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国?”洛晚喃喃自语了一会儿,那不是建安王朝的主国吗?
等等,之前她在给老夫人测诊的时候,发现她体内中的毒正是建安王朝的宿雪白头,难道会是这个幕后主使给老夫人下的毒,而且他刚刚还说月瓷是凤羽国的遗孤。
眉娘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打听凤羽国?”
“不知道。”男子摇了摇头。
小姑娘看了一眼月瓷,见后者一脸疑惑便知晓她还不知道凤羽国的存在,于是回过身接着问道:“那你家主人是谁?”
“是,是广宁王殿下。”
洛晚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抓着男子的肩膀,咬字清楚的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派你来跟踪我的人是谁?”
“派我来跟踪你的是木丑统领,而我的主人是广宁王殿下,周宁牧。”
小姑娘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裂开来,她瘫坐在马车的席子上,只能看见眉娘和月瓷的嘴一张一合,她们围在自己的身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洛晚全都不得而知
现在的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周宁牧派人来监视她。
周宁牧知道了她的秘密。
周宁牧原来和周楚白一样。
“回,回家。”小姑娘语无伦次的说道。
“那这个人怎么办,既然是广宁王的人,要不要放了他?”月瓷小声问道。
“不,”洛晚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带回去,先把他关进柴房里,记住,我要他活着。”
将军府。
“阿娘,你说他们把阿姐弄到哪里去了?”
一个潮湿的小厢房里,洛京拉着杜曼枝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道。
“阿娘也不知。”杜曼枝叹了一口气,“你阿姐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应该没什么大事。”虽然妇人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慌乱不已,自从入住将军府之后,无论她怎么费尽心思打听洛晚的消息,府里的人都对这个名字闭口不提,要说小姑娘没出什么事儿,杜曼枝是万万不信的。
“阿娘,阿京饿了。”怀里的小人儿摸了摸肚子,小声说道。
“阿京饿了啊?阿娘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杜曼枝把洛京放到床榻上,转身准备去膳房找点剩饭剩菜,门刚打开,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就提着食盒走了过来,她见杜曼枝站在门口,。
“给二夫人请安,夫人和小公子饿急了吧?”丫鬟将食盒放在厢房的桌子上,一边端菜一边说道:“姨娘想着让夫人和小公子吃些好的,便差人去留仙楼取了几样那儿的拿手好菜,这路程远了点,因此膳时延后了些。”
“呀,是烧鹅。”洛京从床榻上跳下来,疾步小跑到桌子旁,抱起整只烧鹅就开始啃。
丫鬟见状,轻笑了一下,说道:“这是留仙楼最出名的烧子鹅,小公子若喜欢吃,初丹天天买来给你。”
杜曼枝走过来,冲着初丹就要鞠躬,连忙被初丹拉住,“夫人这是做什么?”
“初丹姑娘心肠这般好,让我这个妇人真不知怎么感激才是。”
“这些都是姨娘让我做的,初丹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哪有钱去留仙楼。”初丹将杜曼枝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家姨娘是柳姨娘,原先本是这后堂的正主儿,后来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硬生生打压成了姨娘。”
杜曼枝连连点头,后堂这点儿事她虽没经历过,但是也多少知道一些,当下便拉着初丹的手说:“姨娘真是菩萨心,只是我们处境这般难堪,会不会连累了姨娘在将军府以后的日子?”
“夫人放心。”初丹从食盒中拿出一双银制筷子放到杜曼枝手中,“姨娘现如今已经不是随便让人欺负去的主儿了,说起来,一切还都要多谢洛姑娘,二夫人好福气,竟有这么一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儿。”
“你说什么?”杜曼枝手一抖,银筷子落在地上,发出两声脆响,“你说的可是我家阿晚?”
