸光极淡的看巫惊魂,幽幽开口,“你与水无心,如果是清清白白的,我便跟你回去。”
巫惊魂心里咯噔一下,大手不自禁用了力捏她的手臂,一时无语凝噎。
白非儿脸上露出一丝飘渺的笑,眸光如清风如流水般淡冷,她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拉开巫惊魂捏住她的大手,她的心已不会再痛,很平静。
“回府。”她向洛向南轻声说道,她现在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说这样的话,也许她是狠心的,她知道巫惊魂会痛,但是这痛及得上她在那密道中的痛吗?
许他伤她,难道就不许她伤他?
现在她与他,两不欠。
巫惊魂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脸色如纸般白,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滴血的声音。
他真的失去了她,彻底的。
费尽心思,他最终还是失去她。
马蓝上前扶了他,“爷,咱们回去吧。”
巫惊魂一声不响寒着脸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听得那马蹄声渐远,洛向南关切的问白非儿,“非儿,没事吧?”扶着她往正院内走。
白非儿强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你有没有受伤?”她刚才似乎看到巫惊魂也有一掌击中他。
“无妨。”洛向南淡道,洁白的衣衫未乱,气定神闲。
“我有些事儿想问问冷雨。”白非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
洛向南搂着她走进偏厅,道:“不累吗?要是累的话,明日问也可,反正冷雨也在府中。”
白非儿摇摇头,眸光清亮而肯定,“不问,我今夜无法睡着。”
“好,好,你问吧。”洛向南迁就的笑笑,戏谑道:“可要我回避?”
白非儿一愣,“不用,我不是那个只是在天涯宫时的一些事想对个证问问。”
洛向南大手轻抚抚她的肩,眸光轻闪,道:“别担心,逗你呢,我能不信你吗?”
冷雨和洛忆彤紧跟着入了偏厅,冷雨看一眼白非儿,道:“郡主,可有什么事要问?别问一些我回答不了的,你这样子搞得怪吓人的,这阵子我一直和大哥在一起,可没有做害人的事呢。”
白非儿脸色有些苍白,淡笑,“没有那么恐怖,你也别紧张,大概两月前,有一夜在天涯宫小道场的湖边,我看到你,那是你吗?”
“两个月前?”冷雨在思索,只片刻道:“不是,自从落了悬崖,我没有当面见过你,暗中倒是见过你。”说完看一眼一旁的洛向南。
“哦,暗中见过我?是什么意思?”白非儿凝眸道。
冷雨笑笑,“那时大哥伤未好,让我暗中保护你。”
“你说见过冷雨,那是怎么一回事?”洛向南疑惑问。
白非儿冷蔑一笑,眸光沉着,“那我猜测的果然没有错,是水无心,是她找人设计我,那一夜我见到的冷雨是她找人假扮的,目的应该是想让巫惊魂误会我与冷雨有不干净的瓜葛。”
冷雨脸色微暗,道:“我师傅她,真的这么做?她该不是那样的人。”一想到水无心,他心里依然苦涩。
“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她怎么想?人会变的,我从一回到天涯宫她便要拆你住的冷雨阁,你说她这是为什么?真的只希罕你住的屋吗?不是,她只想拿你来做文章,她就吃定我会阻拦,那一天我便与巫惊魂闹了个不愉快。”白非儿道。
一旁的洛忆彤凑上来插了一嘴,“那你的师傅心胸狭隘,心狠手辣,真是个毒辣女人。”
冷雨凝眉不语,师傅真的爱上了巫惊魂?他心里苦笑。
白非儿想了想,道:“还有一夜溪鱼阁失窃,马蓝说只少了一张纸儿,是我当初写的一张字据,是你拿的吗?马蓝说看到贼人,很像你。”
冷雨低头抚了额,纸真是难包火呀,抬头眸光平静的看白非儿,道:“对,是我拿的。”
“那你要来做什么?”白非儿眸光灼灼看他,直逼他心底,“你可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那纸儿只有巫惊魂,我,马蓝三人知道,而放的位置只巫惊魂与马蓝知,你怎地知道所放的位置?”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几个月,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她一度以为是巫惊魂找人偷的,如今这么看,冷雨跟随了洛向南,那就不是巫惊魂让他偷的,这当中总像有什么事似的,可她就是想不通。
冷雨轻瞄一眼洛向南,心中叫苦不已,这太难回答了啦,之前都没有想好怎么答,这下怎么办?
