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好了,苏家……”木丑冲进屋子里的时候,小姑娘还缩在周宁牧的怀里甜蜜蜜着,一听到有人走进来,“嗖”的一声就像只僵尸一样坐了起来,周宁牧被洛晚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在看到她的反应之后一瞬间笑成面瘫。
木丑看到二人的反应之后就知道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他一边坏笑着一边装作正经的问道:“哎呀,主子不是说要照顾小姑娘吗?怎么还上人家榻上去了?”
“朕……”周宁牧被木丑呛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指着木丑“朕”了半天,只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姑娘见自己和周宁牧都被木丑调侃了个遍,就不悦的说道:“行了吧,木丑,你要真那么想笑我就再帮你笑个一天一夜怎么样,正好也算是替夜蓉受了把我推入湖水之罚。”
木丑一听这话果真立刻闭上了嘴巴,他悻悻的说道:“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那么凶吗?”他蔫蔫的走到男子面前,“主子,木丑这次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我和夜蓉吧,别让小姑娘折腾我们了,她那脑子里面都是一些歪歪路子,说不定就能玩死我们兄妹。”
“你说谁脑子里面都是……”还没等洛晚把话说完,她就看见男子摆了摆手,示意她这件事让他来处理。
“你先说你这次为什么要闯进来?还有你刚进门的时候说的那句不好了,是和苏家有关吗?”
看到周宁牧一本正经的模样,木丑也收起自己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他点点头,“我和木子去苏家想要求见苏家家主,这才发现原来苏德老爷子在当年被先皇遣退回家之后就染了病,本来不是什么大病,但老爷子一直郁郁寡欢,也不配合大夫治疗,结果挺了没到一年,就离世了。”
“这么说来,现在的苏家家主是……”
“苏德的弟弟,苏才。”
周宁牧皱着眉头说道:“我们那日遇见的人口口声声称苏家百草堂是他家的,难道他不是苏德的儿子吗?”
“他的确是苏德唯一的儿子,但苏德离开的时候,他还太小,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主之位被苏才夺去,如今苏才年纪大了,本应该把家主之位交出来还给苏德的儿子,但我只怕……”木丑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说道:“这个苏才老来得子,娶了七房妻妾这才有了一个小儿子,这来之不易的过程让苏才可把这个小少爷宠的不像话了,不仅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而且还要什么就有什么,苏才恨不得踩着梯子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这个小儿子,照这么下去,我看这苏家家主的位置还不一定是谁坐呢。”
小姑娘也凑过来赞同地说道:“照木丑的话来说,那个苏德的儿子既然早年丧父,肯定也没什么争夺家主的实力,等到苏才死了,家主之位肯定也轮不到他。”
周宁牧笑着摸了摸洛晚的头发,“哪儿说话都落不下你,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事情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知道,可不知道又怎么样,听木丑这一番叙述就知道了,很明显这个苏德是前朝老臣,不光老,而且忠心耿耿,智谋无双,因为蒙冤所以被先皇遣散回家,一直郁郁不得志,所以才病死了,而阿牧你肯定还是贼心不死,想要拉拢苏德的儿子,所以想要帮他争回家主之位是吧?”
“你真是神算子啊,小姑娘。”木丑一脸崇拜的看着小姑娘,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折服于洛晚的聪明,但每当小姑娘施展自己的才华时,都无一不惊艳到木丑。
“废话,不然你们千里迢迢从京都跑来这儿做什么?”洛晚鄙视的说道。
“朕想帮他不只是为了拉拢他。”周宁牧把小姑娘搂在怀里,“还是要感谢他。”
“感谢他什么?”
“因为是他从水中救了你啊。”
“哦。”小姑娘点点头,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哈?是他救了我?”
苏府。
苏才一回来就嚷嚷着把全府的人叫了出来,福伯迈着不灵活的小腿一瘸一拐的最后一个走过来,苏才皱着眉头一脚踹倒福伯,“你这个老东西,我之前不是已经把你赶走了吗?你怎么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
福伯委屈的动了动嘴唇,并没有说话,他是苏德活的时候招进来的,原本是苏德身边的一个小书童,有一次苏府进了贼人,福伯为了保护苏德,被贼人砍伤了腿,落下了残疾,苏德为了报答福伯的救命之恩,就把他留在府中当一个管家,苏德死后,苏才抢夺了家主之位,福伯为了保护苏德的儿子没少做让苏才生气的事情,所以每次苏才一喝醉酒就拿福伯撒气。
正当苏才的脚马上要落到福伯身上的时候,一个人急忙跑过来一把推开苏才,他大声喝道:“大伯又是醉酒了吧?这里是前厅,可不像你的后院那么热闹。”
“呦,我当是谁啊,这不是苏家小子吗?”苏才踉踉跄跄的走到男子面前,推搡着说道:“怎么,我白吃白喝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和我顶嘴了是吧?”
