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清早的,苏医师不好好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跑到别人的门口偷听些什么呢?”木丑一把拉过苏澹涯,生怕耽误了小姑娘和周宁牧的二人时光。
苏澹涯看了看木丑,表情复杂的说道:“圣上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他望了望屋子里的两个人的身影,“圣上无法给静嘉公主一个名分,是吗?”
“即便是这样你又想如何?”木丑语气不善的说道:“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小姑娘和主子的事情,你打听这么多,该不会是想对小姑娘做什么吧?”他走到苏澹涯面前,指着他的肩膀凶狠的说道:“我警告你,有我在小姑娘身边,你休想打她半分主意,就算主子不是适合她的人选,那小姑娘也不会来选择你。”
苏澹涯一把推开木丑,“这件事情应该交给静嘉公主自己来决定吧,她不是物品,你不可以把她当做所有物让她与外界隔离。”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更何况,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静嘉公主只怕会崩溃吧。”
苏澹涯走了两步想要离开,突然又退回到木丑眼前。
“对了,静嘉公主应该还不知道洛琳琅已经被册封为准皇后的事情吧。”
木丑听到这句话后眼神微眯,杀意毕露,他刚想做下一步动作时,小姑娘就和周宁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到木丑和苏澹涯站在门口一副刀剑交锋的样子,不禁奇怪的看着两人问道:“你们在做什么?怎么剑拔弩张的?”
“没什么。”还是木丑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搂过苏澹涯的肩膀,“我刚才在和苏大郎谈论草药的事情,是吧,苏大郎?”说到这里,木丑还紧紧捏了一下苏澹涯的肩膀,想让对方配合他的演出,本打算拒绝的苏澹涯在看到小姑娘紧张的神情后心中一软,也被迫点了点头,“看吧,我没骗你的。”
洛晚哼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对草药有研究啊?”小姑娘狐疑的打量着木丑,“不然哪一天你和我讨论讨论怎么样?”
“哎哈哈,那就不用了。”木丑干笑了几声,“又不是上次没和你讨论过,结果被你当成什么乱七八糟的实验体在冷风中吹了整整一夜。”
“你说什么?”
“哪有。”木丑笑嘻嘻的回答道:“我哪有说话,小姑娘你幻听了吧。”眼看着洛晚还想再反驳自己的话,木丑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主子和小姑娘这是打算去吃早饭吗?月瓷已经在大厅准备好了,你们赶紧去吧,省着粥凉了就不好了。”
周宁牧也站出来打圆场说道:“木丑说的对,阿晚,我们去吃早饭吧。”
“嗯。”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木丑,故作凶狠地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等一会儿阿牧离开之后我再来找你。”
木丑:“……”主子,带我走吧!
大厅。
月瓷特意起了个大早给周宁牧和小姑娘准备了柴鱼花生粥,洛晚刚踏进大厅就闻到了粥的香气,“这味道真香,月瓷,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月瓷得意的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为了服侍好姑娘,月瓷可下了一大番功夫呢。”
“啧啧啧,看给你美得。”小姑娘点了一下月瓷的额头,就回过头拉着周宁牧的手在餐桌旁边坐下,“阿牧快坐下尝尝月瓷的手艺,她做的柴鱼花生粥好吃得很。”
周宁牧听了洛晚的话,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塞进嘴里,而后看着小姑娘温柔的点了点头,“是很好吃。”说罢,他放下手里的汤勺,摸了摸洛晚的头发目光悠远的问道:“朕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亲手做的粥啊?”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我可不会做粥,你要是想吃我直接让月瓷做给你不就好了。”话一说出口,洛晚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她偷偷瞄了一眼周宁牧,发现对方并没有露出生气或者恼怒的表情,这么看来,他反倒是眉间缠了一丝淡淡的忧伤,小姑娘连忙放下筷子,双手摆成发誓的样子,“哎呀阿牧,你可别难过,我发誓会好好学习熬粥烧菜的,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吃我都可以做给你吃,只要你不怕被我毒死就行。”
本来还沉浸在悲伤难过中的周宁牧被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发笑,他握住洛晚的手,“朕不用你发誓,这烧菜熬粥都是粗使婆子做的,朕怎么舍得你做这种事情,你只要好好去做你爱做的事情就好了。”
月瓷:“……”话说你们恩爱为什么要牵连上我啊,还把人家一个好好地黄花大闺女说成是粗使婆子。
正当月瓷为自己的苦心觉得暗自委屈时,木申突然站了出来打抱不平的说道:“月瓷怎么能是粗使婆子呢?月瓷是天底下最心灵手巧的姑娘,倒是静嘉公主,那么大一个姑娘也不学学做做女红,烧烧菜什么的,还反过来说月瓷是粗使婆子。”木申一开始说的时候似乎还有些底气不足,但是越往后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在理,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放开了声音就是一顿埋怨。
小姑娘从来没见过木申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她懵懵的看了看突然间脸红暴涨的月瓷,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捏了捏周宁牧的手,然后站起来向月瓷和木申走了过去,“月瓷是我家的丫鬟,自然是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倒是你,阿牧身边的小小侍卫,为什么要插手我们洛家的家事?”