“是我让他去拿的。”洛向南眸光淡淡的看白非儿。
“你?”白非儿惊讶,“怎么可能?你怎知那纸儿的?你要来作甚?又不是欠银子的纸儿?”
“什么,什么纸儿?白姐姐,那是什么好东西呀?”洛忆彤好奇的问。
白非儿脸色有些不自然,淡抿了唇道:“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就是我胡乱写了几句话的纸。”在别人眼里那只是一张纸儿,但她知道,那在她和巫惊魂心目中,那可是比千金还重。
洛忆彤撇嘴道:“那也值得去偷啊?真的是。”
洛向南淡雅的笑笑,“我有偷听过巫惊魂与马蓝交谈,我也是一时的恼,想着偷走他最疼惜的东西,才让冷雨去的。”
冷雨一听,当下心里傻傻的,这说得过去吗?
白非儿侧头看他,似是也不信,道:“是吗?真是这样吗?这很玩吗?到守卫森严的天涯宫只为偷一张纸儿,只为气一气巫惊魂?”
冷雨眸光定然,点点头。
他可不想出声,生怕说错话。
洛向南朝白非儿深深看一眼,“他几乎就要了我的命,我取他最重要的东西,这算玩么?”
白非儿怔然,倒也是,歉意向他笑笑,“洛向南,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在意。”
“无妨,这一夜折腾也累了,早些歇着吧。”洛向南飒然一笑,起身道:“我送你到明月阁。”
白非儿点点头,起身与他一起向外走。
直两人消失,冷雨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天涯宫,溪鱼阁。
莹莹一豆烛火。
醉熏熏的巫惊魂趴在书案上。
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你何需为了区区一女子弄成这样?”黑衣人淡哑的开口。
巫惊魂睁开眼,幽幽道:“如果不是为了她,我何需听你的?何需这般做?也许他说得对,我不了解他,你也不了解他。”
黑衣人冷哼,“长他人之气。”
“你不也说过他是当世少有奇才吗?你该也是觉得他难控制了吧?”巫惊魂道。
“少说这种丧气的话,想想下一步怎么做吧?”黑衣人愠怒道。
巫惊魂缓缓坐直,眸光淡冷,“怎么做?计划全让他打乱,你且想想怎么应付他吧?如今我被皇帝卸了职,我倒觉得他下一个目标会是你。”
黑衣人淡冷道,“就看他有没有那能耐。你把重点放在寻地图上面吧。”
巫惊魂有丝丝恼怒,道:“地图地图,你当初说有一半在水无心身上,我信了你,可没想那才是三分之一的地图,哼,当真会欺哄我,还逼得我与她害得我失去非儿。”
“你别总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我也不知无心身上那只是三分之一的地图,那起码你的和她的加起来也三分之二了,再找另外那三分之一就不好了吗?你与水无心那点事儿,我也没逼你,我都说了,愿意不愿意,那是你身上的东西,我能强制得了?”黑衣人也不客气道。
巫惊魂眸光一凌,一时语噎。
“皇帝那边是怎么个情况?他好像没事儿一样了。”黑衣人道。
“有正常在喝药,这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只是他又让水无心休了假,而且暗夜军防范得紧,不好再怎么做,先看看再做下一步打算吧。”巫惊魂淡道。
黑衣人叹道,“真没想到暗夜军是皇帝一手操控的,有暗夜军的存在,确是不好下手。”
巫惊魂扫他一眼,“你不也是有人吗?还斗不过暗夜军?”
“别说了,你别老是纠结在那个女人身上,好好想想后面的事,好好计划一下,不要让我失望。”黑衣人似有些沮丧,闪身消失。
白非儿的生活终于恢复了稳定,虽然大婚在即,每日她依然在医馆从早忙到晚,反正大婚筹备的工作有洛忆彤那个积极分子,要布置什么买什么,她问都没问,拿给她看她也只是轻淡的扫一眼,一个好字便打发了。
洛向南也十分忙,每日天未亮便上朝,不是在宫中便是在西厂府衙,但是他每天都会派人到医馆送个信,能回府吃饭尽量回,夜里回到府中总会到明月阁看她,哪怕她睡着了,都会看她片刻再走。
惹得洛忆彤眼红得要命,“白姐姐,你看,你命真好,南哥哥疼死你了。”
这会儿是下了诊时间,洛向南不回府吃饭,白非儿便留在医馆吃饭,洛忆彤无聊得慌便跑了来,白非儿正在整理病患的病历,笑道:“你的命她很好啊,有一个那么优秀的哥哥,我们冷雨也很会疼人的,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