男子隐忍着说道:“大伯是苏家家主,大伯在府中说一,就没人敢说二。”
“哼。”苏才得意的笑了一下,“你知道就好,让这个死瘸子下去吧。”
“福伯,我扶你下去。”
男子说完转身想要离开,苏才上前一步抓住男子的手腕,“等一下,我可没说让你离开,苏澹涯。”
客栈。
“你怎么不早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洛晚一下子跳起来,“那如果是这样子,我就更要报答他帮他夺回家主之位了。”
周宁牧点点头,“家主之位是一定要夺回来,关键就是怎么夺回来。”男子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空,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必须在回京都之前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而且还要一步到位,不能为日后埋下隐患。一想到登基大典,周宁牧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姑娘,不知道以后洛琳琅当上了皇后会怎么对待她。
“阿牧,和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洛晚的手在周宁牧眼前晃了晃,“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果然还是最近太累了,我还是让月瓷去给你熬完安神汤吧。”
周宁牧点点头,“去吧,朕马上就过来。”
“好。”小姑娘说完,就退出了房间,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国事了,女人怎么能干涉国政呢?洛晚小声嘟囔道:“女人就应该管好后院才行。”说到后院,小姑娘猛地一个激灵,对啊,周宁牧现在是大周的皇帝了,以后肯定会有数不尽的妃子入宫,她现在是长得年轻貌美,可再过几十年呢,难保不会出现比她还优秀的女人夺去周宁牧的心,想到这里,洛晚有些哀伤的叹了一口气,如今她在大周可以算得上万民唾骂,现在想和周宁牧在一起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唉,这可怎么办啊?”
月瓷听到小姑娘的叹息,走过来一看,好好地一锅粥都让她熬成了干米,“姑娘!你在做什么啊?”月瓷抢下洛晚手中的饭勺,“你心烦不要浪费食物啊,我这粥熬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现在可倒好,还要重新来过一遍。”
小姑娘也不顾月瓷的埋怨,心烦意乱的说道:“月瓷啊,你说阿牧当了圣上会不会就不要我了?他后宫藏了那么多好看的妃子,是不是也不会在乎有没有我这一个啊?”
月瓷手一抖,她知道洛晚又在胡思乱想了,但仔细寻思,小姑娘想的也不无道理,这历史上哪个皇帝不是佳丽三千,风流成性的,月瓷心里虽也苦恼,但面上却不显,她走过来用饭勺狠狠敲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姑娘你又在瞎想了,圣上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不要你?你肯定是这几天在客栈里憋出毛病了,唉,月瓷就勉为其难的陪你出去走两圈吧。”
“真的吗?”一听到出去玩,洛晚的眼睛立刻放出光亮,给周宁牧熬安神汤的事情也抛到了九霄云外,“我早就听说江南这边有好多稀奇玩意儿了,我们快走吧,月瓷。”
月瓷:“……”姑娘你说实话你刚才是不是装的?没办法,话都说出口了,月瓷只好硬着头皮换好衣服和小姑娘离开了客栈。
大街上人来人往,小贩们吆五喝六的欢,洛晚一会儿东瞅瞅,一会儿西看看,月瓷一个转身就找不到她的人影。
“哎呦,姑娘啊,你能不能跑慢一点儿啊,你以为我是铁打的啊。”月瓷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说着,“早知道当初就不带你去晨跑了,现在可倒好,把你练出来,可快要折磨死我了。”
洛晚充耳不闻的继续乱跑,就在月瓷要发飙的时候,小姑娘忽然停了下来。
“我的祖宗啊,你可算……”
“月瓷,你看那是不是有人昏倒了?”洛晚指着前面越来越密的人群问道:“好像还挺严重的样子。”
月瓷点点头,她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好像是这样的,不过姑娘,我们这次是和圣上一起来的,还是少惹是非的好。”
“那怎么能行?”洛晚皱着眉说道:“万一她真的很需要帮助呢?我这辈子造了这么多杀孽,也偶尔想为了阿牧积积善德。”
月瓷一时哑言,要是小姑娘这么说她也没有办法,于是只得叹了一口气,“那好,我想去看看情况如何,然后你再过来。”
得到了洛晚的认同,月瓷匆匆忙忙的就向人群中跑去,她拼命的挤到人群前面,发现是一个衣着褴褛的妇人倒在地上,一个幼童跪在旁边放声大哭,模样异常凄惨,月瓷回身问一个看热闹的人,“这个人怎么了?怎么躺在这里?”
看热闹的人说道:“这个乞丐已经在这附近流浪很长时间了,听说是城外进来的,身上有瘟疫,这不,刚才走着走着就晕倒了,估计是人要不行了,我猜啊,她这孩子多半也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