月瓷以为洛晚生了木申的气,连忙冲过去拦在木申身前,“姑娘你别生气,木申是脑子不好使才会说出刚才这番话,你不要和他计较这些。”
“这怎么能行?”木申伸手将月瓷揽到身后,“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话是我自愿说的,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就算是要惩罚也应该惩罚我。”木申说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向小姑娘,“这件事和月瓷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静嘉公主,我知道你是明事理的人,肯定不会把惩罚强加给月瓷是吧。”
洛晚挑挑眉,任性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明事理的人,你还真是看错了,而且今儿啊,我还就要罚月瓷不罚你。”
木申有些着急的说道:“这怎么能行呢,静嘉公主,你不可以这样的。”
“我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因为……”木申支支吾吾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到最后他看了一眼月瓷,大声说道:“因为我喜欢月瓷,所以见不得她受苦。”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洛晚看见月瓷的眼睛一下子从惊愕慢慢变成饱含泪水,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走过去拉住月瓷的手放到木申的手里,“木申,其实我对月瓷一直心怀愧疚的,她明明就是我的堂姐,却碍于身份一直不能和我相认,还要被我当成丫鬟呼来喝去,所以我一直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知她冷暖,给她温暖的人,木申,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小姑娘微笑着看着二人,她把自己手上的镯子拿下来戴到月瓷的手上,“这个玉镯,是我从前枚来京都之前阿娘给我的,可以保护人的平安,月瓷,现在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所以不要总想着为了我做这做那,或者是牺牲自己救我这种想法都不可以再有了,以后你也会有你自己的生活要过,我也会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月瓷哭着扑到小姑娘的怀里,“姑娘你不要这么说,月瓷一定不会离开你,我,我不成家,也不要自己的新生活,我要一辈子留在姑娘身边,你不要赶我离开。”
“傻月瓷,我没说要赶你离开啊。”洛晚笑着拿出帕子擦掉月瓷的眼泪,“果真女儿家都是水做的,没说两句话就要掉眼泪。”
木申在一旁听到月瓷说这些话立刻着急的走过来有些委屈的说道:“静嘉公主你怎么能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才让月瓷答应和我在一起过日子的,你这样一说月瓷又不肯离开你了,你这也,这也太坏了。”说完,他又立刻把头转向月瓷,“月瓷,静嘉公主这么精明你可不能学她啊,你之前都已经答应过我了,你以后一定是要嫁给我的,你可不能反悔啊。”
“反悔了,我现在就反悔了。”月瓷哭着从小姑娘的怀里轻轻挣出来,“我以后都要陪在姑娘身边。”
“啊?”木申失望的张大嘴巴,“那,那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以后也要留在静嘉公主身边。”
“你留在我们家姑娘身边做什么?”月瓷有些生气的说道,她就看不惯木申那个唯唯诺诺磨磨唧唧的样子,“你的主子是圣上,做什么要来纠缠我们家姑娘?”
“二哥不是也一直留在静嘉公主身边吗?”木申有些委屈的看着月瓷,满眼睛都写满了心酸,“我为什么就不能留在静嘉公主身边?”
月瓷一时哑言,她看了看笑嘻嘻的洛晚,又看了看一脸正经的木申,最后一跺脚娇气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反正就是不同意就留在我们家姑娘身边,木丑统领武功高强,妆奴夙奴擅长乐器,眉娘可以帮姑娘打理辞花阁,就算是最不成器的我也还会易容,等姑娘又想偷跑出去玩儿的时候,我还能派上点儿用场,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能帮上姑娘的?”
木丑被月瓷顶的干瞪眼,但仔细一想,好像自己那点儿武功在木丑面前也确实是三脚猫功夫,乐器他也一窍不通,更别提什么打理店铺,易容驯兽了,想到这里,木丑的气势立刻没了一半,他皱着眉头说道:“我本来也不是冲着静嘉公主来的,这不是因为你在她身边吗?我还不是怕你这个一根筋到什么生死关头非要冲上去伤了自己,我要是能留在你身边,怎么说也能拼了这条命给你们争取一点儿逃跑的时间,反正你活着就行,我死不死的都是无所谓的。”
这一番话说下来又让月瓷红了眼眶,小姑娘笑盈盈的点点头,“行了,那你们两个就都留在我身边吧。”
“真的啊?”月瓷一下子露出笑容,“姑娘你最好了。”
“少来。”
周宁牧微笑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样子,这个时候木子悄悄走进来趴在周宁牧身边小声说道:“圣上,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