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菀跟阜沄钦两人赶到的时候,李文佩正正好就等在了大门口,脸上的焦急3岁孩子恐怕都看的出来。
瑕菀出现在她视线里的那一瞬间,李文佩仿佛真的看到了根救命的稻草。可是,很快的,这位中年妇人的视线落在了一旁轮椅上的阜沄钦身上。
一时间,李文佩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是的,她一眼就认出了阜沄钦的身份。
“佩姨,这大热天的您干吗一直站在外头?羽熙呢?还是不肯出来吗?”
瑕菀接连问出了两个问题,李文佩这才愣怔地慢慢反应了过来,略显结巴地回答着。
“对,对啊!你叔叔公司有急事,刚才出去了。剩我一个人在家,我这心里真是要多纠结有多纠结,生怕那傻丫头做出点什么傻事来!”
说话间,李文佩的视线时不时地就会朝着阜沄钦所在的高度瞟上一眼。
这样的动作,瑕菀自然也是发现了的。
“哦!对了佩姨,忘了跟您介绍了。他是我丈夫,阜沄钦,之前羽熙跟他也是认识的。听说那丫头出事了,他也是放心不下,所以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虽然之前李文佩就已经在新闻报纸上知道了瑕菀嫁入豪门的事情,可是,这么亲口听她说出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哦哦哦!这样啊!”
李文佩嘴里应和着,心里边儿其实还是没个底儿。之前来了一个阜氏的总经理就够让她担惊受怕的了,这会儿居然连总裁都跟着一起冒出来了。这要是被哪个道上的人知道她家跟阜氏有牵扯,还不知道会生出点什么事儿来。
可是吧,人家毕竟是声名显赫的阜氏集团总裁。人家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特意跑过来看望,怎么的也不能拒人于门外。
无奈之下,李文佩心一横,眼下,还是把自己女儿从那个房间里弄出来比较重要。其他的事情,等她有时间了再从长计议。
阜沄钦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看不出李文佩这会儿的心理活动。一般人家忌惮他的身份,这种事情其实是常有的,他倒也不怪罪。
出乎瑕菀意料的,阜沄钦主动露出了一丝丝笑意,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您好!”
对方已经开了口,打了招呼,李文佩只好快快地让出了通往客厅的路,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快进来吧!”
就这样,瑕菀推着阜沄钦走进了这栋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陌生的别墅。
瑕菀把阜沄钦坐着的轮椅推到了沙发边上,半蹲了下来。
“我先上去看一下情况!”
“嗯!”
阜沄钦没有过多地说些什么,只是回了一记应允的笑容。
站起身,瑕菀把随身的包递给了阜沄钦,走向楼梯的同时转身看向了李文佩。
“佩姨,您现在楼下等一下!有什么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下来通知您!”
虽然李文佩一直以来就不怎么看得起这个丫头,可是,在她内心深处,其实是对瑕菀充满了肯定的。她知道,这个丫头是一个值得信任与托付的对象。只不过,心中的傲气,一直蒙蔽着她的眼睛。
“诶,好!”
看着瑕菀走上了楼梯,李文佩当然也不会疏忽了待客之道。转身去到厨房新沏了一壶上等的绿茶端到了阜沄钦面前的茶几上。
“不好意思啊!因为我们家熙熙,还麻烦您这么个大忙人跑这么一趟!这个茶叶吧,是熙熙她爸爸新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味口……”
“谢谢!”
正如阜沄钦一贯的风格,他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云淡风轻地说了声谢谢。在他看来,这或许是最好的回答。对于这个妇人,他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可以交谈的。所以,用一句谢谢结束这个尴尬的对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李文佩把手里的茶杯递给阜沄钦之后,就转身不知道走去了哪里,总之,没有再在他面前多说一个话。
李文佩虽然只是个高中文化程度的夫人,可是,这么多年的为人处事,教会了她许多的技巧,比如,察言观色。
瑕菀心里带着各种的猜测,终于站定在了房间门口。伸手试探了一下,房门竟然并没有上锁。也对,在自己家里,父母都有备用钥匙,就算从里边儿给锁上了,只要拿出钥匙,一样可以从外面打开。
带着一丝不安,瑕菀轻轻转动了门把手。就像她想象中一样,整个房间都是昏沉沉的,给人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这间房间的构造,瑕菀再熟悉不过。多少个大学的夜晚,她们都会宅在这间闺房里,谈天说地,不找边际地说着八卦。
一步又一步,瑕菀小心翼翼地朝着房间里面走了进去。
本能地扫视了下屋子的各个角落,果然,在最里边儿的那个墙角里,找到了她一心牵挂着的女人。披头散发,无助地抱着膝盖,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蜷缩在那儿。
而这个女人的旁边,那扇华丽的落地镜已经粉身碎骨,玻璃碎片零星地散落在了地板上。
这一切都在告诉着瑕菀,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一定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要不然,一向开朗的梁羽熙,绝对不可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瑕菀心痛地走到了梁羽熙跟前,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就那么轻声轻语地试探着。
“亲爱的,是我,小菀!你抬头看我一下,好不好?”
或许是感受到了瑕菀轻轻碰触她肩膀的温度和力道,奇迹般地,这个把自己埋在了游离世界的女人,竟然破天荒地微微抬起了头。
在看到她表情的那一瞬间,瑕菀是惊讶的。李文佩并没有夸大其词,即使在这么昏暗的光线下,她脸上的憔悴依然清晰可见。一道道的泪痕,把一个白白净净的大美女,武装成了一个邋遢的“乞丐”。
看到梁羽熙这副模样,瑕菀整个人完全都是崩溃的。情不自禁的地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呀!女人,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镜子都给砸了呢?”
在最开始的开始,梁羽熙多么想找到这个最最亲密的朋友,好好地哭个痛快。可是,犹豫之后,她终究没办法拨出那个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她是在害怕,害怕连这个最好的闺蜜也会看轻她。
因为,从她知道自己最强暴了的那是一瞬间起,她整个人,都处于一个精神分裂的状态,尤其在看完那个匿名发送到她手机上的视频之后。她开始觉得,自己太脏太恶心,不配再留在瑕菀的身边。
她明明已经决定了不要让瑕菀知道这件事,不要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可是真的听到瑕菀的声音,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绝了堤。就那么像个收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嚎啕大哭着。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