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巨源刚从车里出来,就被几个混混围住了,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抱着头,蜷缩成一团。直到哪些人离开,他都没看清楚打他的人的脸。
但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什么人干的。
顶着肿胀得如同猪头一样的脑袋,开车到了颜溪的店里。径直走到邑小眉面前:“回去告诉你弟弟,这件事情没完!”
颜溪歪着脑袋走过来,一看到他鼻青脸肿的脸,不由得笑了:“马大哥,这是整容去了?怎么还没恢复就出来了?”
“你走开,这儿没有你的事情!”马巨源恶狠狠地看着颜溪。
颜溪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这话说的,你现在站在我店里,和我的员工说着话,怎么会和我没关系?”
“这是我的家事。”
旁边有人说道:“家事你回家说去啊,在我们店里闹什么?真当我们这些女人好欺负?”
马巨源恶狠狠地看着邑小眉:“你狠!但我马巨源也不是吃素的,我把话放在这儿,我一定找到那几个打我的人,我一定把你弟弟送进去,让他尝尝二进宫的滋味。”
邑小眉一拍缝纫机,吼道:“马巨源,你别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弟弟叫人打你了?你自己在外面亏心事做多了,得罪了人,被人报复,别赖在我弟弟身上。我弟弟什么身份,你想让他搭理你,也得看他有没有兴致!”
颜溪说:“你怀疑邑惊尘找人打了你,你找邑惊尘去啊,到我们这儿来闹什么?”
店里又有人笑了:“颜溪,你这话说得,马老板向来都是柿子捡软的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他去找邑惊尘,不是为难他吗?两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马巨源被他们说得脸上挂不住,揣着一肚子火,离开了。
到了自己的网吧,田甜一看到他的脑袋,吓了一掉:“这,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我,我怎么了?”
马巨源走到镜子前照了照,也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手够狠的,这帮人要不是知道有人替他们兜底,肯定不敢下这样的死手。
田甜端了一盆温水进来,给他递了一条毛巾:“谁干的呀,下手这么狠?”
马巨源没好气地说:“还能有谁,肯定是她那个好弟弟。”
“邑惊尘?”
“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去找她,他们姐弟都是一样的货色,笑里藏刀,表面看着和和气气,其实一肚子坏水,阴险得不得了。这些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我还可以顶着邑惊尘姐夫的名头,接一些小生意。只要我能赚钱,你和孩子我不会不管。你倒好,还跑到我家去,找我爸妈也就算了,还跑到颜溪店里去找她。也不想想,你那个老同学,会让她吃了亏?”
“你觉得这事情颜溪也有份?”
“她肯定脱不了干系。这么多年,她和邑惊尘就没断过,邑惊尘做什么事情会不和她商量?等着瞧吧,等我找到他们通奸的证据,肯定让他们身败名裂。”
“他们还有那样的关系,不会吧?”
马巨源说:“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这两人肯定有猫腻,镇上都说杨帆的死有蹊跷,以前我还不信,如今想想还真有蹊跷。说不定,邑小眉也牵扯在其中。她扮演的就是西门庆和潘金莲里面那个黄婆的角色。”
田甜越听越觉得不靠谱,摇着头说:“不会的,我虽然和颜溪接触不多,但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马巨源斜眼看着田甜:“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田甜问:“那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什么警,我们又没有证据。”
田甜说:“我说你挨打的事情,要不要报警?”
“报什么警,邑惊尘在清泉的地位说是土皇帝毫不夸张,跑派出所去说我被打了,嫌疑人是邑惊尘,那帮警察立马把我逮起来。”
田甜忧心忡忡地看着马巨源:“那怎么办呢?邑小眉是不是不同意离婚啊?”
“离婚离婚,你就盼着我离婚,我离了婚对你有什么好处?”马巨源摸着自己半边肿胀的脸,龇牙咧嘴。他发现自己情绪一激动,就疼得更厉害了。可是面对这一团乱麻,他有没办法不激动。
田甜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道:“那怎么办啊?你要不离婚,我怎么到医院建档?将来怎么上户口?难道你想让你的儿子成为一个黑户,一辈子见不得光?”
马巨源也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没好气地说:“现在顶多拳头那么大,医生都看不出是男是女,你凭什么就认定一定是儿子?”
田甜哭了起来:“不管是不是儿子,也是你的亲骨肉,总要对他负责的吧?”
马巨源两颗眼珠在肿胀的眼皮底下转了转,放柔了声音:“你看啊,现在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如果这个时候去做引产手术的话,对身体是没有一点影响的。是不是——”
“你不要这个孩子?”没等他说话,田甜就叫了起来,“马巨源,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现在就是一个小细胞,什么骨肉不骨肉的,又没思想又没感情的,你就当是你身体里长了一个瘤,不行吗?”
“你说什么呢!”田甜失望至极地看着马巨源,“这是一条生命,他会长大,会和你女儿一样叫爸爸妈妈的,和瘤能比吗?怪不得邑小眉说你没有担当,我看她说得一点都没错。挨了一顿打,就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你还有良心吗?”
马巨源居然笑了笑:“亲骨肉?那真要论起来,唯一才是我真正的嫡出亲骨肉,你这顶多是个私生子,过去私生子是没有地位的。你让我为了一个私生子抛弃妻女,还指望我有良心,那你对我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一些!”
田甜被他这么一番不要脸的言论气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肚子,缓缓坐到了凳子上。她不得不怀疑,把自己一生的赌注押在这个人身上,是不是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