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惊尘敲了敲窗户,窗户很快打开了,可是和以往不一样,开窗的是颜川。他有些失落,但随即想想,也对,她明天就要嫁人了,怎么还会做这种半夜私会的事情。
颜川见到他倒不惊讶,好像料定他会来一样:“惊尘哥,我和我姐的房间换回来了。”
“哦。”他很快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将手里的一个小匣子放在窗台上,“那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你姐,就说这是我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颜川看着那个匣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收下?
邑惊尘看出了他的犹豫,说道:“就当是普通朋友,朋友要结婚,我送点贺礼,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屋里的灯光和外面的月光相交融,颜川看着窗外男人恳求的目光,心里实在不好受。他捧过了那个小匣子:“我会把这个交给她的。”
“谢谢。”
颜川要关窗,被邑惊尘一把抵住:“告诉她,说到的事一定要做到,要好好的,幸福快乐地活着。”
“好。”
颜川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关上窗,扭头看着贴墙而站的姐姐,将匣子捧到她面前:“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颜溪打开那个小匣子,里面居然是各式各样的首饰,有珍珠的、黄金的、宝石的……
颜川惊呆了:“这是杜十娘的百宝箱吗?他什么时候存了这么多东西?”
颜溪拿起那个金猪坠子,说好了要修一个轮回,结果就这么散了。他没有食言,和小金猪放在一起的还有金鼠坠子,小金牛坠子,小金老虎。四个,今年的还没来得及买,两人从此各奔天涯了。
颜川拿出一个蝴蝶的胸针,上面廉价的亮片已经掉了颜色:“这是什么?好像有点年头了。”
颜溪说:“一定是他还没做销售的时候买的。”
他曾和她说过,在她还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的时候他就爱上她了,她原本是不信的。如今看来,他没有半句欺哄。
颜川打开一个红色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对圆润洁白的珍珠耳环:“姐,你带这个肯定很好看。”
颜川拿出珍珠耳环在空中晃了晃。
颜溪接过盒子,将耳环放进去。盖上盖子,看到底部写着上海某某商店。颜川一眼瞥见,说“我知道了,这是他第一次去上海出差给你买的。还给我买了一个游戏机呢。当时还说给我买游戏机弄得饭都没得吃了,我还觉得他卖惨。看来不怪我的游戏机,是为了买这对耳环才弄得自己没饭吃的。”
颜溪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到小匣子中,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
颜川起身:“姐,你真的不后悔吗?”
颜溪正看着那一匣子的东西愣神,听到弟弟的提问,茫然地抬起头:“啊?”
颜川说:“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情啊?你真想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快去睡吧,明天你可是大舅哥,可以收红包的。”颜溪笑了笑。
“姐!”颜川怒其不争。
“小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如果选错了,难道不能改回来?”
“我想爱情也许没那么重要,不过是千百年来,文人墨客的一首首诗,一个个故事,把它神圣化了而已。”她苦笑着,“这个世界,分隔天涯的有情人那么多,不多我一个。”
“我是怕你后悔。”
“你以为嫁给邑惊尘我就不会后悔?也许将来看着他的大肚腩和秃头,我会更加后悔。”她自嘲地笑了笑,“任何事情都有开始和结束,也许这样结束是我们的幸运。”
颜川还想说什么,颜溪叹了口气:“姐求你了,出去吧。明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还想漂漂亮亮嫁人呢!”
颜川离开了姐姐的房间。
颜溪抱着那个小匣子,整个人缩成一团,开始只是轻轻抽泣,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只觉得肝肠寸断,眼泪不受她控制,悲痛的情绪也不受她控制。她怕自己的哭声太大,惊醒了父母,抓着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闷在了里面。周围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尽情的哭着。告诉自己,好好哭一次,就哭这一次,明天她是漂亮的新娘子!
一早,赶来喝喜酒的亲戚就在外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多是些恭维话,都说齐月如好福气,女儿找了个好人家。
颜溪坐在书桌前,看着镜子的中的自己,她略施粉黛,如同清水芙蓉。
向兰站在她身后,在给她梳头。
徐鹿和安琪是一早赶来的,坐在颜溪身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看到向兰一个简单的公主头梳了快半个小时,徐鹿就火大。站起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梳子:“我来梳。”
向兰说:“你手比我还笨呢!”
“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今做演员经纪人,经常给我带的那些美女梳头搭配衣服,很有眼光了。”
安琪说:“看来在你手上混的演员不怎样啊,连个发型师都没有。”
徐鹿说:“你懂什么,刚起步的新人,当然要低调一些。我有信心,能培养出一两个影帝影后出来。到时候,姐几个,让你们去参加电影节,听演唱会。”
向兰说:“瞧把你嘚瑟的。经纪人,说白了就是人牙子,和水浒里的王婆是同行。”
安琪捂着嘴笑。
徐鹿骂道:“向兰你嘴巴这么毒,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向兰说:“说得好像你有男朋友似的。”
“我是身边的帅哥太多了,一时挑不过来。”
安琪一听,马上说道:“真的?给我介绍两个呗?”
徐鹿吓了一跳:“我活得不耐烦了?给你介绍,你家李科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向兰说:“安琪,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大人了,还一副花痴样。我真担心,你要遇到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学生,守不住怎么办?我觉得你不合适在大学呆着,还是去小学比较好,不容易犯错误。”
徐鹿将一个简单的蝴蝶结发卡夹在了颜溪头上,正好遮住了绑宁皮筋的地方。她端详着镜子中的颜溪:“真漂亮。颜溪,我真觉得你不去当演员,是电影事业的一大损失。要不你跟我签约吧,我一定让你当上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