“自然是洛姑娘,不然夫人还能有其她女儿吗?”初丹笑道。
“你知道她的下落?自从我到了京都,怎么也联系不上她,还以为是……”夫人说到这里,竟掩面而泣起来。
“夫人可别乱想。”初丹安抚着杜曼枝说道:“洛姑娘现在留在了老太爷身边,日子过的好得很,奴婢刚儿才见了她,也不似受委屈的样子,就是她求的姨娘对夫人和小公子多加照应,洛姑娘有恩于姨娘,所以在这将军府里,姨娘会照顾着你们的。”
杜曼枝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家阿晚无事就好。”
“夫人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了。”
“好。”
振虎将军宅院。
洛晚自从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寝房里,任凭月瓷她们怎么请求小姑娘也不开门,守在家里照顾老将军和老夫人的妆奴在从眉娘听到事情原委后,几次想去广宁王府问个明白,都被夙奴拦了下来。
“还是让阿晚自己静一静吧。”眉娘拍了拍月瓷的肩膀,“我们都相信她,她不是那种会被情爱束缚住手脚的人。”
“那我今晚要守在姑娘门口。”月瓷不放心地说道。
“随你吧。”
屋里的小姑娘听到外边终于安静下来,便沉下心在床榻上打了一个坐,在现代每次有烦心事儿的时候,洛晚都会这么做。
首先,现在她已经从洛天雄和洛蒲黎两人嘴里得知琦玉这个人的存在了,看来这位姑娘一定和洛世华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说不定这次洛世华的失踪,也和琦玉脱不了关系;
其次,老夫人中的毒是建安王朝特有的宿雪白头,而月瓷又是建安王朝主国凤羽国的遗孤,按理说,自己既然已经告知了洛天雄宿雪白头的事情,他第一个调查的人就应该是月瓷,而月瓷现在能留在自己身边,就说明下毒的人月瓷无关,不仅无关,月瓷似乎还并不知晓她的身世,洛天雄把这样一个人放在她身边,一定是有什么用意;
最后,周宁牧既然派人监视自己,那很有可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所以这么长时间的温柔和深情也必然是装出来的,想到这里,洛晚回忆起自己在广宁王府过夜的那晚,周宁牧从身后抱住她所说的那番话,到现在还让她一想起来就魂牵梦绕。
“不能相信他。”小姑娘拍了拍自己的脸,前世周楚白的例子已经把她残酷的推入到深渊当中,这一世她不可以重蹈覆辙,不管周宁牧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她,她都不能再相信他了。
所以,自己对他的念想,也就这样断了吧。
等到洛晚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拉开门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拉开门就被守在门口睡着的月瓷吓了一跳。
“又在我门口睡了一夜。”小姑娘蹲下身,摸着月瓷的脸小声地说道,“是不是留在我身边的日子长了,仔细一看,月瓷和我长得还有点像呢。”
月瓷觉得脸上暖暖的,她打了一个寒颤,睁开眼就看见直勾勾盯着她脸的洛晚。
“啊,什么东西?”月瓷一记飞脚踹倒小姑娘,站起身窜出去老远。
“你大爷的,月瓷。”洛晚捂着肚子低声骂道。
“姑娘,怎么是你?”反应过来的月瓷赶紧又冲回来扶起小姑娘,“姑娘也是,做什么盯着月瓷看?”
“你睡在我门口我都没说什么,看你几眼怎么了?”洛晚坐到椅子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埋怨道:“好在你不怎么会武功,这要是妆奴一脚下去,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月瓷被小姑娘逗笑,说道:“姑娘现在可是想开了,也会拿妆奴说笑了。”
洛晚听到这儿,收起脸上的笑意,慢慢说道:“想开了,什么都想开了,你们说得对,我和广宁王殿下不合适,我也不该那么信任他,因为错爱一个人,连手段和想法都温柔下来,我还真是幼稚。”
小姑娘站起来,看了一眼柴房,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生而为人,就要残酷的活下去,要不择手段,要永绝后患。”
“姑娘既然想明白了,那昨天抓到的人怎么处置?”
“去看看他吧。”洛晚走去柴房,拉开门的时候见到里面的人还在熟睡,她一盆冷水浇过去,洒的那人一个激灵醒来。
“你怎么还不放我走?”
没想到醒来居然是这句话,小姑娘觉得有些好笑的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你走?”
“木丑统领说了,这份任务没有危险,就算被抓到了,以姑娘的心肠也会放我离开的。”
“前提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才会放你走,周宁牧以为即使你和盘托出我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是吧,可惜这算盘打得不好。”洛晚走到男子面前,手起刀落,清荷色的衣裳溅满了血迹,“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是我的敌人。”
“尸体烧了吗?”闻讯赶来的夙奴看到这一幕,异常冷静的问道。
“不,把他给我扔在广宁王府门口。”
“是,姑娘。”